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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20:21 作者: 七杯酒
這爹當的...大抵是原身的情緒影響,沈語遲心頭一堵,極反感地看了沈正德一眼。
這一眼可把他點著了,沈正德一怒,揚手就要給她教訓。
裴青臨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公爺就這般武斷?」
第17章
這時代講究的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沈正德被沈語遲那一眼看的勃然作色,被裴青臨一問,手上動作倒是停頓住,只是仍滿臉怒氣,連帶著對裴青臨都沒了好聲氣:「人證物證都在,趙家姑娘親眼看見她打碎的,我教訓一下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想來也不算武斷吧!」
沈語遲心裡越發不舒服,現在真是煩透了這個便宜爹。她忍不住頂了回去:「您一進來就扯著我喊打喊殺的,給過我說話的機會嗎?!我屋裡什麼好東西沒有?犯得著眼紅這一隻鐲子嗎?說白了,這鐲子唯一值錢的地方也就是您贈的,這點我還真不稀罕!」
她一向不喜歡跟小孩計較,但此時也被這熊孩子氣的不輕,又看向那趙家小姑娘,沉聲道:「你年紀尚小,就算做錯事,只要誠懇認了大人也不會計較,是誰教給你撒謊潑髒水的?這是哪學來的家教?!」
趙家這小女孩心裡素質不行,被沈語遲一喝心就虛了,既沒膽子繼續潑髒水,更沒膽子承認錯誤,捂著臉哇哇大哭起來。
她不哭還好,一哭沈語遲更解釋不清了,沈幼薇抽噎個不住,沈正德更是氣的渾身亂顫,指著她道:「你,不知羞恥!連小孩子你都攀誣冤枉!這麼大的人了,做事竟連點擔當都沒有!」
沈語遲毛都炸了,恨不得跳起來跟他打一架,裴青臨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伸手輕輕按住她的肩。
他淡淡道:「既然兩邊各執一詞,我方才看見外面有個灑掃的下人經過,想來是瞧清了屋裡的場景,不若公爺叫進來問問?」
沈正德心裡已經料定是大女兒做的,但見她一臉不服,心想讓她被罰個心服口服也好,便轉頭吩咐身邊常隨:「去把方才在外打掃的下人叫進來,我有話要問他!」
不過片刻,那負責灑掃的下人就被拎了進來,沈正德怕他心有顧忌,瞪了沈語遲一眼,才道:「方才你可看清這君子堂內發生了什麼?放心,你只管說,只要說的夠詳盡,我重重有賞!」
下人又不知屋裡發生了什麼,自然不會有所隱瞞:「方才奴見二娘子出去了,大娘子就在桌上趴著休息,一動不動,趙家這位小姑娘就在教室里玩鬧,她不小心撞了二娘子的課桌一下,接著奴就聽見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好似是二娘子的鐲子掉在地上了,奴急著辦差事,沒敢多看就走了。」
沈幼薇的抽噎一止,一口氣憋在胸腔里,沈正德一張滿面怒氣的老臉也僵住了,鬍子還重重抖了兩下,好不滑稽。他再三追問:「當真?你瞧清楚了?」
沈語遲重重嗤笑了聲。
趙太守沒想到自己閨女給好友家惹出這麼大亂子,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忙厲聲斥責了幾句,見女兒還胡攪蠻纏哭鬧不休,重重拍了她幾下,又連連向沈正德道歉,拎著女兒一臉尷尬地回家了。
沈正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顏色好看極了。仔細想想,裴青臨說的沒錯,他方才確實太過武斷了,眼瞧著沈幼薇哭,再加上大女兒確實有前科,他想也沒想就斷定是大女兒乾的。
他側頭看見大女兒白著一張臉,神色不忿,單論容色竟和早逝的原配有六七分相似,他心頭一軟,不禁喚了聲她的乳名:「呦呦...」
沈語遲反感地別過臉:「您不是只信老二嗎?現在又叫我幹什麼?」
沈正德被她抗拒的動作弄的心頭一痛,見大女兒不欲理睬自己,他不禁轉向沈幼薇,話中帶了埋怨:「你怎麼就冤枉了你阿姊?」倘不是二女兒那一聲,他也不會如此篤定。
沈幼薇淚珠子斷了線似的灑下,哭的肩膀輕顫:「爹,女兒知錯了...女兒方才聽趙家妹妹說是阿姊打碎的,女兒想著她小小年紀應當不會撒謊,這才冤了阿姊...」
她方才還真以為是沈語遲故意打碎的,畢竟她特地把鐲子留在教室,本就是有意向沈語遲顯擺,憑她這大姐的衝動性子,又有什麼事干不出來?剛好父親在,她索性將事情鬧出來,哪裡想這鐲子還真是那小丫頭打碎的,她又不是故意冤枉沈語遲,倒鬧了她好大的沒臉!
沈正德最是疼惜二女兒,瞧她哭的淒悽慘慘,心下不忍,況且這事也怨不得她。
他正要開口,裴青臨諷刺地挑了下唇:「二娘子好生伶俐。」
沈正德不解,他隨意指了指地上碎裂的鐲子,嘲弄:「這鐲子貴重,又是公爺所贈,難道二娘子不懂得隨身保管的道理?隨隨便便就放在桌上,還是上公共課的桌上,別說今日不是大娘子打碎的,就算是,那也是你保管不力,怨不得別人。」
裴青臨這樣的段位用來宅斗,簡直是大神屠新手村,降維打擊。他語氣不重,每個字都切中要害,字字誅心,伶俐如沈幼薇都啞了口。
沈正德把這事兒細想了一遍,這回終於覺察出不對,當即變了臉:「莫非你蓄意陷害你姐姐?!」他怒聲道:「跪下!」他其實不是不知道二女兒心眼多這回事,畢竟生養了十多年,只不過往常偏了心,今兒真是被氣狠了。
沈幼薇咬緊了唇瓣,裴青臨往日從不摻和她們姊妹間的事,就是鬧的再大她也不管的,今兒是中了哪門子邪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