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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51:37 作者: 舒歌
    雖然慕容舒現在什麼都不說,而且從神色上看不出一絲不快,但紅綾就是感覺她是傷心的。

    聞言,慕容舒的手一頓,接著將桌子上有些凌亂的幾張紙擺的整齊,似乎不經意間的問道:「回王府的路上,我讓你將一張賣身契收好,現在可在?」

    「是一個叫做劉蓉的賣身契嗎?奴婢已經收好了。」紅綾應道。慕容舒交給她讓她保管的東西她都會放好。只是不知王妃忽然提起這個做什麼?

    「晚上給我吧。」她從來沒有想過,留著的那張賣身契竟然會派上用場!原來,那時候讓紅綾留著的時候,她是在潛意識裡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是。」

    晚飯時,慕容舒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與軒兒說說笑笑的吃著晚飯。至於宇文默則沉默寡言,一直等到回房間,他望著更衣拆發的她才開口,「舒兒,你是否怪我?」

    聞言,慕容舒身形一頓,轉過身面對著他,搖頭笑道:「不,我不怪你。」

    「大約三五個月,南疆的事情穩定後,北疆國不成威脅。日後,不會再有人可以威脅你我。舒兒,如今,這是最好的方法,可以最快的解決南疆和北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昭華公主嫁過來是住在南面,日後不會踏進王府半步。」宇文默攬住她的雙肩,聲音低沉的說道。

    他是不屑解釋的,可面對她,他不想隱瞞,更不想讓她誤解。所以,他要知道她的想法。

    背對著他的慕容舒黑眸瞬間掠過一道異光。眼睫低垂掩住她眼中的光芒。她忽感無力。對這個時代的無力!對封建社會的無力!對身邊這個男人無力!對自己的無力!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個笑話!是個笑話!是個大笑話!

    心中無力至極,可她的嘴角卻不受控制的輕輕揚起,暈黃的燭光下,她低斂的眸子中隱有淚光閃爍。她不能否認,他心中有她。可,她向來眼裡揉不進沙子!

    「恩,我都知道。時候不早了,這兩日事情有些多,著實有些乏了,睡吧。」慕容舒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擁抱,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他,笑道。

    見她如此,宇文默懸著的心放下,不再多想。

    平靜無波的又過了兩日。宇文默起初擔心著慕容舒,可見她一如往日,未有一絲異常,原本的不安漸漸的放下。

    這日,慕容舒去了軒兒的房中,陪著他練字。

    「娘親,看軒兒寫的可好?!」軒兒將剛剛寫好的字給慕容舒看。

    慕容舒低頭看去,只見白色的宣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孝字。她一見便知軒兒的心思,這孩子似乎有所感覺,她這兩日雖然極力在宇文默面前表現無事,可轉身面對時,她還是做不到掩藏自己太完整。

    所以小軒兒這是在想著法子讓她開心呢吧?她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他柔軟的髮絲,溫柔的笑著稱讚道:「軒兒最厲害!字寫的漂亮。」

    「娘親,不要不開心好不好?軒兒長大了以後保護你!」軒兒兩條圓圓的小胳膊忽然抱住慕容舒,稚聲的懇求道。

    慕容舒點頭,眼眸閃爍。

    「王妃,趙五公子求見。」紅綾在門外敲門三聲後,向房中的慕容舒稟報導。

    聞言,慕容舒睫毛顫動了一下,回過頭去對門外的紅綾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不過一會子,趙初與紅綾一同進入。

    多日不見,趙初仍舊容貌華麗容光逼人,可眉宇之間似有疲憊。再看他最喜歡穿的白衣的裙角上有些灰塵。

    慕容舒不著痕跡的收回打量的目光,淡笑道:「王爺今兒個還在宮裡未回來,五少爺一會子在偏房等候吧。」

    趙初看嚮慕容舒,路上得知南疆國和北疆國的事情後,他便連夜趕路而來。原是擔憂她有些想不開。不過,如今看她無異樣便放了心,他隨意的坐在一旁,吃了兩口茶後,回道:「這幾日忽然想到了一些法子能夠醫治紅綾臉上的燒傷,正好也要進京有些事情要辦,便趕路而來。」

    「有了法子?」慕容舒驚訝問道。

    「恩,不過每晚都要敷藥。用上一年半載便能淡化燒痕。」趙初點頭回道,隨後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紙交給一旁的紅綾。

    紅綾聞言,已是十分驚喜。接過藥方子時,手有些顫抖。

    「五少爺想法子定是費了不少心,奴婢萬謝!」紅綾立即跪地磕頭謝恩。她嘴上說不介意,但是哪個女子不愛美?若是日後經常被人側目,她仍舊是為此傷心。

    慕容舒同樣為趙初的用心十分感動,待紅綾起身後,她又問道:「老太太,大太太身子可好?復健鋪子和化妝鋪子如今可好?」

    「祖母與母親身子康健,勞王妃擔心了。至於鋪子,若是再有個三五年的時間,在大華國都會流行開來。畢竟兩種都是有針對性的,各個府里的夫人姑娘們十分喜歡那些敷臉等物。復健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不少曾經受過腿傷的人來鍛鍊。年底趙府會讓人送來王妃的分紅。」趙初優雅淡笑回應。

    聞言,慕容舒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便收回目光不便多言。畢竟這裡是梅園,她也不宜與趙初在房間中多聊。

    趙初起身走出房間,到了門口時,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慕容舒,而慕容舒卻在看著軒兒練字,並未注意到趙初走出房間時回頭看她的那一眼。

    那一眼,複雜卻又簡單,只是擔心。

    午飯前,宇文默回來了,得知趙初已經在偏房等著他時,他便立即回了梅園。

    慕容舒交代了大廚房的人將午飯分為兩份,她與軒兒就在房中吃便可,而宇文默和趙初則在偏房。

    三個時辰後趙初才離開,聽說是去了侯爺府見謝元去了。

    又過兩日。

    南疆國與北疆國的聯盟關係破裂,南疆國人人自危,含香公主未能如緣和親並完成任務,羞愧回國,而她回南疆國時,將一直為她出謀劃策的沈柔扔在了京城。

    沈柔本就是有罪之身,沒了南疆國的庇佑,就極快的被官府抓去,當時官府的動作甚快,就像早就知道沈柔的身份和藏身之地,令沈柔措手不及。

    宇文默也是越發的忙了起來,同時,在南邊的府邸也是日夜建造。

    王府中的下人們都在猜測著慕容舒的想法,畢竟多出了一個王妃,這事兒放在誰心裡都是一個膈應,而王妃就像什麼都沒法發生一樣,漸漸的下人們也不再猜測,對這事兒的熱度也降了下來。

    這一日仍舊一如既往,宇文默上了早朝,並未在府中。

    慕容舒在處理完了府中瑣碎的事情後,便問紅綾如今梅園的小庫房裡有多少的銀票。

    誰知,紅綾一聽慕容舒的話,二話不說跪在了地上,連磕三個響頭,「王妃是想離開對嗎?這些日子王妃您不聲不語與往日一樣,可奴婢是日日在您身邊伺候的,自然知道王妃您的心思。其實幾個月前,奴婢就有察覺,王妃並不想在王府里生活,已經想著離開,否則也不會讓雲梅出去。如今,您要離開,無論如v何都要帶著紅綾。若是紅綾不在您身邊,紅綾這輩子都會寢食不安!」

    聞言,慕容舒嘆了口氣,親自扶她起身,這個丫頭!這個讓她感動窩心的丫頭!本不想帶著她離開受苦,可如今,罷了,罷了。「咱們小庫房裡還有多少的銀兩?」

    紅綾一聽慕容舒沒有拒絕立即應道:「上次大火雖然將房屋盡毀,看咱們放在庫房裡的一些金子還剩下一些呢。絲綢鋪子每個月的銀子也不少,這幾日按照王妃的吩咐都兌換成了銀票,如今算起來差不多還有五百兩左右。

    「恩,你將銀票放在身上收好。然後去叫輛馬車,咱們帶著軒兒先去一趟柳府,見一見柳大人和柳太太。」慕容舒略微沉思,五百兩?雖然不多,但是利用得當,一段日子的生活不成問題。有了決定後,她立即對紅綾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紅綾聽了吩咐立即去忙乎。

    過了半個時辰後,紅綾將一切準備妥當,慕容舒帶著軒兒一同去了在京城南面的柳府。出府之時,守門的護衛未有懷疑,不過是讓一名護衛駕車保護。

    馬車一路疾馳,慕容舒坐在馬車內看著外面,大約半個時辰後,路過一條路,在路的斜前方,有數百個人在搬動木材和雕琢好的石頭進入一個府邸,府邸上方的牌匾上寫著的正是「昭陽府」三字。

    昭陽府,昭陽府……慕容舒緩緩的收回目光,心中想起宇文默對她所說的,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就會全部擺平,沒有人可以再為難他們。也聽他說,昭華公主住在另一座府邸,不會與她正面衝突,她仍舊是南陽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唯一嗎?

    慕容舒斂下眼眸。從她得知聖旨之時,心中就有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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