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哪有那麼簡單

2023-09-26 09:05:45 作者: 毒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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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舒雲心裡那叫一個暢快啊,將肖生嚴更緊的摟在懷裡,寵溺的說道:「寶貝,咱們吃飯去。」

    走出門外,肖生嚴用力掙脫陸舒雲的束縛,冷冷的瞪著她說:「陸舒雲,你別蹬鼻子上臉。」

    陸舒雲立刻耷拉著腦袋,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般,可憐兮兮的說道:「可是,人家明明很餓嘛。」

    肖生嚴意識到,與這麼個蠢貨談得寸進尺那是行不通的,於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有些原則該放棄的,就放棄吧。

    司機將兩人送到醫院附近的西餐廳,那是一家環境優雅,收費高昂的高檔餐廳,大廳一進門,一位身著白色紗裙的纖美女子正彈著鋼琴,曲調優美,讓人心情放鬆不少。

    侍應生看到陸舒雲,當即滿臉堆笑,將兩人帶到二樓一個雅致的包間,將菜譜恭敬的遞到陸舒雲面前問道:「肖少,您想吃點什麼?」

    陸舒雲把菜譜翻得「嘩嘩」響,「這個,這個,這個……」,點了一大堆,看的侍應生又驚又喜,肖少果然闊綽啊,吃個飯都要講究排場,這些菜可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好吃是好吃,可也貴的驚人啊,這一頓下來,他又能小賺一筆提成了。

    肖生嚴不差錢,雖然對陸舒雲這種土鱉做法甚為不滿,倒也沒有說什麼,飯菜上的很快,眨眼間擺滿一桌,陸舒雲望著滿桌的珍饈美味,饞得砸吧砸吧嘴,伸手抓了一塊牛排送入口中。

    肖生嚴蹙眉:「噁心不噁心,不會用刀子和叉子嗎?」

    陸舒雲繼續將牛排塞滿嘴,含糊不清的說道:「那都是外國人的做派,咱不崇洋媚外。」

    自從招惹了陸舒雲這禍星後,肖生嚴的免疫力也日漸提升,現在都可以無視她糟糕的餐桌禮儀,不受干擾的用餐了。

    看著對面那一臉冰冷的美人優雅的用餐,陸舒雲忽然想起不久前,她和肖生墨一起吃飯的樣子,他總說她吃飯不夠優雅,沒有女孩子樣兒,為了贏得他的歡心,她還特意學了一段豪門禮儀,那時候,那個將自己內心掩藏起來的自己眼裡滿滿都是肖生墨,可最後換來了什麼?

    名義上,說的好聽點,他是她的男友,說的不好聽的,她就是一個好用的保姆,吃飯的時候需要她去打飯,衣服髒了她會洗乾淨送過去,他生氣的時候可以和她發脾氣,甚至,有女人邀請的時候,他可以隨隨便便把她丟到一邊,絲毫不顧她的感受。

    陸舒雲把嘴裡的牛排咬得「嘎吱嘎吱」響,仿佛與牛排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肖生嚴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咦?」陸舒雲聽到餐具與餐桌磕碰的清脆響聲,訝異的抬頭:「怎麼不吃了?」

    她看了看盛放牛排的盤子,裡面只剩下一小塊了,於是不好意思的抓起來湊到肖生嚴的唇邊道:「這牛排好吃的讓人流口水,喏,最後一塊,我就忍痛餵給你吧。」

    肖生嚴垂眸盯著唇邊的排骨,琢磨是該把排骨從窗戶丟出去呢,還是把陸舒雲丟出去,這個當口兒,陸舒雲誤會了。

    她眨了眨眼睛,繞過桌子,來到他身邊,將手裡的排骨湊得更近了些,因為走得急,腳底下被桌腿一拌,她便華麗麗的摔倒在了肖生嚴的身上,用那種曖昧的女上男下的姿勢,不,是男上女下。

    包間的門被推開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眼便看到了在沙發上纏綿的某夫妻倆,頓時,他的心裂成了碎片。

    陸舒雲手忙腳亂的撐著身子站起來,一轉頭,看到了呆立門口,一臉悲傷的肖生墨,氣氛有些凝滯,她揮了揮手,訕訕的打個招呼:「嗨,你好。」

    肖生嚴瞥了眼僵立在門口的肖生墨,揪著陸舒雲的衣領,兩人重新親熱的抱在了一塊兒,那場面,實在讓人不想歪都難。

    幾秒鐘之後,包廂的門被重重的甩上了,肖生嚴用力一推,猝不及防的陸舒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怒道:「喂,是你讓我壓的,不是我要壓你。」

    壓,肖生嚴一頭黑線,這個字眼讓他想到了那種激情的場面,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做女人的覺悟啊,什麼話都亂說。

    「我告訴你,別得寸進尺啊,瞧瞧,這肌肉,這塊頭,你要是把我惹惱了,女人我也是照打啊。」陸舒雲得瑟的挽起手臂,露出一塊硬邦邦鼓起來的肌肉。

    肖生嚴慢悠悠的站起身,從兜里抽出一張長方形的卡,在她面前抖了抖:「期末准考證啊,你想掛掉幾門?」

    陸舒雲驀地瞪大眼睛,臉上的表情迅速由得瑟變成了可憐,一小步一小步蹭到他的面前,殷勤的在他肩膀上捶了又捶:「哥哥,你最好了,掛科那麼沒面子的事情怎麼能是你這種天才做的呢?喜不喜歡這樣的捶肩啊?免費的啊,只要你用心考試,我每天都會給你捶啊。」

    肖生嚴收了准考證,手插褲兜,抓了西服小外套搭在肩上,冷冷的說道:「還不快回去?」

    「哎哎哎,回去,回去。」陸舒雲依依不捨的告別了滿桌子的珍饈美味,對肖生墨沒禮貌的突然打攪十分不滿,她還沒有吃飽呢,這麼多美食,好可惜。

    被惦記了的肖生墨心情很低落,自從撞見了陸舒雲和肖生嚴「親熱」的場景,他就一直沮喪著,剛剛和同學來吃飯,無意中的一瞥,看到了正在上樓的陸舒雲,便不由自主的跟了過來。

    這些天,他一直在後悔著,那天不該陪尚雯去吃飯,如果沒去吃飯,陸舒雲就不會生氣,也不會一氣之下嫁給他大哥。

    他和陸舒雲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陸舒雲從小生活在父母過度寵愛的環境中,導致情商有些低,自從認識了肖生墨這位長的漂亮的哥哥後,就如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後,這麼一跟,就是十年。

    在這十年中,他習慣了她的問寒問暖,習慣了她一廂情願的付出,習慣了她默默無聞的陪伴,唯獨不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一夜之間,再見,她冷然相對,他卻只是有些詫異,過度的自信讓他覺得這只是陸舒雲耍的小把戲,欲擒故縱的女人他見的多了。

    他耐心的等了一個月,卻始終不見那粘人的小女人來找他,這才開始擔心起來,等他意識到她的重要性,想要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她回來的時候,她卻冷冷的丟給他一本紅彤彤的結婚證。

    她嫁給了他的大哥,採用先斬後奏的方式直接進了肖家的門,他親眼看到他冷漠的大哥為了她與父親冷戰整整一個月,親眼看著兩人整日耳鬢廝磨,同進同出,也親眼看到陸舒雲對他從滿眼的喜愛和崇拜變成了現在的冷淡傲然。

    他的心漸漸涼下去,對陸舒雲的思念卻一日比一日更甚,這些日子以來,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的苦悶,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便瘋狂的思念著她,想著她的好,她的美,她的體貼入微,她的善解人意,想要不管不顧的追她回來。

    可理想與現實的距離總是那麼遠,世界上真的沒有後悔藥吃,今天,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失戀的錐心刺骨之痛。

    陸舒雲和肖生嚴走出西餐廳,來到旁邊一家冷飲店門口,眼角眉梢都耷拉下來,全然沒有了方才的喜笑顏開。

    「又怎麼了?」肖生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視線的餘光掃及潔白襯衫上被牛排染上的污跡,眉頭輕輕一皺,很難想像,他肖生嚴會有一天以如此邋遢的形象站在大街上,而這一切,都拜眼前這女人所賜。

    「我想吃冰激凌。」陸舒雲手指塞進嘴裡,被肖生嚴惱火的拍落,他語氣不好的對老闆說:「給她一份冰激凌。」

    陸舒雲選了自己最喜歡的草莓口味,大口大口往嘴裡塞,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冰激凌,含在口中能把舌頭凍僵了,卻被她幾口吞入腹中。

    「我後悔了。」陸舒雲垂眸,長長的睫毛上掛了兩滴晶亮的淚珠,「我真的後悔了,和你結婚,我和他就再也沒有了可能。」

    「不和我結婚,你們也沒有可能,他不是生嚴看到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心裡微微一動,出口的話卻仍是一針見血,不留餘地。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難過,這裡很難過。」陸舒雲哽咽著蹲下去,沒形象的痛哭起來。

    肖生嚴蹙眉,幽深的眸中一抹暗光划過,視線掃及她臉頰上的淚水,忽然沒有了質問的心情,也許,這麼逼迫她真的錯了,她本該是林中自由自在的快活小鳥,卻硬是被他扯離了人生軌跡,未來不知何去何從。

    「想哭的話,就哭個夠。」他走過去,抱著她的頭,輕輕的壓到自己的懷中,感受著她肩膀的劇烈聳動,眼神迷茫。

    他的人生真是狗血,前一刻還是高高在上的肖氏總裁,高高在上,躊躇滿志,後一刻便成了嬌滴滴的小女子,為了掩飾這一窘況,不得不將兩人的身份用一本結婚證綁在一起,方便他以總裁夫人的身份發號施令。

    「嗚嗚嗚……」陸舒雲摟著肖生嚴纖細的腰,肩膀聳動,放聲大哭,這裡雖然是街角,沒有多少人,但也難免有過往的行人好奇的瞥過來,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嬌小的女人痛哭,怎麼看著都覺得有些詭異。

    肖生嚴木著臉,將陸舒雲的頭更緊的按入自己的懷中,只要不被拍照,不影響肖氏總裁的形象,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陸舒雲是個性子直率的人,心裡從來藏不住事,就算當時難受了,發泄出來也就好了,哭了一會兒,覺得胸口沒那麼憋悶了,才緩緩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肖生嚴胸前濡濕的一片,揉了揉兔子一般的紅眼睛。

    「不哭了?」肖生嚴眼神複雜的看著陸舒雲紅腫的眼睛,眉心跳了跳,很難想像他那張冷硬的臉上也會出現如此梨花帶雨的表情,特別是那雙眼睛,真是不能看了。

    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著頭,不安的雙手絞在一起。

    「上車吧?」肖生嚴實在看不下去了,逕自往停車的位置走去,陸舒雲急忙跟在後面。

    「吱——」一道急剎車的聲音,一輛騷包的紅色跑車停在了陸舒雲身旁,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艷麗的臉,微風拂過,一陣濃郁的香味隨風襲入她的鼻子,惹得她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呦,這不是肖氏的總裁大人嗎?是剛哭了鼻子嗎?這副表情?」女人言語尖酸刻薄,一雙吊梢杏目凌厲的望著陸舒雲。

    陸舒雲抬起頭,心中直呼倒霉,最近一段時間真是霉運連連,看來,以後出門都得看黃曆,以免出門不吉啊。

    「哼,不說話?原來連話都不屑和我說了,也罷,本來是要親自送的,既然遇到了,也省了我跑一趟了。」女人將手中大紅的請帖丟給陸舒雲。

    帖子上印著金色的兩個小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打開一看,竟然是訂婚請帖,陸舒雲愕然,驀地抬起頭來:「你,你要訂婚了?」也許是剛剛哭過的緣故,又也許是情緒太過激動了,總之,此時的陸舒雲眼睛霧蒙蒙的,又像是要哭了。

    女人瞪大雙目,見鬼似的罵了句:「神經病。」車子嗖的一下射了出去,一溜煙看不到了。這時候,肖生嚴跟了上來,不動聲色的從她手中抽走請帖,看完後面無表情的丟到一旁的垃圾桶。

    「她要訂婚了,你不難過嗎?」陸舒雲很自責,如果不是那天她甩了秦鳳一個耳光,也許她就不會決絕的離開肖生嚴,也不會這麼快就訂婚。「對不起。」

    「和你沒關係。」肖生嚴自嘲的笑了笑,他們的事情哪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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