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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42:29 作者: 夢尋千驛
    次日起得稍晚了一些,樓下被五花大綁的人卻都還沒醒,初念為了以防萬一,藥都下得比較重。

    她先去廚房弄了些吃的,回到大堂的時候,感到了一些棘手和為難。

    從這些人昨晚動手的嫻熟程度來看,是作案的老手了,罪大惡極,死不足惜。

    可要她一下子殺掉五個人,著實有些下不了手。

    乾脆放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初念猶豫了一下,便做了這個決定,轉身去馬廄里牽馬打算離開。

    馬兒倒是被照料得不錯,這年頭,賣相好的馬匹很是值錢,想來這些人也捨不得苛待。

    馬廄里還有另一匹馬。

    初念猜想,應該是那位遊俠的,他從昨晚就一直沒有動靜,該不是早她一步被害了吧?

    她想上樓去看看情況,卻發現對方穿戴一新,正往樓下來。

    看到大堂里躺著五個昏迷不醒的人,那人面上絲毫不意外似的,還好整以暇地說了句:「昨晚,有勞兄台了!」

    初念被噎了一下,敢情他對這間黑店也心中有數,卻全程看著她一個人忙活。

    那人下樓來,看了這五人一眼,問初念:「兄台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人?」

    初念的躊躇被那人看在眼裡,他便主動提出:「既然已經勞煩兄台做了初一,不妨交給我來善後,做完十五。」

    初念好奇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

    那人直言道:「送官。」

    初念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畢竟這年頭,到處都在打仗,官府形同虛設,此處官府已經被反王占領,壓根不屬於朝廷能夠插手的範圍。

    那人卻似乎信心滿滿。只見他一手一個,將五個人像扔麻袋一樣扔到外頭,去灶間尋了桐油,潑灑在店鋪中,一把火將這間黑店燒了個乾淨。

    初念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那自稱李青的男人笑看了她一眼,道:「這黑店不燒了,留著它繼續為害人間?」

    初念想了想,便沒了意見,正想離開繼續趕路,卻被李青攔住了。

    「一起去見官。」

    初念疑惑:「我為何要去?」

    「做個見證,你就這麼放心,不怕我將這些人放走了,回頭再找你麻煩?」

    初念想了想,趕路也不在這一時半刻,便將這些五花大綁的店家都喚醒了,兩人押送著去見官。

    這裡的官府早被起義的農民軍給占領了,聽說有人來報案,領頭的反王居然出面受理了。人證物證齊全,這五人又供出了不少舊案,那反王可不管什麼律法規矩,直接判了斬立決,當場將人犯拉到菜市口斬首,引起不少百姓的圍觀。在行刑官的宣讀之下,百姓都知道了這五人的罪行,紛紛高呼痛快,又說反王英明,竟給那反賊刷了一波民心。

    初念木楞地看著這一切,總覺得這段經歷太過離奇。

    事情了結得特別快,李青問初念:「兄台接下來如何打算?」

    初念沒打算跟他交心,淡淡回道:「我只是路過此地,這便走了。」

    李青倒也沒多問,兩人一前一後,騎著馬離開了縣城。只是走了許久,那李青都不遠不近的綴在後方,初念忍不住停了下來,問他:「你跟著我做什麼?」

    那李青無辜地說:「我可沒跟著你,只是恰好同道罷了。」

    初念不信他,藉口歇腳多等了片刻,令他先行。

    兩人果真一路同道。

    再到下個歇腳地,初念問他:「你去哪裡?」

    李青倒沒有隱瞞,痛快地說:「蜀地。」

    初念心道,竟有這樣的巧合。

    她想了想,也就不糾結,說了自己的目的地,兩人結伴而行。

    一路走來,初念發現,這個叫李青的同伴身手相當了得,為人也很警覺,路上雖然遇到大大小小的麻煩,基本在危險來臨之前便化解了,省了不少事。

    如此趕路一個多月,兩人總算到了蜀地。

    蜀地多山,兩人於一處岔路口揮手道別。李青這人是個話癆,一路都叨叨個沒完,幾乎沒有安靜的時候,直到分別一刻鐘之後,初念才覺得耳根清淨了些許。

    至此,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雖然她一路聽了那麼多廢話,卻根本沒聽到他提起,他是為什麼到蜀地來,又打算到哪裡去。

    不過,這跟她也沒什麼關係,橫豎只是萍水相逢,以後也未必有再見的機會。

    蜀地如今掌控在皇甫述手中,聽說前不久皇甫卓從京城出逃,已經成功抵達此處,如今父子倆把蜀地經營得如鐵桶一般,朝廷的勢力很難滲透進來,儼然形成了一個小朝廷。

    那對父子自然不會滿足這樣的成就,初念到達蜀地短短數日,便能看到處處都在招兵買馬,皇甫述急需擴充實力,要想接近他,入伍似乎是個不錯的法子。

    不過對初念來說,這法子太慢,且未必有用。

    她沒那麼多耐心,籌備了這麼些年,如今她只想速戰速決。

    第115章 勿念  聖命難違。

    時至年關, 朝廷收復吳地的進度越發喜人。

    陳宥沒料到,日薄西山的大衍王朝只是換了個主人,就起死回生了一般, 這些朝廷軍隊像是集體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 忽然具備了碾壓性的優勢。

    事實上, 靖軍常年駐守邊疆, 抵禦外敵,戰鬥力本就不是他們這些野路子出身的叛軍能夠比擬的。加上他們還來了個厲害的軍師, 那小子據說是新帝的妻弟,從未上過戰場的勛貴子弟, 陳宥從未想過要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紈絝子弟放在眼裡, 誰能想到, 那軍師竟像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不論陳宥做什麼決策, 對方都能提前預料一般, 往日所向披靡的刁鑽戰鬥方式,在靖軍面前仿佛成了跳樑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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