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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47:37 作者: 水千澈
    「如你這樣只想著依附他人,喜在他人背後潑髒水的人,永遠得不到最好的便是了。」冷漠含銳的聲音響起,驚得白愫筱渾身一震,回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白靈蕊身穿一襲墨黑的裙子走來,冰冷而盛氣凌人的氣質,似乎隨時隨地在暗諷著他人,暗諷著這天地萬物。這種氣質談不上多令人討厭,卻讓人難以親近便是了。

    白愫筱見到她,身體已經本能的想要行禮了,中途又忍住,對白靈蕊說:「三姐姐說的是什麼話,妹妹怎麼聽不懂?」

    白靈蕊嘴角勾起一抹冷諷的弧度,「妹妹耳朵有病,便快些去治,莫要久病成疾,再也無法康復那便不好了。」

    白愫筱面龐漲紅,顯然是被她氣著了。只是這氣並非完全是為對方的言語所怒,卻是因對方那盛氣凌人的氣勢所怒。對方輕昂下顎,冷眼睨視的姿態,讓白愫筱覺得自己在對方的眼裡,完全不值一提,比攔你還不如。

    這是比言語上的侮辱更狠的人格藐視。

    白靈蕊接著說:「畢竟妹妹不過一府庶小姐,將來要嫁的人也不過外圍無權的貴胄,若這耳朵成疾,便屬於殘缺。一個身有殘缺之人,只憑將軍府『庶出』身份,想要嫁個好人家也難。」

    白愫筱面龐褪色,芊指狠指著白靈蕊,「你別想敗壞我的名聲,我耳朵好的很,哪有什麼耳疾。倒是你,大夫人都已經死了,你以為你嫡女身份還能保持多久。」

    啪。

    一記耳光狠狠抽在白愫筱的臉上。

    白愫筱似被打蒙了,愣愣望著面前的白靈蕊。

    白靈蕊輕描淡寫的收回手掌,拿出帕子輕輕擦拭著手指,那一舉一動的優雅高貴,一點不似個未出嫁少女該有的風姿。她眉眼凜冷,看著白愫筱的目光帶著迫人的壓制,輕輕說:「妹妹,你別忘記了,大夫人是白水瓏的娘,也是我的娘,更是白千樺的話。大夫人的正室之位被撤的話,白水瓏和白千樺也會被貶為庶。」

    「一個一品華陽郡主,一個爹最疼愛的繼承人,能為庶出?」

    白愫筱年紀雖小,懂得卻多,被白靈蕊一言一語挑明了真相,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敢狠罵,「你也不過是有了個好出生罷了。憑大姐姐和大夫人的不和,你和白雪薇在將軍府的地位也不過如此。」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無論我地位如何,也能輕易掌控你現在與獎勵的命運。」白靈蕊口吻冷淡又一針見血。

    白愫筱已是搖搖欲墜。

    「妹妹,你還小。」白靈蕊將擦手的帕子甩向了白愫筱的臉蛋,輕說:「別隨便與人斗,你鬥不過。」

    白愫筱身子打著顫抖,覺得白靈蕊無論是那聲音還是目光都冷得跟冰錐似的,刺得她渾身血液都靜止了,等白靈蕊走遠了,她才癱軟坐在地上。

    「全變了,不該是這樣的,全變了。」

    白水瓏不該笑顏溫雅,卻玩人鼓掌之中。白千樺不該認真練武,與爹爹相處甚歡。白靈蕊更不該這麼能言善辯,字字誅心。

    白愫筱忽然覺得很冷,渾身都冷,不由纏得越發厲害。

    她覺得這個將軍府太可怕了。

    流雪院到了,來來往往的奴婢們也看到水瓏的身影,心中都明了來者不善,個個小心翼翼得生怕觸及了她的火苗,連大氣都不敢喘。

    院中的白雪薇正在練琴,見婢女雀藍的傳話,一個錯手就將琴弦挑斷了。她的指尖也流著血,緊皺著眉頭,冷聲說:「不見,讓人說我病了,不宜見客。」

    雀藍應聲準備去傳話,轉身就見到水瓏和沐雪兩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院中。

    「遠遠就能聽到琴聲,你找藉口也要找個好些的。」水瓏輕輕笑說。

    白雪薇身軀不易察覺的輕顫了一下,她對水瓏這樣的笑容記憶深刻,猶記得當日她就是這樣笑著,然後將劍鋒刺入她娘的心坎,一點不留情,讓人膽戰心寒。

    只是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水瓏的害怕。

    白雪薇坐在坐墊上,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也懶得與水瓏裝,冷冷說道:「大姐姐既然知道雪薇說的是藉口,就該有自知之明的離開,別到雪薇面前來晃悠,惹人厭煩。」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你麻煩。」水瓏慢慢的走來,停留在白雪薇的面前。忽然抬起一腳,踩在矮桌的七弦古琴上,傳出一聲咔嚓聲,輕說:「能讓你厭煩,倒也算是成就了我的目的。」

    「你!」白雪薇瞪著她的腳。

    這琴是長孫流憲送於她的禮物,做工精貴音色好聽,頗的她的喜歡。現在被水瓏一腳踐踏,讓她怒火中燒,覺得她這一腳不是踩在古琴上,反倒是像透過古琴,踐踏在她的自尊之上。

    她指尖銀針閃爍。

    只是還未等她出手,水瓏已經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指尖的銀針暴露出來。

    「果然一樣。」水瓏仔細瞧她指尖的銀針,和昨日的刺客高手幾乎一模一樣。

    「什麼?」白雪薇皺眉。很快她就恢復了神色,冷聲說:「白水瓏,我知道你來此是為了昨日搗亂一事。我承認,那些人是我叫去的,為的就是給你添麻煩,敗壞你的名聲。今時今日我無法成為禹王妃,我就不會讓你輕易成為武王妃!」

    「你倒是敢作敢當。」水瓏抽出她之間的銀針,面色笑容散去,只剩下面無表情的冰冷,「只是你敢承認派人搗亂一事,怎麼不敢承認買兇殺人一事?昨日我遇到使銀針的刺客,也是你主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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