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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43:18 作者: 糖花糕
    材料因方雲和莫淨成都不熟,便都交給了村長,堅持和村長如價購買。村長見人執拗,也只好答應了。

    如此一來,修繕屋子的事情便定了下來,約好過幾日材料定了便開始動工。

    因修繕房屋工程不大,他們也不必先搬出去,這倒省了事兒。

    *

    過了幾日,村長把驢車給兩人定好了,村長二叔聽聞這人救了自家侄子,也只是意思了一下收取銅錢,一月二十文,運載貨物不限。

    而莫淨成也不用跟著去,他直接拉到尚食軒便好,只需要莫淨成提前和掌柜交代一聲。

    這樣一來,不僅省了運費,運送的糕點更多了,還省了時間。

    驢車訂下後,修繕屋子的材料也都備齊,村長還特意請木匠打造了新桌子。

    簡單用過早飯,來幫忙的村人便齊齊動手,這裡吆喝聲那裡應和一聲,好不熱鬧,就算是修補屋頂,也都手腳利索,只是不掩飾熱情。

    杏花村向來這樣,一旦慢慢接受這個人,他們便會用足夠的熱情去感染對方。

    莫淨成也加入其中,有時見哪裡不夠人手需要遞東西了,便也幫著。

    眾人見他身子還沒恢復,也不敢讓他多幫。

    但更多的時候是莫淨成趁著人不注意,利用智腦分析材料如何使用才能更加便捷,然後偷偷地安上去。

    因此,總會有村人發現一處修繕得極好的地方,都紛紛誇讚,但左問右問,都沒人注意是誰做的,而莫淨成也但笑不語。

    方雲則負責飯食,每日為村人預備早飯和午飯。夏日炎熱,守在灶房裡更是不好受,方雲也因此臉都是泛著紅,細汗從兩頰滑下。

    但見屋子越發整潔好看,便也露出了比夏日還耀眼的笑容,常常惹得莫淨成冷淡的表情出現裂痕,繼而會伸出手薅對方的頭髮一把。

    見著此番此景的村人都只是抿嘴笑。

    方雲越發覺得,他漸漸依賴起了莫淨成。

    會期待他來揉亂自己的頭髮,會喜歡看他下撇的嘴角逐漸上揚,會偷看他因安慰慌張的自己而發出的輕笑。

    他對莫淨成難以訴說的心情,越來越多,漸漸地溢出了心,怎麼藏都藏不住。

    但是,自己只是個啞巴哥兒,幹不了多少活,還說不了話,甚至曾被家人趕出家門簽下斷絕書。

    自己真的有資格擁有這份溫柔嗎?

    他不知道。

    正值落日餘暉,來幫忙的漢子也都回了家。兩人坐在階上,迎著夏日涼風和糕點的沁甜,心情舒適得難以言說。

    方雲將視線悄悄地放到莫淨成身上,對方卻也正巧望了過來。

    迎著夏日夕陽,兩人的視線相撞,撞出了一番烈日的火花。

    「啊」方雲下意識張了張嘴,斷斷續續的嗓音從喉嚨里逐漸發出。

    莫淨成眼神一凝。

    「呵。」

    一聲冷哼卻打斷了這份奇怪的氣氛。

    兩人回過神來,齊齊往門口望去。

    轉頭的瞬間,方雲不小心瞥見了莫淨成眼中的猩紅和不耐煩,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原來莫大哥這麼討厭他的視線嗎?

    但很快,看清了來人後,方雲下意識往莫淨成的背後躲了躲。

    「我道當時雲哥兒為什麼躲著我,原是混了你這個野漢子?」

    門口站著的正是梁興生。他眥著牙,臉上的表情陰暗無比。

    莫淨成眼底的不耐煩更重了,唇角緊緊抿住,跳下階來,將整個身子擋在方雲面前。

    梁興生越發不爽,不陰不陽地吊著腔子繼續說著:「雲哥兒,在這住著有什麼好?我可都聽說了,你且和這病秧子住在一個破茅屋裡。」

    他滑溜著渾濁的眼珠子,視線傲慢地掃過因修繕屋子而落下的一地狼藉,「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好貨色,也不過是個窮病秧子。」

    還使了個眼神給身邊的小廝,後者立刻會意,端著預備好的銀子上前。

    他近日在鎮上聽說在尚食軒賣出的新糕點是一個漢子和他夫郎做的,不禁聯想到那會兒攔住方雲時不小心瞄到的綠色糕點。

    收買尚食軒里的小廝一打聽,果真出自方雲的手藝。

    這倒是把他氣得不行,漢子和他夫郎?他倒要好好探探,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漢子敢和他搶哥兒。

    結果來到這兒,見到是原來趕走他的漢子,還正瞧見兩人視線交融在一起,更是起了羞辱他們的念頭。

    「你們這地兒,我買下了。」

    隨即,把幾把碎銀從小廝手中取了過來,隨意地扔到了地上。

    莫淨成冷笑了一聲,抬起深色的眸子,冷睨了梁興生一眼。

    「你買?這地是杏花村的地,你當你是什麼人。若是沒有杏花村的名籍,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嚷嚷?」

    在這個世界上,若是想擁有地,則必須要有當地的名籍,以證明自己的當地人身份。為了保證地不被私自出售,當地衙門早就公布若非本地人,則禁止在本地買地的明令。

    這都是莫淨成當機立斷用智腦搜索出來的信息。

    而方雲來這兒幾年,早已有了當地的名籍。

    未料到這個外來的病秧子懂法,梁興生一時被噎住了,一張油膩的臉急得升起了豬肝色,偏還不服輸地叫嚷道:「你一個外來人,又何有本事在這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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