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欠下的債，該還了！

    想到過往，王嬤嬤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裡已經被一片堅定的光芒所取代了，「老太爺，您是一定要搬到那邊那個梅園的了，郡王和郡王妃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更改，您還不如去看看您那小妾，不然等她做出什麼挽回不了的事情，可不就得連累了你呢？」

    王嬤嬤一口一個小妾，像是在提醒黃文柏當年是入贅胡家的，而且在娶了人家玉如郡主之後，就又做出了那麼多齷齪的事情。

    黃文柏越想就越發的覺得，王嬤嬤看不起他，一個下人，也敢看不起他！黃文柏頓時就有一種被人小瞧了的感覺，突然就想起來，當年他剛剛跟玉如郡主成婚後不久發生過的一件事情。

    那天他剛剛把一個月的帳本銀錢都給收上來，回到家的時候，玉如郡主正在吃飯，而被他「撿」回來的錢佩蘭也在她身後給她夾著菜，他一回來，就感覺家裡的氣氛非比尋常，十分的壓抑，而且他剛剛回來才進了大廳，錢佩蘭就隱晦的朝他看了過來，面色委屈。

    要知道，錢佩蘭從來都不在玉如面前跟自己有什麼交流的，現在卻當著她的面，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

    看著錢佩蘭委屈的樣子，黃文柏心裡也是十分的不好受，想問兩句的，玉如卻看了過來，他只能當做是沒有看到了。

    「怎麼了？」黃文柏清楚的記得當時，他只是看了看錢佩蘭，就把目光放到了玉如身上了，「誰惹我們家小郡主生氣啦？」

    「你今天幹嘛去了？」玉如放下了筷子，盯著黃文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黃文柏隨手就把帳本和銀票都放在了飯桌上，「我今天去收帳本去了啊，今天不是月底嗎？」

    本來黃文柏只是隨口一說，但是玉如郡主卻發怒了起來，吼他，「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要把書本這些東西放在吃飯的桌子上，你有沒有規矩？」

    那一瞬間，黃海濤下意識的就把桌子上的東西都給拿起來了，「我只是隨手放一下，以後不會了，你別生氣！」

    「好了！」玉如郡主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麼，語氣有些不耐煩，「坐下來吃飯吧，晚飯過後，把帳本送到我房裡。」

    黃海川坐了下來，同時還對委屈巴巴的錢佩蘭說道，「這裡沒你事了，下去吧！」

    雖然當時發生的是一件小事情，但是現在黃海川想起來，當時玉如的語氣和表情，根本就沒有把他當做是自己的丈夫和郡馬，而是當成了一個下人，當成一個管家一樣，根本就不尊重他。

    當然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這都不是讓他最生氣的一個事情，最生氣的就是後面發生的一件事。

    玉如郡主可能是胃口不是很好，吃了兩口就不吃了，玉如郡主不吃了之後，黃海川也不敢吃了，連忙放下了筷子，吩咐人把晚飯撤下去之後，黃海川和玉如郡主就回了房間，「玉如，這是這個月收上來的帳本和銀錢，你看一下！」

    黃海川的帳本是拿著的，銀票卻是放在一個盒子裡頭，玉如郡主看著黃海川遞給她的東西，示意他放下來，「放這裡吧，把算盤給我拿過來。」

    黃海川趕緊把帳本這些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就去拿了算盤過來。

    玉如郡主，不光能上馬帶兵打仗，而且也打的一手好算盤，她比當年的長公主更加出色。

    算盤拿來了之後，玉如郡主就自動進入了一種工作狀態，黃文柏也不敢打擾她，當然了，不敢打擾人家，也不敢離開，因為玉如郡主並沒有讓他走，他不敢擅自走了。

    即使他心裡記掛著委屈的錢佩蘭，想去問一下錢佩蘭到底是因為什麼委屈，但是他只能是忍耐著。

    等了許久，黃文柏也心猿意馬了許久，玉如郡主終於是開口說話了，「怎麼少了？」

    「什麼？」黃文柏不明所以的站了起來，靠近玉如郡主，「什麼少了？」

    玉如郡主相當煩躁，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怎麼少了十兩銀子？」

    「不可能啊！」黃文柏一邊接過帳本，一邊打著算盤，「一共是三十萬八千兩銀子，我算過了，也數過了才回來的啊，沒問題啊。」

    「你自己數數看！」玉如郡主十分的生氣，把帳本和銀票都推到了黃文柏面前，大面額小面額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銀子，加起來裝了一個盒子，黃文柏臉色發白，拿起來就清點了起來，但是就真的像是玉如郡主說的那樣，少了十兩。

    「不可能，我數過了，是對的上帳本的，所以我才拿了回來，肯定是丁掌柜，我今天跟他吵架了，所以他把銀子拿走了來冤枉我，讓我們夫妻兩個吵架！」

    黃文柏急急忙忙的解釋著，他希望擺脫自己的嫌疑，也希望玉如郡主能相信自己。

    可惜的是，玉如郡主並沒有吭聲。

    黃文柏有些慌亂，他伸手拉住玉如郡主藏在衣服底下的那隻手，輕輕的搖了搖，「玉如，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我大把銀錢可以花，何必貪墨那十兩銀子？」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情趣，誰生氣了，對方搖一搖手，就是示弱了的信號了。

    當然，也有撒嬌的成分。

    「丁掌柜那個老不死的，一直都看我不順眼，覺得我配不上你，在鋪子裡頭或者我們兩一起出去辦事的時候，他就老給我下陰招，這月底了，交帳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也知道是我經手的，所以肯定是在這下功夫了，這個老不死的老是跟我過不去，他就不是人，他做這種事情不得好死！」

    黃文柏本來是想借著丁掌柜來洗脫自己的嫌疑，想起來丁掌柜和他處處作對，自然是十分的氣憤，但是沒想到玉如郡主一巴掌就打了過來，「你還說！本宮本來都不欲計較這個問題了，沒想到你居然把責任推給了丁掌柜，老丁跟在母妃身邊已經幾十年的時間了，本宮執掌家業以後，又盡心盡力的輔佐本宮，幾十年裡頭，別說十兩銀子了，就是一個銅板也沒有貪墨過，是，他是不喜歡你，也跟本宮說了多次這個問題，但是老丁這個人行事光明磊落，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黃文柏見玉如郡主打了他一巴掌不說，還處處都幫著丁掌柜那個老不死的，忍不住脾氣也回嘴了起來，「那這十兩銀子也不是我偷的！」

    玉如郡主完全不聽他解釋，「出去，把那十兩銀子補上，還有，你這個月沒有月例了！」

    黃文柏也是怒氣沖沖的，根本就不想求玉如郡主，一甩袖子就出去了，從玉如郡主的房間出來，轉身就去了錢佩蘭那裡。

    那天晚上，自然是錢佩蘭哄好了他。

    回憶洶湧而來，黃文柏是越發的覺得，王嬤嬤看著他的眼神，就和當年玉如郡主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當即，黃文柏做了一件當年他不敢做的事情，他拿起自己的手杖，一手杖打在了王嬤嬤的頭上，「老東西，賤人，你算什麼玩意兒，也敢欺負老子！」

    王嬤嬤一下子就蹲下去了，在邊上那些人，一部分來拉著黃文柏，一部分去扶王嬤嬤，「嬤嬤，你沒事吧？」

    王嬤嬤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腦袋生疼，髮型都被黃文柏給打散亂了，她看著黃文柏，見黃文柏神色癲狂，生怕出點什麼亂子來，連忙吼道，「老太爺魔怔了，把老太爺帶下去！」

    「是！」那些個家丁不敢耽誤，連忙把黃文柏帶走，黃文柏一邊被人拖著走，一邊怒吼，「狗奴才，放開老子，老子在這裡住幾十年了，這裡就是老子的家，老子哪裡也不去！」

    可是完全沒有人聽他的，或者說完全沒有人把黃文柏當做一回事了，樹倒猢猻散，出了那樣的大事，府裡頭的兩個主子下了命令，自然也就沒有人還把他當做一回事，當做這院子裡頭最尊敬的一個主子了。

    黃文柏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死死的控制住，出到大院過迴廊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錢佩蘭起來，錢佩蘭好像是去找白諾麻煩去了。

    她一個女人，勢單力薄，哪裡會是白諾的對手？黃文柏心中擔心了起來，於是更加用力掙扎了起來，嘴裡大聲嚷嚷，「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白諾！」

    幾個家丁不為所動。

    黃文柏惱怒的吼道，「就算老子沒權沒勢了，但是老子還是他楚郡王的爺爺，老子要是一頭撞死在這裡，看你們怎麼收場！怎麼承擔這個後果，逼死老子，這個罪名他楚郡王能擔得起嗎？」

    幾個家丁面面相覷，還是放了手，他們真的擔心黃文柏會做出什麼傻事來，畢竟胡明袂和白諾都說過了要留黃文柏活著的。

    得到了自由之後，黃文柏輕哼一聲，大步朝白諾的院子走去。

    胡明袂和白諾的院子裡頭，錢佩蘭正在大吵大鬧，而白諾則是坐在凳子上，看著她罵人，連眼皮子都不動一下。

    「該死的小娼婦，自從你嫁進來了之後，我們家的風就變了，明兒是頂頂孝順的人，也被你帶的跟我們離心了，你現在還想把我們趕走，我呸，老娘就是不如你的願！」

    白諾懶懶的抬了一下眼皮，看著叉腰罵她的錢佩蘭，不禁發笑，是錢佩蘭腦子壞了，還是腦子傻了，胡明袂什麼時候孝順了？

    說胡明袂孝順，不如說胡明袂善良好嗎？胡明袂這麼二十年的人生裡頭，就沒有一天不跟他們作對好嗎？錢佩蘭說這話，就不怕被雷劈死嗎？

    「像你這樣的人！」錢佩蘭恐怕是氣瘋了，罵起來連氣都不用喘，「就應該爛在泥地里，不，就應該下地獄，被油煎用火炸，像你這樣做盡了壞事的人就應該生不出孩子來，你那孩子早晚得掉，生下來了也沒**！」

    錢佩蘭罵的痛快，一股氣的把以前很想說的話都給罵出來了，可是下一刻，就看見白諾朝自己走了過來，怒氣沖沖的喊，「給我撕了她的嘴！」

    黃文柏她還是要顧及幾分的，打不得動不得，不然就算是胡明袂再對，動了黃文柏，天下人也對楚郡王有話說了，可是一個小妾，她怕什麼？

    居然詛咒她的孩子！

    牡丹和芍藥很快就過來了，和院子裡頭的其他人按住了錢佩蘭，一個堵住了她的嘴，一個就準備動手，誰知道，被白諾叫住了，「那麼斯文做什麼？拿板子來！」

    「是！」牡丹心神一震，連忙去拿板子。

    黃文柏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錢佩蘭被人啪啪的打著，嘴巴都腫了，發不出聲音來，當然了，黃文柏是看了又看，才發現錢佩蘭嘴巴里還塞著一團抹布。

    「白諾你瘋了！」黃文柏連忙走了過去，把一群人都趕開，「都給我住手，都住手，那是你祖母，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胡明袂呢？讓他出來，我倒要看看，他娶了個什麼媳婦回來！連祖母祖父都敢打！」

    「我嫁給了胡明袂！」白諾涼涼的開口，「你說你是我祖父，我也就認了，可是她！」白諾一指錢佩蘭，臉帶譏笑，「一個小妾到老了也是小妾，她算我哪門子的祖母？玉如郡主才是我的祖母，如今她正在地下躺著呢！這個，不過是一個賤妾！」

    「你！你！」黃文柏被白諾氣得七竅生煙，發現吵架吵不過白諾之後就轉移了話題，「你讓胡明袂出來，老夫要問問他，是不是他讓老夫挪院子！這個不孝的東西，老夫養了他這麼大，如今成了郡王，就連祖宗都不要了！」

    「容我提醒你一句！」白諾指了指祠堂的位置，「胡明袂的祖宗十八代都在那裡，你不過是一個入贅的，你有個屁的祖宗！讓你挪院子，不是胡明袂的主意，是我的主意，不過，等胡明袂出來了，也是一樣的結果！黃文柏，你吃胡家的喝胡家的住胡家的，還用胡家的錢養小妾養庶子，你欠下的債，欠玉如郡主的命，欠公公婆婆的命，該還了！」

    －－－－－－題外話－－－－－－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大結局，大概更新兩萬字這樣，如果寫不到兩萬，就後天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