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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42:29 作者: 夢尋千驛
    前世的他們,站在絕對強勢的立場上,跟靖王談了合作,靖王即便得到了皇位,登基之後卻一直沒有實權,全程被皇甫氏架空,殷處道等所謂的純臣,也在一次次清理異己的過程中,被攪盪一空,靖王本人重病纏身無法理事,大衍的江山,就這樣在無聲無息中改換了姓氏,成為皇甫氏的囊中之物。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完全不同的。

    靖王強勢駐紮在城外,皇甫氏束手無策,只能投誠。

    這次如果靖王上位,等待皇甫氏的,只有緊隨其後的清算。如果靖王在意輿論,想做個明君,或許會留下他們的性命,但他們想要的一切,卻早就成空了。

    皇甫述難以置信,分明他忙了這麼久,事事都盡在掌握,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變成了如今這幅境地?

    他不甘心。

    他的父親皇甫卓,顯然是認輸了。父親打算向靖王投誠,可是他不可以。

    如果他沒有經歷前世皇甫氏的輝煌,可能會就此接受命運。

    但前世的皇甫氏,跟靖王的子嗣平分江山、劃江而治。前世的他,被皇甫卓和皇甫青死死壓制,與那至高無上的尊位僅差一步之遙,便含恨而終。

    重來一次,步步籌謀,精心規劃,竟落到如此下場?

    皇甫述絕不認輸。

    此時此刻,皇甫卓已經率領群臣打開城門,準備迎接靖王進宮,此後的發展已經脫離了皇甫述的掌控,他必須得離開了。

    平叛鎮國公的時候,他已經積蓄了一部分實力,被收復的鎮國公屬地,也已經掌控在他的手中。雖然不是最好的時機,但總比留在京城,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要好得多。

    大衍還要亂上十多年,按照前世他與這些反王的交手經驗,最終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但在離開京城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初念,他必須要帶走。

    雖然沒有實際的證據,但他總感覺,她才是他一切計劃失控的潛在威脅。

    不論出於自己對她的執念,還是為了日後的安寧,殷初念,都不能留在京城,絕對不能把她留在靖王的身邊。

    第79章 擦肩  似是被人擄走了。

    皇甫述出手之時, 初念幾乎是立刻便察覺到他的計劃。

    事實上,在宮裡的這段時間,她每日所思所想, 最多的便是皇甫述面臨眼下的處境, 當會做出如何抉擇。

    世子的信中提到, 皇甫卓今日帶領群臣去迎接靖王進宮, 說明這老狐狸最終還是妥協了。

    皇甫述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嗎?

    那可能性微乎其微。

    初念想,依照她對這個人的了解, 他一定會保存實力,不妨就此離開京城, 以圖後期的壯大。至於他的出走是否會引起其父在朝中的被動處境, 甚至都未必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只是她到底想錯了一環, 皇甫述竟然沒有立刻離京,反而進了宮來找她。意外歸意外, 倒也並不驚慌, 面對皇甫述,她的戒備從來都是最高級別的。

    當對方的鐵掌向她劈砍過來的時候,初念幾乎是立刻便避開了他的攻擊, 後退半步, 揚聲道:「皇甫述,你私闖禁宮, 意欲何為?」

    她的大聲呵斥,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平日裡隨時會應聲現身的宮人如今不見一個人影,顯然都被皇甫述支走了。

    初念意識到,此刻的她,只能靠自己了。

    皇甫述並不與她接話, 悶聲繼續動手,打定主意今日要將她帶走。

    初念不敢戀戰。一對一的對決,在皇甫述決意要下狠手的情況下,她不敢托大。她用最快的速度躲進了平日備藥的藥房,改換主場,這裡才是她的地盤。

    然而,各種藥粉、銀針甩了出去,卻被皇甫述一次次的避開要害。

    初念心中有些不詳預感,難道今日又要命喪此人之手?

    禁宮之中,除了這些藥物,她竟然連一把防身的匕首都沒有,眼角餘光瞥見案几上的琉璃花瓶,反手推到地上,伴隨一聲脆響,初念尋到一個空隙,躬身撿起一塊碎片。

    那碎片鋒利得緊,立刻在她掌心劃出一道血痕,但此時也顧不上疼,初念握著那碎片,狠狠刺向眼前的皇甫述。

    但她的手腕卻很快被抓住了。

    皇甫述眼中露出一絲心驚:「你還真想讓我死!」

    初念眼睜睜看他卸了自己的力氣,將那碎片丟遠,不由冷笑道:「不想你死,難道留著你再殺我一次?」

    皇甫述將她牢牢鉗制在懷中:「你大可不必如此激我,我皇甫述這輩子再不會辜負你。只是眼下情況複雜,你跟我出京城,到了安全的地界,我在細細與你解釋。」

    說完便一記手刀落下,初念信與不信都不緊要,已經軟軟的昏迷過去。

    皇甫述親手抱起他,在幾個近衛的護送下,匆匆離開了延福宮。

    京城東門,皇甫卓、殷處道率領群臣迎接靖王進城。

    看見靖王身後百餘名披堅執銳的精兵,皇甫卓面上呈現遲疑,猶豫地開口:「王爺,這些人也進城,是不是不合規矩?」

    靖王冷哼一聲:「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皇兄遇刺重傷,乃是京畿防衛的失職,本王親自派遣可信的精銳保護陛下,有何不妥?」

    於情於理,此舉都為大不敬。

    然而事實也的確如同靖王所言,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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