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安葬
2023-09-26 09:05:45 作者: 毒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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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好幾年,小皇帝漸漸長大了,手中的權力也收回來了,他用計奪去了肖生嚴手中的兵權,將他孤立,然後又賜給他一杯毒酒,送他一命歸西。
小皇帝為了怕太后阻撓,做這件事的時候特意將太后送到溫泉山莊修養,等她得到消息回來,肖生嚴已經躺在冰涼的棺材中,沒有知覺了。
陸舒雲扇了小皇帝一個耳光,哭著告訴他,他毒死的是他的親生父親,然後她躺在肖生嚴的懷裡,撫摸著他已經僵硬的臉頰說:「生嚴,是我對不起你你,這些年一直沒有告訴過你真相,孩子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至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小皇帝後悔不跌,可是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只得加封肖生嚴為皇父,派人修葺了一座規模很多的墳。
肖生嚴死後,陸舒雲悲傷難耐,鬱結於心,過了不久便也跟著去了,臨死前要求皇帝將她和肖生嚴合葬。
因此,番邦王的墳墓中沒有皇后,陸舒雲則和肖生嚴合葬與皇陵一側的一座山清水秀的山裡。
這一世,肖生嚴孤苦無依,對陸舒雲一腔愛意,最後一手照顧長大的親生兒子竟然送給他一杯毒酒,可謂是人間慘劇了。
陸舒雲做了這個夢後,醒來哭的不能自已,肖生嚴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說道:「媳婦兒,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難過了。」
陸舒雲一邊抹眼淚,一邊問他:「我夢裡夢到的前幾世你都知道?」
肖生嚴點點頭:「是啊,你做夢的同時我也在做夢,那都是我們共同的經歷,怎麼可能讓你知道卻不讓我知道呢?」
陸舒雲聽他這麼說,心裡越發難過,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對不起,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你,你那麼可憐……」
肖生嚴臉色變了變,在夢中時,他覺得自己的確可憐,一直陪著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受了那麼多的苦,可是一醒來,看到她安靜的睡顏,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的胳膊上,深深的依賴著自己,卻又覺得,其實這就是苦盡甘來,如果沒有那幾世的苦,他又怎麼能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等到和陸舒雲永世相守的時候呢?
「不可憐我一直在你身邊,每一世都在,雖然都不得善終,但也曾經擁有過,又怎麼會是可憐呢?媳婦兒,你不要胡思亂想的,對還自己不好。」說著,他撫摸著陸舒雲的肚子,挑眉問道:「聽說胎兒是會動的,怎麼咱們的寶寶不會動?」
「這才兩個月,能動不是成了小妖怪了?」陸舒雲嗔笑道。
兩人又嬉笑了一會兒,這才起身,當地是風景勝地,最出名的就是那片海,碧綠的海波一陣陣拍打著海岸,呼嘯的海風吹拂到臉上,帶來涼涼的濕意。
肖生嚴和陸舒雲十指交纏,光著腳踩在綿軟的沙灘上,在沙灘上印出兩串腳印,海水襲來,將那兩串腳印漸漸淹沒,退潮時,腳印已經消失不見。
陸舒雲手中拎著一個小桶,從岩石縫隙里尋找螃蟹,這裡的螃蟹很多,就是隨便找一找,都能找出許多來。
正是吃螃蟹的季節,陸舒雲看著小桶里張牙舞爪的螃蟹,遺憾的咂咂舌:「真可惜,懷孕不能吃螃蟹,要不然,我非得吃個飽不可。」
肖生嚴接過她手裡的小桶說:「就算沒懷孕,女人也不宜多吃螃蟹,這種東西寒性大,吃了對身體可不好。」
「知道了,肖生嚴,我發現你挺有老媽子的潛質的,還沒老就已經這麼墨跡了。」陸舒雲調侃道。
「好你個臭丫頭,居然敢說我是老媽子,看我怎麼收拾你……」肖生嚴舉起雙手,做出要抓她的樣子,嚇得陸舒雲往後躲了躲,急忙喊道:「你不能欺負我,我身子不方便,你就不怕我有危險?」
好吧,孩子是護身符,肖生嚴無可奈何的放下手,長臂輕舒,將她攬入懷中,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鼻子說:「你這女人,就知道我拿你沒辦法,有恃無恐了吧?」
陸舒雲呵呵的笑著,一臉幸福甜蜜。
兩人在海邊溜達,悠閒自在很,被丟在家裡的那個小的打來電話,隨風老氣橫秋卻又稚嫩無比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
「老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隨風對自己爸媽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很不齒,可是,即便再不齒,他們也是他爹媽,有權命令他做這個做那個,所以,現在是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在外面東遊西逛,悠閒自在,而他這個悲催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備受摧殘,苦逼的呆在宮裡,整天面對那一堆小山似的奏摺,批改啊批改,沒完沒了。
陸舒雲一聽是隨風,立刻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容:「隨風寶貝啊,最近過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有沒有和大長老學習,大長老那傢伙本事多著呢,可不能讓他藏私,一定要把他的本領學全了,到時候我兒子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寶貝了,知道不?」
隨風很無語的看著話筒,本來,他打電話是想讓他們快點兒回來,他實在受不了大長老那個老變態的摧殘了,整天喝得醉醺醺的,除了胡言亂語,就是嬉笑怒罵,每個正形,有點兒為人師表的自覺性嗎?
可是,看眼下這情形,他是不能開口了,有時候他真是懷疑,那是他親生的爹媽嗎?怎麼感覺他們一點兒都不關心自己呢?
看看別的小朋友,這麼大點兒的時候總是幸福的偎依在媽媽的懷裡,聽著爸爸給講故事,陪玩遊戲,或者去遊樂場坐坐過山車什麼的,多好。
隨風負著手,老氣橫秋的看了眼遠處的滑梯,隨心那個小屁孩興高采烈的從上面滑下來,又爬上去,就那麼個小兒科的東西,她居然玩的那麼開心。
好吧,他爹媽之所以這麼放心他,大約是因為他太能幹了吧,就算他們現在帶著他去遊樂場玩,他也會嗤之以鼻的,很不屑懂不懂,小兒科的東西。
隨風用鼻子哼了一聲,無奈的瞥了眼遠處玩的正開心的隨心,心裡想的卻是,隨心這丫頭整天沒個正形,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他還要這丫頭做他未來的皇后呢,真是,寶寶等的好心急哦。
玩的正開心的隨心忽然打了個噴嚏,從滑梯上滑下來,一溜煙跑到凌寒身邊,拽著他的衣服說:「爸爸,有人念叨我了,您說,是不是我媽媽在念叨我?」
凌寒將這麼軟軟的一個粉糰子抱在懷中,心底某處柔軟的一塌糊塗,聽她提起自己的媽媽,他的一雙星眸中滿是悲傷。
他看著隨心,良久,才點點頭,勉強笑道:「是啊,是媽媽在想隨心呢,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看望隨心,隨心這麼乖,媽媽捨不得離開你太久的。」這話雖然是在對隨心說,可又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顧暖這一失蹤,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些年,他花了很多時間,派出很多的人手去尋找顧暖的下落,卻依舊杳無音訊,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牽掛無邊的女人,就那麼憑空消失了,帶著絕望,帶著不甘。
他對不起她,而已對不起從小就沒有母親的隨心,只能將父親的愛加倍送給隨心,希望她像其他家庭美滿的小朋友一樣,生活沒有遺憾。
隨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拽著爸爸的衣領,稚嫩的聲音響起:「嗯,媽媽一定會回來的,她不僅捨不得隨心,也捨不得爸爸。」
凌寒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悲色更濃了些。
陸舒雲還在電話那邊絮絮叨叨,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早已把視線移到隨心身上,眉頭一會兒皺起,一會兒舒展。
「臭小子,你聽到你媽媽說話沒有?」肖生嚴見光是陸舒雲在那兒絮叨,那邊的隨風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當即來了火氣,接過電話問了一句。
隨風悠悠的聲音傳過來,一點兒都不緊張:「老爸,你操心好老媽的身體就行了,管那麼多不累嗎?我要是不在聽,何苦打電話呢?」
肖生嚴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兒子這性子不知像了誰,四平八穩的,就沒見有過著急的時候,不知道等他長大的時候會不會為媳婦兒著急。
想到這裡,肖生嚴開始期待起來,兒子將來會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兒呢?都說兒媳婦像婆婆,若是娶個陸舒雲這麼招人喜歡的,大抵也是不錯的,不過,就不要像他們兩口子的命運這樣了,一波三折的,也怪累的。
肖生嚴和陸舒雲在海邊呆了幾天,陸舒雲就覺得膩歪了,兩人重新乘上直升飛機,飛往普羅旺斯,他們在那裡還有一處城堡呢,宏偉壯觀的就像童話故事裡的一樣呢。
到達普羅旺斯的時候,薰衣草剛好開花,紫色的薰衣草帶著漫天的芳香開滿城堡四周,每當來到這裡,她的心裡就覺得怪怪的,聽說,這城堡是一位伯爵留下來的,伯爵和他的女人不得善終,兩人的愛情故事悽美而動人,陸舒雲卻總覺得這城堡和她有著莫大的淵源,說不定,也是她和肖生嚴十世中的某一世呢。
若說她和肖生嚴那十世中的故事,真是說上幾天幾夜也說不完,自從肖生嚴在第三世被他自己的親生兒子毒死後,陸舒雲夢到那些場景就不那麼悲傷了。
她覺得,身體上的苦遠遠比不上心裡的苦,經歷了親人的背叛和迫害,還有什麼能傷的到她呢?
相比來說,後面幾世的故事就很平常了,第四世她是個剋死未婚夫的寡婦,救了身受重傷的肖生嚴,兩人日久生情,可偏偏,寡婦有個婆婆甚為刁蠻,十分蠻橫的不允許寡婦再嫁,婆婆家有一座貞節牌坊,都是她家歷代寡婦賺來的,要想將貞節牌坊延續下去,就必須讓陸舒雲堅決守寡,直至孤老終死。
這種非理的要求實在讓人難以理解,陸舒雲又不是墨守成規的人,暗中的就和肖生嚴好上了,兩人的事情一直延續了好幾年,就在他們想要將一起私奔的前一天,事情被揭發,村裡的人將兩個人拉到大街上,要將陸舒雲浸豬籠,那是對不守貞的女子最殘忍的懲罰。
肖生嚴為了救陸舒雲,被愚昧的村民亂棍打死,陸舒雲最後躺在一條小船上隨波漂流,留下了一條命。
第五世陸舒雲是個大家閨秀,家裡給訂了一門親事,對方是遠近聞名的才子,兩人在上元節偶然見了一面,互相傾心,只等著婚期一到,就共結秦晉之好。
大婚那日,陸舒雲滿懷期待,肖生嚴送走賓客後,來與她洞房,結果,事情還未成,就趕上招兵,當時蠻夷兵臨城下,兵士數目不夠,必須強征壯丁。
肖生嚴年輕體壯,自然在被徵兵的範圍內,陸舒雲含淚送走丈夫,兩人一別數年不見,家裡的婆婆公公先後去世,陸舒雲帶著行囊前往邊關尋夫。
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在邊關問到肖生嚴的下落,本來相見有望,誰知,就傳來了肖生嚴戰死沙場的消息,死不瞑目啊。
陸舒雲含淚給丈夫整理遺容,安葬,然後在墓穴旁邊自盡。
這一世也很悲苦,陸舒雲覺得自己的下場還不如肖生嚴呢,好歹,肖生嚴還有她給收屍,可她卻死後無人收屍,屍體估計也被野狗叼去了。
到了第六世,那就更悲慘了,肖生嚴是一個清官,不知怎的得罪了皇上,被施以宮刑,好端端的一個男人就成了太監,作為他老婆的陸舒雲就生生忍著後半生守活寡的慘狀。
肖生嚴被放出來後,雖然保留了官職,卻從此成為廢人,抬不起頭來,夫妻兩經常受到鄰居們的指指點點,日子過得極不舒心。
來到城堡後,陸舒雲站在三樓的窗戶旁,望著窗戶外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薰衣草花園,心裡有個淡淡的疑惑,不知道是誰將這片薰衣草種在這裡的,每年也不見人搭理,薰衣草依舊長得繁茂,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