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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她蹙眉思考時，眼前人又如釋重負般，大大咧咧道：「害！終於說出來了！我真的快憋死了！你也不用為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時萊恍然一笑，輕輕點頭。

    譚佳樂大概沒有在時萊面前這么正經過，一時間竟然有幾分緊張。

    他掩唇輕咳了聲，緩緩道來：「其實我也說不清什麼時候喜歡你的，可能是小學你替我出頭教訓幾個調皮鬼那次，又或者初中我考砸了被我媽念叨得離家出走，你出來尋我那次，反正等我發現的時候就這樣了。」

    「小學？」時萊眼睛瞪大，錯愕地盯著譚佳樂，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譚佳樂，你這是相當早熟啊。」

    譚佳樂好不容易醞釀的悲傷情緒被時萊這麼沒心沒肺地一打岔，氣氛全跑了，立刻原形畢露：「你先閉嘴，我這正經八百地表白呢。」

    可那兇巴巴的語氣哪裡像是表白的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劫持呢。」

    時萊說是這麼說，眼裡卻含著笑意，並沒有讓譚佳樂這一場註定失敗的表白感到難堪，甚至故意調侃道：「樂樂啊，以後跟其他女孩子表白可千萬別這樣，容易注孤生。」

    譚佳樂氣結。

    「……還能不能讓我好好說完了，你不想早點跟你男朋友雙宿雙棲嗎！」

    時萊探頭瞥了眼遠處孤零零站在路口，眼巴巴朝她這邊望的尤鵠，有點心疼。

    尋思某人剛才還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看來都是裝的。

    「你說你說，我不搗亂了。」

    其實譚佳樂說的這些事情，時萊記憶比較模糊，印象里是有那麼件事，不過沒有當成什麼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

    在青春期最懵懂的年紀，時萊也沒想過譚佳樂會對自己有心思。

    誰知道這小鬼這麼早熟！

    這麼一比，感覺自己神經不要太粗，怕不是因為這錯過了不少佳緣。

    「等等，我打斷下……問你個問題，就一個！」

    譚佳樂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壓下內心想揍人的衝動，咬牙切齒道：「你問。」

    時萊咽了咽口水，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你還記得高二，那個經常找我麻煩的那人吧，動不動拿我筆記，還天天威脅扣我分，這就算了，又時不時給我帶早飯，他……不會喜歡我吧？」

    聞言，譚佳樂一臉嫌棄地看著時萊，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喜歡了個什麼樣的人，冷笑了聲：「恭喜你啊，反射弧好短啊，這都被你發現了。」

    不過這麼一對比，他心裡舒坦了些，畢竟那人這一輩怕是都沒機會把那句「喜歡」說出口了。

    這明里暗裡的嘲諷聽得時萊一時語噎。

    「您繼續！您繼續！」時萊雙手捧起畢恭畢敬道。

    譚佳樂收起性子，正色道：「我知道其實你一直把我當親弟弟看，所以這份心思我也不敢和你說，我怕說了以後你會跟我疏遠。但我也不想這麼平白無故地喜歡你這麼久也沒個結果，讓我自己難受。說白了，我知道我們不可能，還是想請你親口告訴我，我好趕緊去找下一個目標。」

    時萊眨了眨眼，無辜道：「……好渣。」

    譚佳樂額頭青筋暴起，最終忍無可忍，動手揉了揉時萊頭髮，氣道：「你好意思說我渣？！」

    尤鵠站在遠處聽不見兩人談了什麼，只見譚佳樂對時萊動手，直接瞬移到兩人身旁，一把拽過譚佳樂的胳膊，將時萊擋在身後，深邃的眸色里裹著一層慍怒。

    「你幹什麼！」尤鵠沉聲道。

    譚佳樂嚇一跳，根本不知道尤鵠何時來的，不過他心裡不舒坦，自然也不想讓尤鵠舒坦。

    「關你什麼事，我們還沒談完呢，鬆手！」

    譚佳樂說罷，意圖將手抽回，奈何尤鵠力量過於強大。

    時萊看出了兩人之間眼神的較量，忙上前打斷：「尤鵠你先放手，佳樂跟我開玩笑呢，我們快談完了，你再等幾分鐘哈。」

    說著，上手掰開尤鵠的手指，將他忙遠處推了推：「快去等我。」

    尤鵠半推半就地離開了，然而依舊不放心，三步一回頭，用眼神警告譚佳樂。

    「沒事吧？」時萊瞥了眼譚佳樂手腕的紅痕，擔憂道。

    「沒事，沒想到這小孩力氣這麼大。」譚佳樂轉了轉手腕，接著道：「算了，這樣我也放心，至少你這麼欠，以後被打也有人保護你。」

    聽聽，聽聽，這是人話？

    要不是時萊跟譚佳樂認識這麼久，知根知底，肯定以為這人在嘲諷她。

    時萊自知譚佳樂是在變相夸尤鵠，不過還是被這人幼稚樣給氣笑了：「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嗎……」

    「趕緊的，給我個了斷吧。」譚佳樂脖子一抻，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時萊哪裡能看不出來這人是故意將氣氛弄活絡輕鬆，好減輕她的愧疚感。

    說不感動是假的，怪只怪自己不能細心點早些發覺異常，好讓譚佳樂在年少時便及時止損，不在自己身上浪費這麼多年。

    「佳樂，謝謝你喜歡我。」

    「很抱歉。」

    「祝你能早點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溫柔又殘酷，說得大概就是時萊了。

    她眉眼彎著，如天邊的上弦月，直勾勾地盯著譚佳樂，給人一種極致溫柔的錯覺，而後再殘忍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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