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是真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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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是真的愛你　　　　程言曉知道這問題很蠢，所以閉口不提，把帳單攥進口袋，默默地拿了角落的工具開始清理。

    「我來吧。」小兔子不知何時已到程言曉身後，結果程言曉手裡的工具自己清理起來。

    「多少錢？」病床上的三三轉過身，問程言曉。

    「五十萬多……」

    「哦。」

    一瞬間，心情似乎有那麼一絲的痛苦。

    「小兔子。」

    「啊？」

    「我們分手吧。」

    程言曉試著伸手去觸碰小兔子的臉，可是還沒碰到小兔子跑了出去。程言曉害怕，害怕小兔子會出事。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感覺特別強烈，程言曉實在不敢冒這樣的險。

    追出去，在一群醫生護士驚詫的目光中不顧一切地向前跑。

    「小兔子！」

    走廊盡頭的天台，小兔子像是最美麗的天使，白色的連衣裙隨風輕舞，然後，那抹身影即爬到了天台的欄杆上，伸手觸摸天上的雲彩。

    「小兔子！」程言曉心急的大喊，絕對不可以。她一愣，給了程言曉一個璀璨的笑容：「曉曉！」可是那個笑容很快就消失了，爬上的是慌亂，她一個不穩，在程言曉的面前摔了下去——

    「不要——」程言曉嘶吼，程言曉咆哮，飛奔過去，幸好小兔子抓住了欄杆，不然後果難以想像。她恐懼地叫道：「曉曉，救我！」

    「來，小兔子，把手給我，手！」程言曉誘導著小兔子把手交給程言曉，她完全信任地伸出了左手，程言曉使勁扯過她的手，用強硬的力度努力往上拉。程言曉的手臂很疼，但自己已經要堅持住。

    小兔子是程言曉在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之一，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程言曉絕對不允許小兔子有任何的意外。

    「來，給我另外一隻手。」程言曉努力微笑著，努力在小兔子的面前樹立高大的形象，她點了點頭，怯弱地把另外一隻手也交給了程言曉。

    兩眼一閉，風如刀子一般重重地刮著程言曉的臉，那是一種致命的痛。死死一咬牙，一個信念從腦海冒出，誰都不能奪走程言曉的小兔子！程言曉猛地睜開眼睛，把小兔子從欄杆外拉了回來。

    確定小兔子安全了，程言曉趕緊把拉近懷裡緊緊地抱著，就像是抱著程言曉的整個世界，因為對於程言曉來說，小兔子就是整個世界了。「曉曉，我好怕。」她已經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了，程言曉心疼疼的，安慰她：「小兔子不哭，曉曉在。」

    她的痛哭聲響徹了整個陽台，程言曉只是靜靜的撫摸著她的髮絲，一點點的想要驅逐去她的害怕。

    從醫院出來程言曉就一直在想著錢的事，為了小兔子，程言曉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做任何事情恐怕都難在短期內籌集到五十萬。三三的病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拖下去了，這次是自己在場，如果哪次沒能注意到。或許，小兔子就會真的這麼離開程言曉了。

    邊想邊走路，忽的就撞上了他人，揉著被撞疼的手臂，漫不經心的一句「對不起」，程言曉繼續往前走。

    「程言曉……」那人的聲音是程言曉再熟悉不過的了。

    肖子弘？……

    「可以耽誤你一會時間麼？我想和你談談。」肖子弘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黑眼圈重得像國寶。估計是照顧天天來著。

    咖啡廳的氣氛總是如此的溫柔浪漫，只是，肖子弘的身上，卻完全顯示不出一絲一毫的浪漫。微微的頹廢感以他的身體為中心點，擴散滿了整個小隔間。

    「曉曉，你很喜歡天天對不對？」肖子弘的沒有看程言曉，但是不知為什麼，程言曉感覺他此時的眼裡一定有著無限的絕望，這種感覺甚至強烈到程言曉的整個心肺都隨著他的絕望一起，變成一灘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的漣漪。

    程言曉淡淡的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他看不到，又輕輕地回了句，「是的」。

    「為什麼會喜歡天天呢？女人的本能？看到沒有目前的小孩子，都會有一種自然的原始欲望，想要成為這小孩子的母親？」肖子弘的語氣帶著諷刺的意味，雖然程言曉感覺這種意味未免有些可笑。

    「曉曉，」漫不經心看著窗外的肖子弘忽然轉過臉抬頭望著程言曉，「你可以和我結婚嗎？」

    「啊？」程言曉滿頭問號，這叫什麼問題。

    「你別擔心，我只是相幫天天找個母親，天天對你很依戀，而你也很喜歡天天，我想你是最適合的人選，所以，請你做天天的母親，好麼？」

    「……」

    「我們這只是契約婚姻，只要天天長大一點，不再那麼依戀你，我們的契約就可以結束，而且我不在乎你有孩子的事情，程念添和天天也可以在一起玩的。」

    「……」

    「你做天天的母親，我可以答應你任何的條件。什麼樣的條件都可以，只要我能辦得到。」

    「……」

    「算我求你。」

    「……」

    任何條件都可以的話，那三三治病的錢就有了？為了小兔子程言曉可以做任何事，更何況，是做那麼可愛的一個小傢伙的母親。似乎，也算是個比較能接受的條件。冷莫天，這也算是給你的懲罰吧

    「我要五十萬！給我五十萬，我就和你結婚。」

    肖子弘的目光有瞬間的暗淡，不過還是很快恢復，「好，明天，我會帶著五十萬去你家，你順便也收拾下，明天契約簽訂之後，就住進肖家大宅吧。我後天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你和我在這個月底結婚的消息。」

    「好。」

    利落乾脆的應了一個音，程言曉等著肖子弘的下文。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如果你願意，或者說你真的喜歡我的話，也不必當這只是一個契約，我會好好對你，以一個丈夫的身份。」

    程言曉驚得瞪大了眼，一口咖啡差點噴了出去。什麼叫「我會好好對你，以一個丈夫的身份」？看來有必要好好申明下。

    「肖子弘，我想提醒你，我們的關係只是契約合作，破壞了這一層，合作就沒得談了。至於契約結束之後我要怎麼樣回歸我自己的生活軌跡，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我只需要這五十萬。」

    肖子弘認真的看著程言曉，「我明白了，我會遵照契約。三年制如何？」

    「ok，成交。」

    程言曉沒想過將來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連當下都過不好過不下去，那就不存在什麼將來了。從咖啡館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還下起了蒙蒙的細雨，肖子弘要送程言曉回家，程言曉沒有拒絕。

    車子直接開到了樓下，肖子弘撐著傘為程言曉開了車門，濛濛細雨中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卻忽然的感覺很溫暖，程言曉情不自禁的靠近他，他也伸出手臂攬著程言曉的肩膀，把程言曉儘量往傘下拉過去。

    「程言曉！」帶著憤怒的聲音，同樣是程言曉熟悉的。那個人影就那麼冒著雨沖了過來，在程言曉還反映不過來的當下一拳打在肖子弘的臉上。肖子弘嘴角溢血，倒在了雨中。

    程言曉忙上前去扶起肖子弘，「冷莫天你發什麼瘋！」

    「我是瘋了，我等了你一整個下午，你卻在這邊和這個傢伙上演親密無間的戲碼，喜歡了你七年的真情就比不上這個傢伙幾句甜言蜜語嗎？！」冷莫天像頭暴走的獅子。

    雨越下越大，雨水濕了頭髮，一縷縷的貼在臉上，如今的三個人，都是那麼的狼狽不堪。可是誰也顧不得什麼，程言曉聽出了冷莫天話里不同尋常的情愫。

    「你什麼意思？」

    冷莫天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可是在大雨中，這樣根本沒有任何的效用，雨水還是順著頭髮落成了線。

    「什麼意思？！呵，程言曉，我愛你喜歡了七年！我等了一整個下午沒等到你還以為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跑來你家親自跟你說，卻不想見到你們郎情妹意親密無間！我，我的愛，就這麼廉價到任你踐踏麼？」最後的最後，連質問都變得沙啞。

    「呵呵，冷莫天，你以為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嗎？我因為答應了林傣裕的契約在法國呆了兩個月，沒想到竟然又懷了你的孩子，因為程念添被綁架，我流產了。掙得了林傣裕的同意我回到了這裡，沒想到你正在和其他的女人濃情蜜意，你以為我的心裏面是好受的嗎？你以為我就不心痛嗎？好，既然你這麼說，那麼從今以後我們就是路人，永遠不要相見了！」

    程言曉透過雨水看著那個模糊的背影，臉上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淚水，當時掛掉電話完全是下意識的不想理他，怕他在繼續糾纏就乾脆關了機。簡訊，當然更沒收到。

    然而此刻，程言曉發了瘋般的掏出手機，按下開機鍵，沒反應。再按，還是沒反應。

    肖子弘拿走了程言曉的手機，「晚點再看吧，這麼大的雨，你勉強開機，手機會進水的。」

    然而這一幕到了冷莫天的眼裡卻變得不尋常了。剛告白完畢，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卻和另外的男生如此親密，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程言曉冒雨跑上了樓。肖子弘立刻跟了上來。

    雨中的身影不可置信的望著一前一後冒雨跑上樓的兩個身影，心灰意冷的轉身，開車，離開。

    程言曉擦乾手機，接上電源，速度的翻出簡訊，看著看著，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簡訊很長，分了好幾次發，可是每一次看程言曉都覺得心被絞了一樣的痛。

    「曉曉，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在你離開的時候和別的女人上一床，但是，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在你離開的時候，我多麼希望你只是出去旅遊，但是通過調查我知道了你是和林傣裕一起去了法國，而且也知道了你已經有了身孕，但是葉瑤說孩子是林傣裕的，你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嗎？

    我到了酒吧沒日沒夜的喝酒，我多麼希望我能忘記你，但是我卻做不到，你偷走了我的心，但是卻不把它還給我，你知道一個沒有心的人是怎麼過日子的嗎？

    在我打算忘記你的時候，你回來了，我是那麼的驚喜，那麼的開心，但是因為我可憐的自尊心，我不允許我像你求饒，我不想讓我這麼輕易的原諒你，但是程念添說，你懷了我的孩子，是因為公司的事情才和我分手的，你知道我的心裏面有多痛嗎？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是非常愛你的，為什麼要離開我呢？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幫你承擔，但是為什麼你卻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讓我心碎？

    現在，我要告訴你，我要和你求婚，你回來吧，我不能失去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永遠都不能再感受你離開我的時候的心碎的感覺了，那種感覺讓我感覺痛苦，我想要和你一起度過我們剩下的日子，我真的很愛你。

    曉曉，我親愛的老婆，嫁給我吧，讓我用我的下半生好好疼愛你，讓我們到了很老很老的時候還在一起，讓我們在沒有牙的時候，還能讓我餵你吃東西，讓我們一起看著念添長大，讓我們再生幾個可愛的孩子，我知道你喜歡小女孩，我們要生好多孩子，讓她們爭著叫我們爸爸、媽媽，我知道你也很嚮往這個樣子，好，只要你肯回頭，我什麼都給你，都給你，全部都給你，包括我的命……」

    整整三十條簡訊，包括了冷莫天在程言曉離開之後的痛苦和他求婚的過程，程言曉能透過簡訊感受到那種濃濃的感情。

    可是，為什麼現在才認真告訴自己。為什麼自己到現在才知道！

    現在，自己要怎麼樣接受你冷莫天的求婚呢？冷莫天，程言曉還是，錯過了你……對不起。

    現在，程言曉要怎麼樣接受你的告白呢，冷莫天，程言曉還是，錯過了你。

    埋首在膝蓋里哭得一塌糊塗，連溫柔的給程言曉擦頭髮的肖子弘都不知所措的拿著毛巾，走了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放下毛巾，準備離去。

    「肖子弘，記得明天來接我。」程言曉沒有抬起頭，不想讓肖子弘看到程言曉滿臉的淚。聲音連自己都已快聽不清楚。

    「我會來接你的，不過，記得把自己弄乾，不然會感冒的。」肖子弘體貼地說道。

    程言曉聽到門把手響動的聲音，肖子弘拉開門走了出去，然後體貼的為程言曉關上了門。

    程言曉在角落裡抱著雙膝儘量縮著身體，真的是害怕，害怕冷莫天就這樣離開自己，害怕永遠都得不到冷莫天的原諒。

    或許，自己真的是錯過了一個再好不過的老公，陪自己走完這下半輩子的男人。

    程言曉有點迷茫了，自己的心情，莫名的激動。即使在瓢潑般的大雨里，即使在剛剛答應了肖子弘的契約婚姻。

    眼淚流乾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程言曉起身去關了窗戶，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曉曉，你怎麼了？」程念添本來想一直躲在房間裡面不出來，現在看到自家的媽咪哭成這樣，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程念添，我們明天就搬家吧，我有個新的小朋友給你認識。」程言曉吸了吸鼻子，裝作很無所謂的表情。

    其實肖家大宅肯定是什麼都有的，程言曉需要收拾的，也不過就是幾本筆記本還有一些照片罷了。可是程言曉還是一件件的把所有的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裝起來，當然還有程念添。

    或許，只是想要找點事情給自己做罷了，要不然，這漫漫長夜，完全沒有困意的自己，該要如何度過。

    第二天，如同約定的那樣，肖子弘一早便來接程言曉和程念添了。幫程言曉把收拾好的行李全部提下樓，程言曉坐進車，肖子弘幫程言曉系好安全帶，細心而又溫柔，就好像程言曉們真的是剛結婚不久的小夫妻一樣，而程念添一直板著臉，仿佛誰欠他幾百塊一樣。

    肖家大宅是程言曉想像之外的大，當僕人把程言曉的行李一件件拿出來，當程言曉跟著肖子弘走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程言曉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東西先放著，先去看看天天吧，他一直在找媽媽呢。」肖子弘指揮著僕人把行李放好，帶程言曉到了隔壁的房間。天天和保姆在那邊玩著小火車。

    看到程言曉們進來，天天開心的笑了，「媽媽！」

    清脆的聲音有點怯怯的喜悅，丟下玩具向程言曉們跑過來，張開手就要抱。眼角飄了一眼臉色難看的程念添，似乎笑得更開心了一樣。

    程言曉自然的伸手抱起天天，在他可愛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下。

    一整個上午，程言曉和天天的相處出乎意料的和諧，竟不知是有什麼樣的魔力，程言曉對這個小傢伙，完全沒有抵抗力，仿佛母親的身份，早已確定似的。

    中午吃過飯，天天被程言曉哄得睡著之後，肖子弘帶著契約書來找程言曉，程言曉輕輕關上門，和他去了程言曉的房間。

    簡單看了下契約，三年之內，程言曉以天天母親的身份住在肖家大宅照顧天天，三年後契約結束，若另有狀況，肖子弘沈依然商議決定。

    毫不猶豫的簽上自己的名字，肖子弘也將一張存有一千萬的銀行卡交給了程言曉。

    「為什麼給我這麼多錢啊？」程言曉問道，她明明花不了這麼多的。

    「不為什麼，也算是給你這三年的精神賠償吧，天天很喜歡你，你也很喜歡他，你們會相處的很好，不過似乎念添不是很喜歡天天呢，還麻煩你說教一下。」

    「應該的。」程言曉也沒有推脫，把銀行卡放在自己的手心裡。

    而後，程言曉拿著銀行卡去找小美。如今自己並不方便離開，小兔子有在照顧小三；所有人中，現在程言曉只能信任小美了。

    「不是吧，你真的做了肖家少奶奶？」小美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問程言曉，就好像程言曉是什麼怪物似的。

    程言曉不滿地敲他一個輕輕的板栗，笑罵，「你要是喜歡，我讓給你做。」

    「哪能啊，我們是好姐妹，我怎麼可能跟你搶？」小美揉了揉腦袋，同樣笑著對程言曉說。

    「我去，正經點，我有事情求你幫忙。」

    小美收斂了笑，「說吧，只要我能幫上忙的，絕不推脫。」

    「嗯，這才是好姐妹。」程言曉拍了拍小美的手臂，「小三的病不能再拖了，我希望你可以去醫院和小兔子照顧小三，我現在馬上就要結婚，不能走開，希望你能幫我把這四十萬給小兔子。」

    「你別告訴我說你和肖子弘結婚是為了給你小三找錢治病。這樣子斷送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小兔子知道了，絕對很難過。」小美認真起來是絕對不容置疑的，冷靜，睿智，聰敏。重點是，他足夠的了解程言曉，在她面前，只要他願意想，程言曉沒有什麼能瞞過他。

    程言曉苦笑，「真不愧是好姐妹啊。你猜得沒錯，不過，我和肖子弘是契約結婚，三年之後契約結束了，大家各不相干。我的三年時光，換小三和小兔子的一輩子，還是我賺了，就算小三還是要和小兔子分手，起碼小兔子心裡不會有什麼陰影是吧？」

    小美生氣的捶了程言曉一下，「你這傢伙，能不能有什麼決定提前跟我說下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再說了，三年的時間什麼都可能發生，如果你和肖子弘真的有了什麼，這樣不是很尷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