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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42:29 作者: 夢尋千驛
緊接著,便有一道男子的身影從馬車中出來,懷裡摟著一個宮裝女子。
世子恨得牙癢, 催馬上前, 怎麼也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樣。但那個男人,分明就是皇甫述。
「全速前進, 追上他們。」
他向身後喊了一聲,季輕等人也看到前方的目標,紛紛催馬提速。
皇甫述中途換馬,耽擱了片刻,加上他馬上有兩個人,速度便慢了些許, 世子抓住這短短的機會,在奔襲中拉近了距離。
他的目光緊緊鎖在皇甫述的身前,如果那個女子就是初念,她的狀態很不對勁。她似乎渾身無力,正是因為這種無力,使得皇甫述摟著她的動作變得格外彆扭,胯.下駿馬的速度也很難提到最快。
等到雙方的距離夠近,鷹衛那邊有人開始放箭。世子這邊也不逞多讓,伴隨甲一的一聲令下,簇簇箭矢飛向前方。
被皇甫述拋棄的馬車由兩名鷹衛護持著,待世子等人接近,便忽然卸了韁繩並踹了一腳,任由極速前進的馬車帶著慣性向他們衝過去。世子等人不得不調轉馬頭,驚險避開,緊接著「轟」的一聲,那馬車直接栽進了官道另一側的陡坡下。
因為這片刻的耽擱,皇甫述已經帶著初念走遠,而大部分的鷹衛卻朝他們重重包圍過來。看來他們已經調整策略,要先與追兵決一死戰。
近身交戰,世子的弱項很快便呈現。他大病初癒,習武才半年時間,跟這些日常在刀劍舐血的武者哪裡能比?季輕、甲一帶領剩餘的護衛,擋在世子身前,與這些鷹衛們拼殺起來。
世子無心戀戰,在亂鬥中尋到一線機會,便趁機脫身,繼續朝著皇甫述追了過去。身後箭聲如麻,他一次次驚險避開,身下的馬兒後股卻被箭矢擦過一道傷口,痛得險些當場失控。
好在一人一馬很快跑出了射程,那些在背後放冷箭的鷹衛們,也被世子的護衛們順利困住。山道變得空曠起來,世子策馬狂奔,慢慢耳畔只剩下噠噠的急促馬蹄聲。
皇甫述的馬已經不見身影,世子並不確定他一定會沿著官道繼續前進,沿途便格外留心道路兩旁,果然發現了一條隱蔽的岔路,那路口的草木因為馬蹄的踐踏變得有些歪斜,異狀被稍稍處理過,若不仔細觀察,很可能就錯過了。
世子毫不猶豫地改道追了過去。
這條小道該是通往某個山村的,看得出平常並沒有多少人經過,道旁的雜草長得半人高,馬匹在狹窄的羊腸小道前進,約莫一刻鐘後,便遇到了岔道。
世子下馬檢視線索,沿著其中一個方向追了上去,如此追蹤了兩個時辰,在山間的一個水潭邊,看到了被皇甫述的馬正在飲水。
卻不見一個人影。
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女子,皇甫述不會輕易棄馬的,世子這樣想著,忽然察覺到樹上撲下一股凌厲的殺氣。
他立刻矮身避過,翻身下馬拔.出長劍,將來者的攻勢逐一擋下。
皇甫述目光森然,出招一次快過一次,世子武藝雖不及他精湛,但生死相搏之間,這段時間跟季輕學到的近身技巧被超常發揮,竟然隱隱壓過了對方。
皇甫述冷笑:「一個臥床近二十年的病秧子,竟有這般身手,難為你了。」
說著招式更加凌厲起來,世子卻道:「初念在哪兒?你把她怎麼了?」
近身交戰,他早就發現皇甫述的異常。他嘴唇上有傷,衣襟上沾染著血跡,什麼情況會傷到此處?
皇甫述留心到世子一直盯著他的嘴角,聽到這裡,邪氣地舔了舔唇上的傷口,曖昧地說:「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勸顧世子你不必太過好奇。」
這句話果然激怒了世子,但皇甫述心中的隱怒也絲毫不少,兩人的打鬥驟然激烈,空寂的山林中,鳥獸都被驚走,只有長劍相撞發出鏗鏘作響的動靜。
初念被皇甫述藏在附近的巨石叢中,經過這麼長時間,她能感覺體內的藥效消退了不少,為了削弱皇甫述的防備,才做出一副全然無力的樣子。好在皇甫述一心想要避開世子的追蹤,沒有留意到她的心思。
她悄悄起身,觀察那兩個人的打鬥。皇甫述自小習武,世子一開始仗著招式新奇,占了些許上風,但時間拖久了,卻慢慢被壓制了。初念雖有不少防身的本事,但大多藉由暗器和藥物,她被皇甫述搜了身,此刻手邊一樣能用的東西都沒有,如果貿然出手,恐怕只能添亂。
眼看著世子就要落敗,初念心急如焚,忍不住開始四下查看,期待能找到一二能用的東西。
可巧,在她藏身的巨石邊,有一條竹葉青正在簇簇遊走。初念在山野長大,太知道如何逮住這個小傢伙了。她慢慢走近,彎下腰來,手掌勢如閃電般地壓在小蛇的頭部使它不得張口,一手捏住它的頸部,輕輕地提了起來。
此刻皇甫述已經牢牢壓制住世子,一想到此人與初念之間那看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想到他與初念聯手,壞了自己那麼多計劃,他便怒從心起,暗自發誓今天就要讓他魂喪山林。
只是這小子如此奸猾,分明敵不過他,卻總是從各種刁鑽角度避開他的攻擊,皇甫述心中越發震怒,想他寒冬酷暑日夜苦練,一身武藝在高手如林的鷹衛中都出類拔萃,難不成還制不住一個臥床二十載的病秧子!
夾雜著磅礴殺氣的長劍朝世子迎面刺了過來,這次他避無可避,徒勞地用劍柄相抵,卻只是擋住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