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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42:29 作者: 夢尋千驛
說著,竟開始剝她的衣服。
莞貴妃臉色蒼白,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類似的場景。那一夜,也是宮變血流成河的夜。這個男人,也是像現在這般,無視周圍正在拼殺的禁軍,無視到處的屍身血水,旁若無人地將她壓在地上一逞獸慾。
十多年過去,再一次的宮變,他變成了被刺殺的君王,可是,他依然是勝者。
而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再度重返噩夢,再次受到這種凌辱?
染血的宮裝在暴力破壞中支離破碎,雪白的肌膚在破布的遮掩下若隱若現,殷離狂肆的吻落下,重傷的莞貴妃,卻似乎沒有掙扎的力氣,徒勞無功地倚著暴怒的男子,閉目承受。
發泄一遭的殷離喘著粗氣稍稍退離,正想嘲諷幾句,卻忽然動作一頓,隨即滿臉愕然地看向身下的女子。
「殷離,你還是去死吧。」
莞貴妃的聲音很輕,在嘈雜的打鬥現場,幾乎被完全忽略。但殷離胸口的匕首,難以置信的神情和汩汩湧出染紅衣袍的鮮血,卻還是讓那些刻意迴避的目光察覺,洶湧的人群向他們撲了過去,幾乎是一瞬間,重傷的殷離被搶到一旁,而莞貴妃萬箭穿心,最終徐徐倒地,嘴角卻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殷離,被劇毒的匕首刺中要害。
你,活不了了。
延福宮中,所有人忙亂驚惶,亂紛紛在喊太醫。角落裡,初念拼命掙扎,怒瞪身後的皇甫述,皇甫述卻並不鬆開,一手將她雙手牢牢束縛,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前進半步。
陰暗的角落,初念看著莞貴妃緩緩閉上雙眼,耳畔是皇甫述冷酷無情的聲音:「沒想到,莞貴妃到底還是得手了,殷離的傷看起來挺重,不知可還有救?不過,你不希望他活下來,是嗎?初念,他把你困在宮中,是不是脅迫你了,若果真如此,讓他早點死,也沒什麼大不了。」
顧休承離開禁宮時已是深夜,馬車在深夜的街道上滾滾前行,馬車內,世子闔目小憩,但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卻是煙花綻放的夜幕下,那張令他屏息凝視的柔軟側顏。
但很快,他眉頭皺了起來,想起一樁緊要事情。
初念竟對他說,莞貴妃準備起事。
若她的消息不假,她是如何得知的?一個人在殷離的掌控下行走在深宮內苑本就危險重重,卻屢屢參與這等子要命的大事。
想了想,他對車外吩咐道:「去靖王府。」
世子深夜來訪,靖王妃錯愕之下,連忙換了衣服出來詢問因由。顧休承便將從宮中得來的消息說了,靖王妃面色凝重,姐弟兩人正在低聲商議著,便聽到季輕從外匆匆趕來,低聲對兩人道:「王妃、世子爺,宮裡出事了。」
顧休承頓時站了起來,靖王妃也看向他,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季輕揀了最緊要的部分回稟:「據報,鎮國公餘孽勾結莞貴妃刺殺陛下,於今夜發動宮變。陛下重傷昏迷不醒,莞貴妃當場殞命,如今禁軍已經控制了叛軍,朝中的大臣們已經聞訊趕往宮中查探情況。」
初念才說了莞貴妃要起事,竟然就在今日嗎?
顧休承心中湧上一陣強烈的不安,忙問道:「初念怎麼樣,她可安好?」
靖王妃的臉上亦是充滿關切,季輕心知自家主子關心的必定是這個,早就問清了,忍不住目露擔憂:「事發後,我們在宮裡安插的人便去找殷娘子,結果發現她竟不知所蹤。」
顧休承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當機立斷:「我再進宮一趟。」
季輕卻道:「此刻消息已經傳出,世家大臣都已進宮,為了調查叛軍餘孽下令封鎖宮門,皇城處處守衛森嚴,這會子想要進宮恐怕是不可行了。」
皇城,就像一頭沉睡的獅子。曾經主人昏聵,還能趁它打盹的時候覷探一二,真到了危機四伏的時候,一旦警惕起來,就遠非尋常人可以冒犯的。
然而,顧休承得不到初念的確切消息,卻無論如何也難以安心,下令:「再去想辦法。」
季輕無奈,只好領命退下。
京城出了這等大事,靖王妃自然不能束手待斃,連忙去書房給靖王寫信,顧休承隨她去書房坐等。但後續傳來的消息,卻一則比一則不樂觀。
原本他們安插在宮中的人手還可以尋找機會對外傳話,但隨著守衛的越發森嚴,漸漸的連那些人也聯繫不上了。
但從他們此前傳出的消息來看,初念依舊是音訊全無。
「世子請勿過度憂心,畢竟陛下遇刺的現場,並沒有發現殷娘子的身影。這種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季輕的勸慰,將顧休承焦躁難安的心情稍稍撫平。但等了快一個通宵,他到底失了耐心,不肯再在原地坐等,便下令道:「備車,去皇城。」
世子的馬車趕往皇城宮牆外,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往日這時早該有些小攤小販出來謀生計了,但今日的街道卻空寂無人,蕭瑟得仿佛一座死城。然而,皇城並非大門緊鎖,有不少手執武器的兵丁出出進進,有不少屍體被裹著草蓆運送出來,徑直往城外亂葬崗而去。
顧休承坐在馬車裡,目光沉沉地盯著那些被隨意包裹的屍體。看得出大部分是被殺死的叛軍,但其中也不乏挽著髮髻的宮女和死不瞑目的內監。
宮變何其兇險,這些人顯然都屬於城門失火,被殃及的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