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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20:21 作者: 七杯酒
    沈語遲鬆了口氣,還沒細問,裴青臨指尖抹去鼻尖的汗珠:「我這回去宮裡,見到當年沈貴妃身邊的一個舊人。」

    她愣了愣,他語調有些奇特:「他告訴我,當年母后一心求死,但她礙於律法,不敢自戕,便讓沈貴妃殺了她。」

    沈語遲瞪大了眼睛。

    他繼續道:「他還告訴我,我當年身中奇毒,是因為沈貴妃的父親尋來了奇毒禹強,而沈貴妃隱匿不報,我才會遭此橫禍。」

    沈語遲越發驚愕,忍不住攥住他的手臂:「你...」

    裴青臨低頭看著她的纖纖五指,輕輕道:「我也不瞞你,我那日讓你避開,不與我同去見娘娘,是因為我已經想好了要讓沈南風和沈家涉事的一干人陪葬。」

    「可哪怕在我還以為沈貴妃殺死我母后,知道沈南風屢屢與我作對的時候,我仍是猶豫該不該對沈家下手,我甚至可恥地想過,只要你沈家交出沈南風,從此不再起二心,我可以為了你再不動他們。」

    他直視她的雙眼:「我心中輾轉良久,娘娘告訴我,沈家並不虧欠我母親的,現在與沈家有怨的,只有我,只要我肯諒解沈家,兩邊才能相安無事。」

    沈語遲覺著喉間一陣乾澀:「那你...」

    「沈南風,我必要他性命。」他又湊近了一步,兩人間隔極近,他把她臉上的細微神色看的一清二楚:「而除他之外,沈家的其他人...我答應你,我可以拋卻舊恨,不再計較沈家加害我之事,從此把沈家當做我的岳家看待,摒棄前嫌,只要沈家不起異心,我絕不會動沈家。」

    他低頭吻住了她:「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給我生個孩子吧,呦呦。」

    沈語遲直視著他:「好。」

    第129章

    沈語遲早上是被滂沱的雨滴聲吵醒的,她低了低頭, 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 被疼愛過的痕跡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大腿內側。

    雖然裴青臨抱著她清理過, 但她腰杆還是發酸, 正要動一動身子,突然發現身下有些不對,他,他...居然沒拿出去。

    裴青臨被他這番動作連帶醒了,睜開眼就見她面紅耳赤的模樣。

    他不覺一笑, 側頭在她臉上親了親:「早啊。」

    沈語遲臉皺成一團:「你, 你出去。」

    裴青臨笑了笑, 拉著她纏歪了會兒, 兩人這才下床洗漱。

    等早膳的功夫,沈語遲坐在飯桌邊,看著窗外的雨滴出神。

    裴青臨捏著她的下頷轉過來:「想什麼呢?」

    沈語遲看了他一會兒, 才遲疑道:「你真的...想明白了?你能放下嗎?」

    裴青臨笑了下:「你以為我昨天的話是一時衝動嗎?」他含笑地眼睛撞入她眼底:「我想要的補償,沈家已經給我了。」

    沈語遲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又覺著空落落的,更有些心疼他。不過她天生不會說好話哄人, 想了想道:「你想過什麼時候要孩子嗎?」

    裴青臨看她一眼:「我昨日說的話, 你別有壓力,孩子的事兒並不急,左右我孤家寡人一個,上面也不會有公婆催促你。」

    沈語遲撓了撓臉:「可是咱倆成親都小半年了, 你一點不急?」

    他又沉吟道:「大抵是因為我多年中毒的緣故,現在雖然解了毒,大概還是有些影響吧。問題不在你身上,你不必心思過重。」

    這話顯見是安慰人的,不過就是現代兩口沒沒孩子,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丈夫也不多。

    沈語遲有些感動,拍了拍他的手:「要是生個像你的女孩就好了。」她說完才覺著,這話好像哪裡不對...

    裴青臨見她一臉憨樣,不由點了點頭:「男孩像你倒好,五大三粗的。」

    沈語遲:「...」

    裴青臨吃完早飯,便趕著要出去,沈語遲看了看更漏:「這麼早?你平時不是踩點上班嗎?」

    裴青臨斟酌片刻,緩緩道:「昨兒早上的消息,曹五驚懼過度流了產,她既然沒了龍嗣,自然是要處置的。還有涉及戕害衛貴妃的沈南風等人,也要一併處理了。」

    沈語遲頓了下,對沈南風實在生不起同情之心,便叮囑:「早點回來。」她猶豫道:「主謀太子...會如何處置?」

    裴青臨挑了下唇,淡淡諷刺:「自古嫡子為重,妃妾為輕,太子怎麼處置,得看皇上的意思。」

    他說完便起身出了門。

    曹五沈南風這些涉事人等處置起來沒什麼難度,直接交由內務司發落便是,他馬蹄一拐,去了和柔公主府。

    趙梵此時正在對鏡描眉,聽到裴青臨過來,她心中一跳,有些慌亂。她閉目想了想,乾脆左右添了兩筆,當即畫出兩道蜿蜒迤邐的遠山眉,又換上一身輕煙般的紫色薄紗長衣,襯的她豐腴婀娜身段若隱若現。

    她有足夠的信心,沒有人可以查到衛貴妃的事兒和她有關,就算衛貴妃命大沒死,她最多是謀劃失敗,不會牽連到自己。是以她見著裴青臨也是驚而不亂,盈盈福身:「王爺前來,所為何事?」

    難道是他終於厭憎了沈家,所以前來尋她?

    她明知道這種可能性很低,心裡還是不由砰砰亂跳起來。

    裴青臨淡淡看她:「聽聞公主最近和太子走的頗近?那你可知太子毒害貴妃之事?」

    趙梵心裡生出一股尖銳的恐懼,她心念急轉,面上一片哀婉:「太子早就圖我美色,屢次三番糾纏,只是我對他無意,而且我們二人如今是兄妹名分,我豈肯委身於他?不過勉強周旋罷了!我們二人並不親近,他要毒害衛貴妃這等密謀,豈會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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