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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20:21 作者: 七杯酒
他取過匕首仔細打量:「這上面抹的應當是某種蛇毒, 想來還比不上砒霜鶴頂紅,更沒什麼可怕的。」
沈語遲這才鬆了口氣, 整個人脫了力一般,腿一軟就倒在地上。
她抹了把臉, 哽咽了下:「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她方才一直死死摟著他的要,這時把掌心攤開,裴青臨這才發現她掌中血跡,臉色微變, 忙展開她的手掌細看,又拿著匕首比對了一番,聲音一沉:「你手掌被血槽劃破了,怎麼不早告訴我?」
沈語遲心情仿佛做了個過山車,一下沉到谷底,她猛地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啊,當時就顧著去捅人了...」
「罷了罷了,我活這些日子本來就是白賺的...」她一邊抹眼淚一邊交代遺言:「沒想到中毒的不是你是我,我死了之後,我的貼司店就交給你了,你記著要把它發揚光大,為鄴朝女性做貢獻...哦對了,你再穿一次女裝給我吧,讓我臨死之前再瞧一眼,我想看你穿露腰的西域舞裙,我看西域舞娘穿這個挺好看的... 先生,咱倆註定有緣無分啊。」
裴青臨:「...」
好不容易醞釀的溫馨略帶傷感的氣氛被她一下沖沒了,裴青臨捏了捏眉心:「毒是塗在刀刃上的,你見過誰會把毒藥塗在放血的血槽上?」
沈語遲眨了眨淚眼,心情乍起乍落的太快,她一下子接受不過來,好懸沒有厥過去。
裴青臨幫她包紮好手上的傷,又捏了捏她的下巴,哼笑一聲:「西域舞娘?回頭咱們好好聊聊。」
沈語遲:「...」
衛令去追擊餘下的刺客了,幸好白氏這時候匆匆跑過來,不過她沒敢靠近,怕天花傳染了,就站了一丈多遠的地方問道:「語遲你還好吧?」
沈語遲忙點了點頭:「刺客已經被王爺的人擊潰了,嫂嫂和阿秋沒事吧?」
白氏也是一臉驚魂未定:「多虧有侍衛護著,我和阿秋都沒受傷,就是阿秋嚇得不輕,柳媼正哄著他呢。」
她眼瞧著裴青臨也半身是血,心裡一亂,咬了咬牙,紅著眼眶道:「這刺客來的蹊蹺,後面還不知有什麼呢,要不咱們...先別去陪都了?我繼續在京里找大夫吧。」
沈語遲還沒開口,裴青臨從容道:「刺客已經趕走了,少夫人放心,後面我會命人沿途搜查放哨的,你們定能平安見到夏神醫。」
白氏還能說什麼呢?這時候唯有千恩萬謝罷了,她福身一禮,抱著阿秋重新回了馬車。
沈語遲忙把裴青臨扶起來,她取出金瘡藥和紗布,簡單給裴青臨處理包紮了一下,勉強止住血:「雖然你不會中毒,但血流多了也是會死人的,萬一發炎傷風就更麻煩了,咱們也快去找夏神醫看傷吧。」
裴青臨本來唇色就淡,失了血之後唇色更是隱隱發白,他倒是沒再說什麼,由著她扶著上了馬車。
沈語遲還怕他路上顛簸,傷上加傷,又給他身下鋪了一層乾草。
裴青臨神色倦怠:「有些困了。」
沈語遲想到原來看的影視劇,一般套路都是受重傷之後睡一覺就醒不過來的,她忙道:「可別睡啊,萬一起不來了怎麼辦?要不...咱們來玩成語接龍?」
裴青臨好笑瞧她一眼,不知道她從哪裡聽來的謠言,他微微撐起身子:「想讓男人不睡的方法唯有一個,大娘子想知道嗎?」
沈語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輕輕湊在她耳邊說了句:「弄簫。」
沈語遲表情空白了一瞬,一下秒懂了,喃喃道:「...你好sao啊。」
流著麼多血還想著這玩意合適嗎?再說那啥,俗話說一滴精十滴血,她就是再禽獸也不能趁他失血過多的時候把他那樣了啊。
裴青臨神色無辜:「大娘子問我,我便答了,這也有錯嗎?」他手指輕輕點著下頷:「只要大娘子肯碰一碰我,我立即就振奮的睡不著了。」
沈語遲無語道:「那我抽你一嘴巴子,你豈不是更睡不著了?」她作勢舉起巴掌:「來來來,耳光不響不要錢吶。」
裴青臨笑吟吟地看她:「倒也無妨,只是你捨得嗎?」
沈語遲:「...」她硬是沒下去手。
經過遇到刺客的事兒,沈語遲一路上都提心弔膽的,好容易到了夏神醫住的宅邸,別說,裴青臨的面子還真管用,老人家一聽說他來了,當即親自出門接兩人進宅診治。
裴青臨和阿秋這一大一小暫時都不能挪動,便先留在夏神醫的宅邸診治。
裴青臨雖然流的血多,但他的外傷並不難治,夏神醫開了內服外敷的方子就沒再多管。
倒是阿秋得的傳染病,夏神醫很是重視,當即把後院辟出一小塊專門診治天花,尋常人不得入內的。
雖然刺客盡數被殲滅,留下的幾個活口也都服毒自盡了,這樣以來,幕後主使就查不出來了,裴青臨卻也不是那等輕易善罷甘休的,等傷口痊癒了些,當即命人去京城裡給皇上呈了摺子。
景仁帝收到摺子,自然震怒不已,別人不知道他和裴青臨的關係,他心裡卻清楚,那可是他的親兒子!兒子受傷,他焉能不惱?但是敢在帝都外行刺一位親王的,背景必然不可小覷,甚至有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黨派,一個組織,只怕牽連甚廣。
景仁帝思量之後,先命人私下調查,調查出來之後,處置自然是要處置的,只不過處置結果不能公之於眾,私下裡了結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