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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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這麼大，即便前十幾年是生活在民間，那也是生活在世族之家，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搧他耳光，況且，對方還是個女人。

    當下，肖生嚴的眼神就有些陰測測的，陸舒雲打完了是暢快了，但很快就發現自己更加不自在了，肖生嚴打橫抱著她，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也幽深無比。

    「我。」陸舒雲抱著臂，將能遮住的儘量遮了遮。

    肖生嚴冷笑起來：「呵呵，怕我吃了你？」

    陸舒雲眼神閃躲，這個樣子的肖生嚴看著有些恐怖。

    「我還就真的欺負你了。」說著，肖生嚴將她按到水中的石凳上，托著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這個吻兇狠強硬。

    「記住，在這種事情上，永遠不要逞強，女人永遠不是男人的對手，如果你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那就失算了。」說完，肖生嚴衣冠楚楚的走出熱湯，儘管渾身濕漉漉，卻絲毫不損他玉樹臨風的氣質和形象。

    陸舒雲忙不迭的衝到岸邊，匆匆穿了那套衣服，不知肖生嚴作何思考，給她送來的依舊是一套黑色的男裝，不過卻是小號的男裝，穿在她身上剛剛好。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肖生嚴身後走出熱湯所在地，來到後院休息的地方，老六早已在房間外面等著他們。

    看到肖生嚴一襲長袍都濕了，竟然沒有覺得意外，只是吩咐了小廝送王爺的衣袍過來，王爺自然是住在正屋裡，老六在旁邊的廂房中給陸舒雲做了安排，既然是王爺的婢女，自然就要有個婢女的樣子，住在廂房裡，如果半夜王爺起身喝水什麼的，也方便隨時伺候。

    王爺的廂房條件自然也不錯，管家見她是王爺帶回來的，對她態度也很好，被褥都換了新的，屋裡的裝飾品也都是值錢的。

    一路上舟車勞頓，陸舒雲早已累了，剛才泡了熱湯，渾身舒爽，舒爽的後果就是困意來襲，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將外衫脫掉，躺在為她準備的床上，蓋了錦被，睡了個昏天暗地，連晚飯都錯過了，不過，好在她陪著肖生嚴去泡熱湯之前，管家怕王爺泡熱湯犯暈，提前送了些精緻的點心給他們填補肚子。

    那點心做的可真是美味啊，肖生嚴沒有多吃，陸舒雲卻吃了一大盤，最後還喝了兩碗茶才算作罷。

    雖然泡熱湯比較耗費體力，可才過了這麼長時間，她還不會餓，所以，即便睡得昏天暗地，她也沒有像上次一樣餓醒。

    半夜，陸舒雲睡得十分香甜，夢裡她捧著一大箱金元寶高興的直樂，心想，有了這麼多金元寶，就算她一輩子不事勞作，吃喝玩樂，也足夠了，根本不用留在王府里看肖生嚴臉色，不用時不時被他捉弄一番。

    夢是美的，現實是殘酷的，陸舒雲美夢坐到一半，就聽到肖生嚴朗聲喊她：「陸舒雲？」

    第一聲，她以為是夢裡的聲音，砸吧砸吧嘴笑道：「老娘現在有錢了，不用看你臉色，還不快給老娘滾？」

    然後第二聲就仿佛是在耳邊呼喚的了，她覺得肖生嚴這個人貴為王爺，看著聰明睿智，其實也十分不識趣，她都不願意搭理他了，他還一個勁兒的叫她幹什麼？

    她不高興的皺皺眉頭，迷糊的睜開眼睛，借著朦朧的月光，她看到面沉似水的肖生嚴正站在她的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這麼一看，她的美夢徹底醒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驚慌失措的從床上滾下來，戰戰兢兢的問：「王，王爺，您叫我？」

    「作為王府的婢女，你對著本王說話的時候要自稱奴婢，這個你不知道嗎？」肖生嚴冷哼一聲，在她床邊的矮凳上坐下。

    陸舒雲低著頭，不知道這位大神怎么半夜起來發瘋，開始挑她的毛病，一路上她不都是直接說你我嗎？那時候怎麼不見他挑刺兒？

    「怎麼，你還不服氣了？」肖生嚴拉長聲調問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陸舒雲是深知這一點的，她撇了撇嘴，嘆息道：「王爺，奴婢知道了。」

    「主子的命令，要無條件遵從，站有站姿，睡有睡姿，王府規矩多，作為本王的貼身婢女，不懂禮儀，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以為本王能一直護著你嗎？從明天起，本王派宮嬤嬤叫你學禮儀，什麼時候學好了，什麼時候算過關。」

    學禮儀，她知道禮儀是個什麼鬼啊，潛意識裡覺得宮裡那一套都是些花架子，存心整人的東西，現在，肖生嚴居然要她去學那些勞什子的東西，真是要要了她的命嘍。

    聽說那些宮裡出來的老女人，一輩子憋屈著，沒有男人的滋潤，什麼心事都藏在心裡，性格大都抑鬱的很，被她們逮找機會，還不得整死她？

    陸舒雲愕然的瞪大雙眼，哭喪著臉哀求：「王爺，以後奴婢會注意，禮儀就不要學了吧？」

    「不行。」肖生嚴拒絕的斬釘截鐵，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看著他那個臉色，她也就沒有膽量繼續商量了，只得委委屈屈的答應下來。

    「那個，夜深人靜，正是酣睡之時，王爺您看——」陸舒雲小心翼翼的提醒他，現在正是睡覺的時候，他別閒的沒事幹，來這兒來折磨她。

    「本王口渴，方才叫你幾聲都沒聽到，只好到這裡尋你了。」肖生嚴想到這件事，就覺得一陣窩火，這女人究竟是什麼性子？夢裡還不忘罵他？

    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那般猥瑣，仿佛看到了什麼天大的好東西似的，還自稱老娘，還讓他滾，一點兒教養都沒有。

    這一路上，雖然他不待見她，可也沒有讓她受委屈，給她好吃好喝好睡，最後還救她於危難之中，她不僅不懂的感恩，反而千方百計的想要擺脫她。

    好，既然她這麼不識好歹，那他還偏不讓她如願了，想要擺脫他，等著下輩子吧，他堂堂王爺，多少人上趕著想要貼上來，她倒好，還嫌棄上了。

    口渴？陸舒雲眼珠轉了轉，從屋裡的茶壺中倒出水來，端著茶碗遞到肖生嚴面前，小心翼翼的說：「王爺，您請喝水。」

    肖生嚴臉色臭的不能再臭了，他沉著臉，冷聲說：「大膽，竟敢讓本王喝涼水，你活的不耐煩了？」

    陸舒雲耷拉著臉，她就知道這位大爺難伺候，要不然，她能這麼渴望逃離王府嗎？大家都以為雍王府是個吃香喝辣享福的地方，可誰知道在這裡活著得多麼的小心翼翼啊。

    王爺住的住屋旁邊有小廚房，這個時間，廚娘都已經去休息了，想要燒火煮水，都得陸舒雲自己動手。

    在她少的可憐的記憶中，還沒有燒水做飯這種印象，來到小廚房後，看到地上碼的整整齊齊的柴火，她拿了火摺子，將柴火點燃，塞進灶膛里，卻又不知道怎麼可以讓火更旺一些，用嘴吹了吹，火焰往外撲，一股腦向她的臉竄過來，嚇得她向後一躲，幸好躲得快，不然額前的幾綹碎發就要被燒焦了。

    她在地上蹦了幾下，拍著胸口直呼驚險，視線一掃，才看到旁邊放著的搧火用的扇子，拿起來，扇了幾下，待火苗著的旺了，這才在鍋里添了水進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燒好水，灌滿一壺，這才拎著往上房走去，回到上房時，已經過去了至少半個時辰，肖生嚴竟然還在等著她。

    他挑亮燭火，披著一件衣服，斜倚在床頭看著一本書，清俊的臉在燭火下忽明忽暗，煞是好看。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這麼好看又有地位的男人，為何沒娶王妃，也不留侍妾？大半夜的寂寞無聊，把她弄起來整著玩？

    「王爺，您喝水還是喝茶？」陸舒雲這次算是學精了，懂得提前問問，免得再做無用功。

    「喝茶。」陸舒雲撇撇嘴，很不高興的來到紅木桌旁，倒出竹簍里盛放的茶葉，放在茶壺裡，在馬車上，肖生嚴教過她烹茶，按照他教的工序，這頓茶她倒是也沒弄得太糟。

    她一邊烹茶一邊腹誹，大半夜的喝茶，不怕興奮的睡不著覺嗎？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肖生嚴一向淺眠，這麼長時間沒有繼續睡，大抵是不打算睡了。

    陸舒雲端著茶碗捧到他面前，看著他接過去，這才打了個呵欠，勸道：「王爺，再睡不了多長時間就天亮了，您喝了茶就早點休息吧。」

    「既然再睡不了多長時間就天亮了，本王也就不打算睡了，你給本王研磨，本王要寫字。」肖生嚴長腿耷拉到地上，趿拉著鞋來到書桌邊。

    王府上房很寬敞，為了方便肖生嚴隨時看書寫字，也備了簡單的案幾和文房四寶，還有一些常用的書。

    聽他說要寫字，陸舒雲一時震驚的不能言語，大半夜不讓人睡覺，居然起來寫字？他是不是有病啊？

    她欲哭無淚的磨蹭到書桌旁，泄憤似的研著墨，她不是閨閣少女，一雙手雖然細膩無繭，卻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此番用了力氣，研了不一會兒，墨便有些濃了。

    肖生嚴蘸著墨寫了幾個字，皺著眉頭說：「濃了，化稀些。」

    陸舒雲氣鼓鼓的胸膛起伏，終於忍無可忍停了手問：「王爺，奴婢笨手笨腳，實在做不好這些細活，不知在奴婢來之前，是哪位姐姐在做奴婢的工作，不如還是叫了她來好嗎？」

    肖生嚴放下毛筆，定睛看了她一會兒，冷聲道：「在你之前，本王有個小廝伺候的很好，可惜這次外出，他替本王擋了一箭，去了。」

    陸舒雲愕然，她眼睛眨了眨，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敢情她不僅要伺候他吃喝拉撒，還得在他遇到危險時，衝到前面做刺客的箭靶子？

    「那個，奴婢還是覺得自己笨手笨腳的，不合王爺心意，不如請了那位夫人伺候您？」陸舒雲覺得她真是難得的替他著想了，都說美人軟溫香玉，是男人最好的一口，怎麼回來也沒見過那些侍妾來請安什麼的，連晚上睡覺都沒人來陪著。

    「夫人？」肖生嚴咀嚼著這個詞兒，忽然就露出小臉，戲謔的說：「本王沒有夫人，侍妾嘛，倒是有幾十個，都在王府的後院中，你若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她們。」

    陸舒雲忽然想起宮裡的皇帝就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個個都是天香國色，皇帝招人侍寢的時候，就會有太監請他來翻牌子，但凡那太監伺候得寵，那些妃嬪為了爭聖寵，就會暗中給那太監好處……

    想到這裡，陸舒雲不由得兩眼放光，在馬車上雖他顛簸了一路，還真沒見過他招過哪個女人服侍，一定憋壞了，如果她善解人意的替他挑選個美人過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陸舒雲美滋滋的點點頭，諂媚的說：「好的王爺，奴婢明天就去後院轉一轉。」

    肖生嚴自然猜不出她這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但看到她臉上那詭異的笑容，也猜到她沒想好事，不過，一想到後院的那些女人，肖生嚴倒是真的想讓陸舒雲看看倒貼他的女人是個什麼樣子的，免得她日後行差踏錯了麻煩。

    兩人難得的相談甚歡，想到了未來源源不斷的銀子，陸舒雲的困意也去了不少，居然也老老實實的為肖生嚴研磨，一直到他去上朝。

    陸舒雲雖然不懂王府的規矩，卻深知狐假虎威這回事，肖生嚴一去上朝，她立刻指揮著丫鬟婆子們帶著她去後院瞧了瞧。

    臨去後院時，她還讓管家為她準備了幾十個綠牌子，帶了筆墨紙硯什麼的，準備去後院給那些女人們編號，像皇帝翻牌子一樣，讓肖生嚴寵幸，她好從中牟利。

    管家雖然不知道她要這些做什麼用，還是給她認認真真的準備好了。自家王爺這麼多年，還從未用女人近身服侍過，這位陸舒雲姑娘又長的傾國傾城的摸樣，雖然有些不懂規矩，那都是次要的，只要得了王爺的歡心，讓王爺懂得女人的好處，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管家大清早給陸舒雲送來合體華美的衣服，丫鬟服侍她穿戴整齊，在她的要求下，梳了個簡單的飛月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