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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51:37 作者: 舒歌
可惜,她所有的憤怒,與絕望都無法述說!
五日之後,將山崖上下都尋找了三五遍,仍舊沒有找到慕容舒。官兵無收穫的必須從山上而歸。
因沒有慕容舒的屍體,宇文默和趙初心中不免都一絲希望,她或許還活著。
畢竟,她那樣聰穎的女子,只要她想,她會活著的。可她究竟到哪裡去了?這麼多天的尋找,她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宇文默站在山崖上,層疊的翠嶂綠雲見,一身白衣的他眉目之間多了些飄〔渺和死亡的氣息。他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好似宇宙間那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無聲無息。一身白衣是為她而穿,若是她死,終有一天他會與她會和。若是她活,終有一天,他會遵守諾言等著她。
「王爺,您已經離京數日,朝中已有眾多事堆積。雖然王妃如今生死不明,但朝廷需要您,南陽王府數百人都需要王爺,請王爺保重身體。」馬護衛悄聲來到宇文默的身後,低聲勸道。
聞言,宇文默唇角微勾,自嘲的冷笑。就算他想就此離去,這世間萬般事也非他說放下便放下,在他肩上扛著的是與南陽王府有關的所有人的性命。
「王爺先回京吧,我先回平城。若是有事需要我,盡可派人來傳。」趙初走到宇文默的身邊,輕聲說道。
不過三五日的時間,俊美華麗的他如今滿臉儘是風霜,沉冷與疲憊。他還想再四處走走,或許能夠尋到她。
畢竟他始終都不相信她離開了!
他與宇文默並肩站立著,望著前方那白霧,緩緩半眯起雙眸。
「馬護衛,你無需與本王回京。就在尚志鎮的附近尋找,一旦有舒兒的消息立即稟告於本王。」宇文默從白霧之中收回視線,看向馬護衛,沉聲命令道。
馬護衛立即應道:「是。奴才遵命。」
……
時光荏苒,轉眼就過一月。
柳鎮。名副其實的柳樹之鄉。不過,如今是冬季,柳樹上只剩下了樹枝,無勃然生機的綠色。
屋子裡還是有些寒氣,精緻淡雅的房間內,點了一個香爐和火盆,不過一會子便將屋裡面熏的熱騰騰的。
「劉姑娘,咱們少爺交代了,讓將你的屋子裡隨時保持暖和,莫要凍著姑娘了。奴婢還沒見過少爺這麼擔心人呢。姑娘您可是頭一個。」一個扎著雙鬢的少女邊為床上的女子蓋被子,便輕笑著說道。她看了一眼從清醒後就一直臉上帶著淡笑,對人和氣的姑娘,少女就忍不住的想要與她說說話。她進府這麼長時間,就發現少夫人容貌絕色,其他的夫人都沒有眼前這個姑娘絕色,而且府裡面的人都說姑娘比少夫人還好美呢,她也是這麼覺得。要不然少爺怎麼會對姑娘這麼好?
少女口中的姑娘就是慕容舒,當時她從山上滾下後,就被在路上的好心人救了。待她醒來時已經是三日之後。救她的人是柳鎮上的第一大家族柳家的大少爺柳昱。當時她昏迷,而且頭上的婦人髮鬢早就已經零散,所以柳昱便讓府中的人叫她姑娘,她清醒後,便告知柳家之人她叫做劉蓉。
本想儘快趕回尚志鎮,可無奈她當時中了蛇毒。柳鎮上的大夫醫術並不是十分高超,導致蛇毒蔓延全腿。
如今腿上仍舊有毒素,不過,每日她都會自行針灸,假以時日定會將毒排淨。
在清醒之日,她因無法行動,便擺脫柳昱派人去尚志鎮傳信。可已經過了一月仍舊沒有信兒,如今她身在柳府,沒有外界的信息,所以不知道究竟柳昱是否已經傳了信,又或者他們以為她已經死了,所以已經離開了尚志鎮?
若說宇文默和趙初他們沒有得到消息也不可能,那拐子缸子和方容梅都已經伏法。
依照她對紅綾的了解,紅綾應該在尚志鎮上守著。
她始終無法對外事盡知,所有的事情都無法確定,不過,她對柳昱卻是起了疑惑之心。不說別的,就單單說他對她的關心超出正常!畢竟她不過是一個被救的女子,而他卻派了兩個丫頭伺候著。
她抬頭隨意的掃了一眼這個房間,布置精緻,所有擺設皆是精品貴重之物,眼眸不禁一閃。
「劉姑娘?你在想什麼?」少女見慕容舒失神,便立即問道。
慕容舒收回思緒,淡笑的看著少女,這名少女叫做非兒,年方十五。性子活潑,這一個月她一直躺在床上,幸好有她偶爾說個話,解解悶。「沒什麼。將茶水遞給我吧。」
「少爺今兒個出去談生意去了。怕是要很晚回來。少爺交代了,劉姑娘若是想要吃什麼,吩咐奴婢就行。奴婢去讓大廚房做。」非兒本就是個看上去單純的小丫頭,對慕容舒的失神沒看在眼中,立即倒了茶水遞給慕容舒,笑道。
慕容舒接過茶盞後,唇角上仍舊是淡淡的笑,低斂著眼眸掩蓋住眼中的神色,抿了幾口茶水後,笑著吩咐道:「非兒你看著辦吧。菜色上還是要清淡些。」
非兒看著慕容舒唇角那清艷的淡笑,微微失神,不知道為什麼,她始終覺得劉姑娘是個大家閨秀。若非大家閨秀怎麼會就連一顰一笑都這般貴氣優雅?!
見她失神,慕容舒也並未說什麼,而是斂著眼眸,看著已經漸漸有了些力氣的右腿,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這柳府她斷然不能長待。
「劉姑娘,你可真美。」非兒忍不住看著慕容舒讚美道,這可是她的心裡話。
慕容舒抿嘴淡淡的一笑,將打算隱藏在心思,看著非兒的模樣,起了逗弄的心思,輕笑道:「在我看來,非兒小模樣也十分清秀可愛,再過了兩三年,定會是個美人胚子。」
非兒臉頰立即俏紅,撅著小嘴,背過身子,害羞的回道:「劉姑娘,盡開奴婢的玩笑。奴婢若是有劉姑娘你三分的容顏就知足了。」
「有時候一個人的容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慕容舒淡笑著說道。
「劉姑娘說的有理。奴婢也是這麼認為的。」非兒轉過身子又面對了慕容舒,不過她的臉頰仍舊有些紅。
慕容舒又與非兒說了一會子,不過忽然她話鋒又一轉,狀似無意的問道:「尚志鎮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雖說非兒看上去十分單純,可畢竟是個伶俐的,她立即別過眼,多過慕容舒的視線,笑的有些不自然回道:「還沒有,是不是您的家人不在尚志鎮了?這都一個月了,仍舊沒有半點消息。不過劉姑娘也別太擔心,咱們少爺會盡心為您找家人的。您就在柳府先待著。」
咱們少爺?慕容舒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許,就在非兒以為她還會追問之時,她卻又極為自然的轉移了話題,「非兒賣身於柳府,簽的是死契?」
「是的,非兒沒有親人了。幸而柳府買了奴婢。」非兒似乎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又自然了一些。
慕容舒點了點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著非兒聊著。
吃過晚飯後,她本想睡了。但柳昱的妻子,張氏來了。
張氏樣貌也是絕色,不過因是商人之女,身上自然沒有慕容舒在官家時那與生俱來的大家閨秀的氣質。並且,在民間,女子所受到的教育皆是三從四德,以夫為天。張氏在府中對人十分和氣,沒什麼心機,府中下人都對她十分敬重,其他兩位姨娘也是對她很尊重。只不過有些可惜,她嫁給柳昱三年,沒有生育過。
這些日子,張氏也來看過她幾次。與慕容舒偶爾還姐妹相稱,慕容舒皆是淡笑的應承著。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這腿上是否有些知覺了?」張氏坐在床上就握住了慕容舒的手,樣子極為關心的問道。
慕容舒笑著回道:「好多了。腿上也有些知覺了。相信用不了幾日便可下床了。」
「妹妹真是讓我佩服。竟然還懂醫理。咱們鎮子上的大夫都比不上妹妹。等妹妹好了,可有打算?」張氏笑問。
「回尚志鎮上尋家人吧。這些日子麻煩少夫人和柳少爺了。若不是你們的照顧,我也不會康復。」慕容舒眼底閃過一道光,不動聲色的淡笑回應著。
張氏美麗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她語帶試探道:「這幾日尚志鎮上已經傳回了消息,妹妹您的家人已經不再尚志鎮了,妹妹若是隻身一人回尚志鎮難免讓人擔憂。腿傷好後不如在柳府先待著,先讓人去尋你家人的消息,等有了消息,你再與家人去會和豈不是更好?況且,妹妹一個女人家,也不好一個人在外走動。」
慕容舒抿唇淡笑,不作回答。心中的猜測似乎已經得到證實。不禁有些頭疼。或許是這容貌惹火,招來這些麻煩,不過怎麼說柳昱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妹妹可曾許過人家?」張氏見慕容舒不回答,似乎已經默認了,便又問道。
「許過。」慕容舒淡淡的應道。她不止許過,還嫁了人。那個人,如今可好?想到宇文默,她眼眸瞬間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