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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20:21 作者: 七杯酒
    她嘴唇動了動,一時腦子也糊塗了,順著安慰:「都是女子,你的難處我當然...哎不對!」她反應過來:「不是,誰跟你說這個了,那個那個我不用先生留下照料我,你回去吧。」

    裴青臨見她動容,笑笑:「說來大娘子發高熱也是因為那日受驚,我是想彌補一二。」

    他不論表面上看著多溫和,骨子裡都是強橫霸道的,根本沒再給她抗拒的機會,伸手在她後頸上輕輕一捏,她身子就麻了,『出溜』一下滑躺在床上。

    他輕鬆擺弄著她,讓她翻身背對自己,尋摸著到了後頸穴位輕輕按著:「按壓大椎穴可治久燒不退。」

    這麼一折騰,沈語遲衣裳又撩開半截,後背露出兩個腰窩,線條跌宕起伏,頗是引人遐想。裴青臨難免多瞧了一眼,又暗暗蹙眉,拿過薄被給她蓋上。

    沈語遲本來有些抗拒,奈何裴青臨的按壓手法實在精妙,她就身體就很誠實了,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裴青臨瞥見她紅唇微張,隱約能看見粉色的舌尖,他心頭動了下,輕輕一笑:「這穴位不光能治高熱,若是按的用力了,還能取人性命。」

    沈語遲汗毛霎時一豎,嘴巴都嚇得張大了:「你...」

    他瞧的有趣,伸手點住殷紅的唇瓣,傾身湊近了:「玩笑而已。」

    他呼出的氣流輕輕落在她耳畔:「別怕我。」

    ......

    裴青臨果然對她頗多照料,沈語遲對他的心結都散了些,她底子好,不過喝了三天藥就好的差不多了,這病一好,她腦子也就清醒了不少,他說的話是情真意切,但是她可沒忘記那日他迫她動手殺人的事兒。

    當然楚淇也的確該死,但對裴青臨也不能全然不防,該來的跑不了,至少他現在也沒想殺她,她也不必再像前幾日那樣做驚弓之鳥了。

    她這邊才好,沈正德就給全家人下了個任務,明日是長義郡王愛女永寧郡主的生日宴,全家人務必收拾莊重去赴宴才好。

    沈語遲聽到吩咐的時候,正在裴青臨的監督下喝藥,聞言隨口吩咐夏纖:「幫我把往常穿的那套藍色襦裙拿出來。」她還在心裡吐槽過人家原身的衣品,熟不知她自己的品味也就比原身好了一線而已。

    裴青臨斜靠在窗邊,一手捧著書卷。倒是夏纖忍不住:「大娘子就穿家常衣裳去赴宴?未免潦草了些。」

    沈語遲愣了下:「不是啊,我都洗過頭,這還潦草啊?」這麼長的頭髮,洗起來多麻煩的。

    夏纖都無語了:「公爺吩咐了,讓您務必好生梳妝打扮一番的。」要說沈語遲院子裡下人也不少,但頂用的卻沒幾個,夏纖見她一臉不上心,只得自己硬著頭皮給主子梳妝。

    裴青臨難得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放下書捲走過去,托起她的下巴端詳了會:「取修眉刀來。」他食指指尖覆在她眉梢,慢慢摩挲那彎黛眉,絨絨的觸感極好:「儀容課上,就該給你個丁等才是。」

    順便提一下,裴青臨還有門專門講穿衣打扮,妝容審美的課程,委實全才了。沈語遲還蜜汁自信的:「我覺著我審美挺好滴。」

    裴青懶得多話,接過夏縴手里一寸長的修眉刀,沿著她眉毛的輪廓輕刮。她眉形生的極好,標準的遠山黛眉,眉峰顏色濃黛,眉尾處顏色淺淡,恰似遠山含煙。

    微燙的鼻息落在她額上,她不由側了側臉,他撫上她的臉側:「別動。」

    修眉倒是很快的事兒,沈語遲感到修完之後細碎的眉毛落在臉上,她伸手想撓,被他一把握住,他一口氣輕輕呵了過來,吐氣如蘭,拂在她面頰上,拂走她臉上多餘的碎眉。

    兩人的臉相隔一掌,氣氛一時曖昧而古怪,幸好夏纖端了個妝奩過來:「娘子,您想畫個什麼妝?」

    沈語遲緩了口氣,看著妝奩里幾十個瓶瓶罐罐都暈了,幸好裴青臨也不指望她:「不必上多餘的脂粉,再用些口脂便可。」

    夏纖又拉出妝奩的暗格,裡面大約裝了二三十個口脂:「這些是娘子常用的,別的顏色奴婢等會去拿。」

    沈語遲一臉震撼:「這不都是一種顏色嗎?」不都是紅的嗎?

    她猶豫來猶豫去,挑出只別具一格的粉色口脂:「我用這個吧。」這色兒還有個令人聞之色變的學名——死亡芭比粉。

    裴青臨看不下去了,選了水紅色的『一枝春』扔給她:「用這個。」

    沈語遲自己沒啥所謂的,讓夏纖給自己塗好,又梳了個隨雲髻,已是出奇的漂亮。她難免誇了裴青臨一眼:「先生才是真的女人吶,一比我就是個男人。」

    裴青臨面無表情地走了。

    沈語遲:「...」真難伺候。

    ......

    待一家人收拾停當,沈正德才換了輛最華美最寬敞的馬車,帶著一家妻小去了郡王府。

    沈幼薇在連哭好幾場,又是磕頭又是悔過之後,終於換取了出門的機會。她今日打扮的極為出挑,換了身煙紫的齊胸襦裙,尤其是頭上耳上皆配了精心打磨的紫晶首飾,一派端華清貴。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幾個同去的女孩,見沒有人越過自己,心下滿意。等沈語遲也上了馬車,她眉心不覺跳了跳。

    沈語遲只簡單地穿了套鵝黃色的短褙子和馬面裙,發間不過一鳥雀垂珠金步搖,她也無需多餘裝飾,僅憑容色就將人比了下去。原本她也沒覺著這個長姐有多好看,可等她五官漸漸長開,風姿卻越發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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