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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9:01:30 作者: 華卿晴
帝王之疑,會要人命的。
伴君如伴虎,有天下榮華的富貴,就有天下最致命的危機。
淑妃孫謹玉此時,恭敬跪下,伏了身,說道:「妾如果不知宮規禮儀,豈不是妄害聖上和太子的父子之情?」
知進知退,這是嘉定帝眼中,一直可人兒疼的淑妃。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嘉定帝似乎遲疑著,他的淑妃不像會辦這等傻事的人。謀害嫡孫的罪名,真兇是淑妃嗎?
還是說,淑妃被栽髒?
三言兩語裡,淑妃孫謹玉抓住了嘉定帝的脈搏啊。
「你……」越是遲疑,嘉定帝的多疑就越嚴重了。或者說,淑妃表現的太完美,讓嘉定帝不敢相信?
☆、第32章
「先起來吧。」嘉定帝的雷霆之怒,在淑妃的化解之下,倒底消磨了不少。於是,口吻淡淡的說道:「朕考慮你的話,有道理。貴妃一事,確實太突然了。」
嘉定帝是感嘆,就是晃如一點小事,風過無痕。
可對淑妃孫謹玉來說,這是天大的信號。
那便是風過了,至少,暫時是浪平靜了。
渡過一劫,淑妃孫謹玉不會覺得,她的運氣太好。
在侍候著嘉定帝心情算得平靜的離開後,淑妃一個人坐那兒是生了良久的悶氣。不是在思己過,而是在思誰下的手?誰得了好處?
宮裡的女人,不可能沒敵人的。
人無傷虎意,虎還有吃人心。
淑妃的榮寵生涯里,銘記在心頭的話,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所以,她在恨著,誰奪了她的天大機緣。
奪人前路,猶如殺人父母,此大仇也。
想著一步之遙的貴妃之位,想著這個宮裡皇后之下的第二位尊貴人位置。淑妃為此籌畫了多少年?一朝全付於流水。
「等本宮抓住兇手,本宮必要爾償還十倍百倍。」淑妃恨到了絕點。可她更清楚,多疑的帝王之心,沒有遠離永和宮。眼下的時候,她什麼都不能做。
要演活了一個帝王眼中的愛妃,不能太狠,不能太弱。太狠了,帝王不喜,太弱了又是宮裡的累綴。
淑妃能做的,就是吩咐了下面的人,按著不太緊的腳步查一查。
效果如何?
淑妃不敢抱太大的幻想,因為,一切的結果必然是頭頂上的帝王想告訴她的結果。
真相?
那得許久以後,真正完全渡過危機了,淑妃孫謹玉才能慢慢查明白的事情。
好好的活下去與真相如何?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的存在著。
嘉定帝離開了,吩咐了大伴程忠恩派人去二皇子府傳話,把前個幽州大勝後剛剛冊封給這個兒子的郡王爵位,一擼到底成了光杆司令。
原來的郡王府,眼下的二皇子府里,二皇子周景是恨得牙痒痒。
「本王……本皇子什麼時候不敬母后?父皇偏心東宮,實在欺兒太甚。」對於御史上奏,他在陳元後的忌日招伎就寢一事,二皇子周景心中實在不平。
他哪就過寢?就是關門閉府的聽聽小曲兒。
御史一奏,嘉定帝就批,沒半點給周景這個兒子辨解的機會,就是判案了。
「殿下,聖上也許是在敲打殿下。」王爺爵位沒了,這王爺的稱呼自然也不能用。陳敢對這位皇子表哥拱手說話時,都是小心提心著。聖心不在,二皇子府往後怕得安份趴著吧?
「敲打?除了老大這個兒子,父皇何時看本皇子順眼過?」周景很不平,大聲罵道:「本皇子出生入死去幽州打仗,老大在東宮享福。憑什麼用命掙個王爵,說擼沒就擼沒了?」
這王爵周景很看重的。
雖然只是小小的郡王,可好歹比老三老四光頭皇子強啊?
「殿下,聖上獨斷。您可不能逆了聖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陳敢瞧著二皇子周景那張嘴,沒什麼不敢說的。都是為這位皇子憂心,哪天這些話傳到聖上耳里,天長日久之下,怕是二皇子消掉聖上的慈父之心,未必落個好下場啊。
聖上,那是二皇子的父,也是二皇子的君。
天、地、君、親、師,在儒家的觀念里,除了天與地,君王是世間最尊貴的存在了。
「本皇子不會這麼算了,父皇的意思,本皇子逆不得。總要有人,付出代價。」二皇子周景落下狠話道。
陳敢不再多語,低了頭,心裡都在想著,不知道現在退下二皇子這艘註定要沉的船,來得及嗎?
嘉定十七年,路過了尾聲,迎來了嘉定十八年。
正月十五,元宵節。
宮裡很熱鬧,太子周昱和太子妃趙惠茵參加皇家的大宴去了。留下來的女眷們,湊了一桌子是聚上一聚。
當然,在小宴開始前,總得對留下來的兩尊主位,是先呈了酒敬上,表示敬意。
余後,才是女眷們相互祝福一席話,一起吃了席面。
席面之上,坐於左首的人是良娣李靜婉,右首的人承徽唐甜甜。而張珍瑜、丁妙兒分別是坐了二人的下邊。
「一歲復一歲,我敬妹妹們一杯。」李靜婉笑著舉了杯。
此時,唐甜甜三人自然是回敬。
「年年歲歲,妹妹說,人生幾何?來日如意否不猜測,不過,今日我高興。咱們姐妹們不妨飲得盡興?」李靜婉眼眉間,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