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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別啊,師傅……」
「那您前前年釀的竹葉青呢,這個總該到時間了吧?」
「哦……那個啊!」
沈煊巴巴的點了點頭,兩眼期待。
「那個可惜了,阿煊來晚了一步,前兩日已經送於一好友。」
沈煊「………」
「那五年前的桃花醉?」總不能又送人了吧?
「這個倒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沈煊有中不詳的預感。
「只是已經被你家師傅盡數喝光了,阿煊難道忘了,那年正逢你恩科在即,為師分身乏術之際,這酒只獨獨做了一壇。」
沈煊「………」他現在確定了,師傅他老人家鐵定是故意的……
最後的最後,提著兩壺美酒 ,沈煊樂淘淘的走出顧府。漬,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過話說師傅什麼時候又偷偷釀了這個……
***
自顧家一行,沈煊不論朝中,還是伴駕一言一行具都更為謹慎了一些,而陛下這些時日,難過焦躁之情確實也不作假。
這一日,數日的晴光日好過後,連綿不絕的秋雨隨之而來,是北方地界而少有的細細蒙蒙,走在宮道之上,細小的雨絲輕輕飄過臉頰,沈煊恍然間竟以為身在江南。
正午十分,御書房內天成帝正夥同幾位心腹商議朝事,沈煊自然也在其中,隨著幾位王爺協同黨羽紛紛落馬,朝中一下子便空中了許多位置。雖然絕大多數是吏部操心之事,然而一些重要位置,還是要由陛下本人親自定奪。
涉及權利之爭,便是以往並肩作戰的同僚也免不了心生嫌隙,正值兩位老大人爭執不休之際,突然外間一內侍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隨後李總管快步走到陛下身後,也不曉得說了什麼。只見天成帝面色突變,匆匆散了爭執不休的諸位臣官,抬腳大步往外殿走去。
沈煊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掩下心中驚異。離宮之前,沈煊不自覺回頭看了一眼,御駕離開的方向,分明大明宮所在………
***
巧的是,天成帝御駕駕臨之時,寧王也正好到了宮門之外。四目之間,兩人心中具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尤其是看見眾位侯在外間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太醫之時,天成帝心口一跳,手上不自覺的撥弄著虎口處的白玉扳指。寧王眸光微垂,讓人看不清其中神色。
「你們過來了!」
殿內,上皇站在窗口處,看著窗外濛濛細雨,卻又像是透過此處看向別的東西,目光寧靜而悠遠,連出口的語氣也是極為平和的。褪去了皇家道不盡的生疏威嚴,此時竟有些尋常父子家的味道。
天成帝眼睛一酸,揮退了一旁的萬總管,逕自走上前扶住了對方。「父皇,秋日天寒,您身子不好,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無妨!」上皇輕輕拍了拍臂上的大手,隨即又將視線轉向一旁寧王,緩緩開口道。
「彥兒也來了!」
「是啊,父皇有命,兒臣怎敢不從!」
「皇弟!!」天成帝震怒不已,而一旁的上皇卻是仿若無覺。
「彥兒……你果然早早便發覺了?」
寧王沉默,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就連天成帝也被這句話蘊含的信息驚住了。不知過了多久,上皇才復又問道:「是什麼時候?」
下首司馬彥遲遲未曾開口,上皇也未催促。殿內氣氛復又僵持了起來,時間緩緩流過。許久,一聲輕嘲過後,司馬彥終於抬頭看向窗前身形消瘦的老人。
「小時候,您待兒臣的寵愛與看中滿宮皆知,兒臣筆墨書法,彎弓射箭具是您手把手所教,比之眾位兄長無有不及。」司馬彥手中輕輕摩擦著腰間玉石,像是認真至極,卻又好似漠不關己。
「然而假的終歸是假的,真不了,也當不得真。許是闔宮上下具是這般認為,過於的盛名之下,反倒讓兒臣察覺出了些許違和之處。父皇您好似在刻意隔開兒臣同母妃的關係,也並非傳言那般看中疼愛兒臣。而這中違和,隨著兒臣日益長大,心中異樣感更甚。」
那時他還以為,是父皇對母妃純粹的獨占欲作祟,雖感覺不對,到底並未深想什麼。或許是隱隱有些猜測,不敢去深想罷了。
「直到二十三年前,就在兒臣十二歲生辰那日。父皇您許是是不記得了,那日兒臣偷偷換上小太監衣裳,想要溜出宮玩兒。卻不慎惹了麻煩,被威遠侯家那小子打斷了一條胳膊。」
上皇並未開口,二十多年實在過的太久,他已然記不得當時發生了何事。倒是天成帝,還隱約有些個印象。同他自小母妃早逝,在養母那裡討生活不同,眼前這位弟弟,從小到大無不眾星捧月一般,又是極為聰明,少有吃虧的時候。
他當時還在感慨,所謂秀才遇上兵莫不過如此,碰上個不按常理出牌,只曉得揮拳頭的莽夫,便是生了七竅玲瓏之心,也只有挨打的份兒。威遠伯那老頭也算是勛貴裡頭少有的聰明之人,第二日便帶著打的半死的兒子進宮請罪。難道是就是那位為了兒子性命,對皇弟透露了什麼?
天成帝如是開口道,一旁的寧王卻只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晦澀。
「當時威遠伯跪在父皇面前,一口一個逆子,口口聲聲說是管教不嚴,任憑父皇處置,便是即刻打死了,威遠伯府也不會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