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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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兩難冷莫天在心裡的疑惑更加重了，這個做事風格這麼像他的孩子會不會真的是自己的，還有那張臉，那張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露出笑容的小臉。

    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那麼相像。

    肖子弘此時把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停在一家高級時裝店門口，不由分說拉著程言曉就進去。

    奢華的水晶吊燈在頭頂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讓瞬間進入亮白空間的程言曉不由得用手遮住強光。

    「給你們二十分鐘的時間給我把她打扮打扮。」這家時裝店是肖子弘爺爺的公司旗下的產業，平時這位小少爺不太露面，但店員們還是認得的，趕緊把程言曉拉進試衣間，要是慢了一秒鐘，她們的飯碗就都保不住了。

    坐在法拉利跑車上的程言曉看著自己這一身務必優雅的衣服，再加上那個時尚的讓她都大跌眼鏡的髮型，她抿起嘴巴，「唉，這麼高貴的衣服，讓我穿是不是有點可惜了啊。」程言曉捏起衣服的衣角，再看看一臉壞笑的肖子弘，心裡不禁腹誹道，笑你丫的，看見我穿成這樣很開心是不是，我的肚子都餓扁了。

    肖子弘似乎看出來了她的難處，「好了，再忍一會，馬上就到了。」程言曉此時還想念著她的兒子呢，她脫口道：「添添呢？他也去那家餐廳麼？」

    保鏢剛剛已經向肖子弘報告了剛才發生的事，一個年齡那樣小的孩子竟然能有那樣的氣魄著實讓他驚訝，不過在他得知孩子的父親是誰的時候他又不那麼驚訝的，亞洲首席執行總裁—冷莫天的兒子，氣質果然非同一般。

    伴隨著叮鈴一聲響，那鑲嵌著水晶的大門又一次被拉開，這一次吸引眼球的不是那訓練有素的保鏢，而是美得讓人驚嘆的程言曉。

    她就像一個墜落凡間的天使，美麗的似乎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程言曉不好意思地望著那些向她投過來的目光，她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程言曉這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當成珍稀動物似的看著。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看到那一排保鏢知道那就是肖家的位子了，趕緊跑過去，她踩著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是跟剛才那女郎一個牌子的，只不過還要在那女郎的鞋子後面再加上一個零。

    高跟鞋的檔次分的是很開的，一個零代表一個級別的品味。

    如果說剛才那個女郎的高跟鞋的品味是第二的話，那程言曉腳上的這雙就是獨一無二的第一了。

    那雙鞋子是法國著名設計師布朗尼的大作，因為肖子弘在大學的時候和布朗尼的私交甚好，他請求布朗尼設計一雙大氣優雅的高跟鞋，他要送給他的女伴。

    布朗尼很吃驚，肖子弘自從女友過世以後便一心一意的投入創作之中，這次他來到法國也只剩下最後一處地方了。布朗尼也是盡地主之誼請他吃個飯，沒想到竟然收到這樣的請求，布朗尼也是一個熱心腸。

    平時一些企業不管花多大的價錢請他去設計一款鞋子他都拒絕了，那天面對好友的邀請，知道肖子弘這次是真的付出真心了，因為除了他很久以前請布朗尼給他的前女友設計鞋子之外，肖子弘很久都沒有請他設計鞋子了。

    現在程言曉腳上的那雙鞋子是全球獨一無二的，是肖子弘量腳為她而打造的，那一顆顆鑲嵌在鞋子裡面的小碎鑽不是施華洛世奇的水晶，也不是隨便能閃光的石頭，而是鑽石，那裡面的每一顆鑽石裡面都有小小的心形，那樣精湛的工藝，那樣精緻的刀法，若不是世界頂尖的鑽石設計師又怎麼能拿出那樣驚艷的作品呢。

    那女郎看到程言曉在那張很大的桌子落座之後，臉上頓時變得很難看。

    她抬起頭再看看冷莫天他的目光亦是追尋著程言曉的，仿佛程言曉是一個巨大的磁鐵，無數男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程念添看到媽媽第一次這麼漂亮，他興奮地對肖子弘的小侄女說，「你呀，以後也要像我媽媽這麼漂亮哦。」說完，程念添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臉黑黑的女郎。

    冷莫天捕捉到了這一凌厲的眼神，那雙像極了他的眼睛分明在說：我媽媽比你好看一萬倍。

    那張小嘴微微上翹，露出自豪的光芒來。

    程言曉顯然沒有注意帶程念添那嘟起的小嘴，倒是肖子弘注意到了，他順著程念添的目光望過去，忽然就看到了那張冷艷的臉。

    雖然帶著茶色墨鏡，但肖子弘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冷莫天。

    上次爺爺帶著人去和冷莫天談合同的時候，他出於好奇心也跟著去了，那時的他們還並沒有因為程言曉而成為敵人。

    冷莫天對著肖子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肖子弘的臉上依然帶著彬彬有禮的笑容，但內心裡卻早已是暴雨傾盆了。

    呵呵，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帶著言曉離開的。

    肖子弘再回過神來準備坐下吃飯的時候，卻發現程言曉已經把一碟子牛排先吃完了，她第一次優雅地拿起餐巾來擦了擦嘴角。

    就連程念添也看呆了，他的老媽從來都是一副跟時間賽跑的樣子，可能是身上這身衣服讓她覺得自己確實應該淑女一點了。

    吃完飯，程念添纏著程言曉要和她一起坐肖子弘的紅色法拉利。

    肖子弘也不介意，替他們拉開車門，隨後又朝正站在樓上往下看的冷莫天比了個手勢。

    嘴角揚起勝利者的微笑。

    冷莫天也不惱，依然搖晃著手裡的高腳杯。

    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呵呵，肖子弘，你未免高興的太早了，你以為我這次來只是為了看一眼程言曉就走麼？你未免太天真了。」冷莫天轉過身攬過身邊高挑的女郎，微笑著望著前方燈紅酒綠的世界。

    回到家之後，程言曉早就累的不行了，她脫下腳上價值不菲的高跟鞋，又揉了揉酸麻腫脹的腳踝，「唉，都怪你，我都說了這麼高的高跟鞋我穿不來的，你還非得讓我穿，明天出不來門了。」程言曉一邊嘟囔著一邊捶打著有些酸腫脹的腳，抬眼卻看見肖子弘滿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肖子弘看到程言曉的表現，顯然她是沒有認出冷莫天的，這讓肖子弘在心裡默默地送了一口氣，沒有認出冷莫天也就意味著程言曉的心還在他這裡。

    「哈哈，你不覺得你穿這雙金色的鞋子別那雙四葉草的鞋子好很多麼？」肖子弘的眼睛瞥像那雙靜靜地躺在地上的四葉草帆布鞋。

    上面還沾著沙灘上柔軟的細沙。

    程言曉有些氣結，但還是回瞪了他一眼，「有些鞋子看起來來雖然很舊了，卻是我怎麼也捨不得扔掉的寶貝。儘管你的鞋子很華麗也很好看，但是不屬於我的，就算給我，我也不會要的。不過，今晚，謝謝你，肖子弘。明天我就帶著天天離開這裡。」雖然肖子弘說得只是玩笑話，但是對於程言曉這樣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女人來說，她容不得別人用鄙夷的眼光看她，更受不了寄人籬下的感覺。

    要不是冷莫天，說不定現在她還能夠回到程英的身邊，儘管她程言曉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養了幾十年了，這樣拉扯大也總歸是不容易的。

    程言曉知道程英還想念著自己，她也很想念她。

    程英從孤兒院裡第一眼看到程言曉的時候，就覺得這孩子和自己很有緣分，便也是因了這個原因才把程言曉給收養回來的。

    母女倆相依為命，儘管有一個很有錢的繼父，但他從來沒來看過她們，也沒有給她們一丁點錢。

    一切都是母親兼了很多份職才掙來的，她程言曉很感激上天讓她遇到程英，也很感謝上天讓她在成長的過程中吃了很多苦頭。

    因為現在的她每吃一點苦頭，說不定就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派上用場。

    程言曉總是這樣安慰著自己。

    「啊？言曉，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說你的，啊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一向沉穩的肖子弘此時竟然有點語無倫次了。

    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肖子弘剛想去追程言曉的時候，低頭一看竟然是程念添，仰著小臉正在笑嘻嘻地望著他。

    肖子弘有些頭疼了，這個小少爺總是在關鍵時刻出來。

    肖子弘俯下身子，對程念添說：「我的小少爺啊，你沒看見你媽都生氣了麼，你就別在這裡添亂了。我得趕緊去求你媽還我清白啊。」

    肖子弘都快哭了，他不想讓程言曉離開他，甚至是離開這個家。

    程念添卻揚起小臉來朝他笑了笑，「唉，你這樣怎麼能泡到妞呢，真是…」說著就又低下頭來，狠狠地搖了搖頭，程念添有點奶聲奶氣的花被肖子弘聽到，讓他實在是哭笑不得，這小子準是西方思想接受的太多了，改天要把他從外國的貴族學校轉到中國的貴族學校去，讓他接受一下正宗的儒家思想。

    肖子弘看著程念添那笑，心裡都快抓狂了，只要能程言曉給哄回來，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小祖宗，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程念添拉著肖子弘的手，走進自己的房間裡。

    「首先，如果我幫你進去做說客，事成之後會有什麼好處呢？」果然和他父親冷莫天一個殲詐的樣子，都是殲商。

    這孩子將來一定不能去經商說不定成功之後不知道禍害多少良家婦女呢。

    「只要你能讓你媽消消氣，不帶你走，我肖子弘以我的名字擔保什麼都答應你。」肖子弘深處四個手指朝著天，一臉堅定地說道。

    「你確定？」程念添的壞笑更深了。

    「確定。」肖子弘依然堅定。

    「成交。」

    第二天程言曉沒有要走的意思，肖子弘算是稍稍的放了心，正準備出門去上班的時候，卻發現程言曉收拾了行李準備走了。

    肖子弘再看看一旁正在悠閒自在的吃早餐的程念添，心裡一驚，這孩子昨天晚上不是答應的好好的，讓他勸他老媽不要走麼，自己也就沒採取什麼措施，看來小孩子的承諾還真是不能隨便相信啊。

    肖子弘在心裡擦了一把冷汗，他趕緊收回即將邁出大門的的腳，那雙腳上套著價值不菲的皮鞋，鋥光瓦亮的，甚至還能照出他帥氣的面孔來。

    程言曉依然冷著臉，望著程念添，冷聲道：「你真的不跟我走？」

    程念添把一塊三明治扔進嘴裡，「不走。」

    程言曉也不再理他，這樣一個只會貪圖享受的兒子她程言曉不要也罷，這樣想著，程言曉便拖著行李箱，看也不看肖子弘一眼就準備出門。

    「言曉，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現在向你道歉還不行？」肖子弘看了程念添一眼，接著又很誠懇地對程言曉說。

    程言曉無奈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那昨晚為什麼不說？」語畢，不等肖子弘答話，她便拖著箱子已經走出很遠了。

    肖子弘追上去，但依然沒有能夠挽留住程言曉。

    肖子弘的心裡沒底，他不知道程言曉這次走是回國了，還是去了法國的另一個地方，或者是歐洲的另一個角落。

    他不是冷莫天，也不是定位儀器，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他沒有很大的勢力去找一個默默無聞的女子。

    突然，肖子弘想到了程念添，他急忙回去，看著程念添已經不慌不忙的拎起書包準備和司機一起去學校了。

    「程念添！」肖子弘徹底震怒了，這個孩子竟然敢戲弄他。

    程念添依舊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突然又揚起臉來，像昨天晚上一樣露出可愛的笑容來。

    「你不是昨晚答應我了麼？」這時候肖子弘的額角都已經有青筋綻開的噼里啪啦的聲響了，但這絲毫不能影響程念添愉快的心情。

    「當然。我程念添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程念添拍著胸脯打保票。

    「那好，去把你老媽給我叫回來。」肖子弘不想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但現在唯一能夠挽留程言曉的只有孩子了。

    「唉，你蹲下來。」程念添突然朝震怒的肖子弘勾了勾手，嘴角依然有似有若無的笑意。

    本來還在發狂的肖子弘，突然遇到這樣一幕，他突然變得手無足措起來，肖子弘愣了一會才蹲下來，程念添伸出小手在肖子弘的頭頂揉了揉，肖子弘好不容易精心梳理好的髮型立刻就變成了一個鳥窩，還是名牌鳥窩，那上面噴了不止一款香水。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相信我，今天晚上我媽就會回來的。」程念添說完已經一溜煙地跑出門去了，留下還在沉思的肖子弘，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為什麼？喂，程念添，你給我解釋解釋，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啊！」肖子弘朝門口大喊，卻只看見一輛加長黑色轎車一溜煙的消失了。

    肖子弘扯了扯嘴角，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這兩天你依然不能留下言曉的話，那你就是這場情場鬥爭的失敗者了，到時候可不要說我肖子弘沒有公平地和你競爭！」肖子弘的眼神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像一塊冰似的冷酷。

    而電話的那頭卻是很鎮靜的聲音：「當然，肖子弘，你是個君子，我也不是小人，不要把我冷莫天看成是多麼骯髒的人。」

    「呵呵，你最好把握住時間吧，程念添還在我這裡，他是我的最後一張王牌。」肖子弘依然是那副撲克臉，他望著餐桌上剛剛被程念添喝過牛奶此時還有一些殘留的杯子，眼睛眯了眯，放射出滲人的光芒，他肖子弘是可以為了那個叫做程言曉的女人而不顧一切的人，就像當初生下的女人一樣，不顧一切的。

    「呵呵，你以為程念添真的喜歡你麼？一個陌生人和他的親身父親你覺得他會選擇誰呢？」冷莫天說完這番話，又攬過身旁的女郎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點了一下，各種各樣法國的名牌香水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

    要是程言曉的話身上絕對不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亂七八糟的味道的，他是知道程言曉那個女人的，她是純粹的一塌糊塗的人。

    「嗯？呵呵，可能是把，程念添興許還是我的孩子呢。」肖子弘實在被逼急了他不得已才會這樣說，語氣也是有些發虛的，但冷莫天沒有聽出來……

    冷莫天聽到這話，拿著話筒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從來沒有任何大事能讓冷莫天顫抖，他肖子弘也算是老江湖了，此時竟然又穩又准又狠地抓住了他冷莫天的軟肋，不得不說這個看似好對付的男人實際上才比他在商場上見過的任何一個狡猾的男人都要難對付。

    「哦？是不是你的孩子當然還要做個親子鑑定才知道。」冷莫天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最可怕的應該是就連程言曉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吧。

    程言曉此時正淋著雨，一個人拖著行禮走在大街上，這些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程言曉，這樣一個長得很清純的女人會不會是失戀了。

    各種各樣猜測的眼神在雨幕中被淹沒，程言曉索性也不去理會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她腦海里空空的不知道該去想誰，她想念的人不在身邊，不想見到的人卻是一大堆。

    不知不覺程言曉便走到了一家酒吧，名叫-，意思是幸運草。

    這家店還真的是她的幸運草，就在這家酒吧，她遇到了那個叫做肖子弘的男人，她還記得他那天穿得很隨意。

    一條領帶歪歪扭扭的在胸前耷拉著，一個人在酒吧里喝的爛醉如泥，面前擺放著幾個空空的酒瓶子。

    她打了計程車準備付錢的時候卻發現身上沒有一分錢了，又不能刷卡，錢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沒有了，她本來以為自己把錢包放在行李箱了，結果還是沒有。

    司機見她也不是付不起車錢的人，也沒有為難她，便隨意停在了一個地方。

    程言曉千恩萬謝才下了車。

    酒吧里五光十色的燈光再配上勁爆的音樂，讓程言曉情不自禁的跳起舞來，也許只有在更加繁華的場合里才會忘記現實世界的煩惱吧。

    程言曉突然想起來，程念添昨晚上偷偷進入她的房間，說要和她一起睡覺的，但躺了一會又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程言曉也沒有太在意。

    便由著他去了。

    沒想到這個小傢伙竟然出賣了自己，把錢包給偷走了不說，竟然還幫著敵人來害她老媽。

    程言曉這樣想著自然而然的就把怒火牽扯到冷莫天身上，都是這個傢伙的壞基因，要不是他，興許現在的程念添還是很善良很純真的，哪會像他的老爸那樣那麼腹黑。

    程言曉這樣想著便搖搖晃晃地進了一個包間，她記得她遇到肖子弘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包間裡的，大屏幕上隨意的放著一些舒緩的歌曲。

    程言曉把沉重的肖子弘放在沙發上，他嘴裡還念叨著前女友的名字，含混不清的。

    那時候的程言曉還不知道肖子弘的女朋友已經過世了，她翻了翻他的口袋，找到他的手機準備打給他女朋友來接他，但當程言曉在肖子弘的手機里找到一個備註是的號碼時撥過去，卻是自己的手機在清脆的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