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頁

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可見心中必是有事了的。顧茹暗暗想著,只是這話總是不好說於外人。因而復又笑著道:

    「他們男人家外頭的事兒,咱們女人們總歸不好懂的,可不平添幾分擔憂麼?」

    一旁的林氏也有些心有戚戚,不由想到了自家相公,素來也少有講到外頭之事。許是覺得她們懂不得吧。

    兩人復又聊了一會兒,很快便到了沈煊下衙的時辰。林氏自也識趣的告辭離去。

    晚間,用過飯後,顧茹一個眼色,章嬤嬤很快便將依依不捨的大寶抱了下去。

    顧茹緊接著便問起這送禮之事。

    「相公這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麼些個禮,妾身實在心中不穩。若要無故退回,是不是又太過得罪人了。」

    「不妨事,送了便先收著吧,我昨個兒已經跟聖上報備過了,待到過兩日,再回一件價值相當之物便可。」

    沈煊倒是不怎麼擔心這個,急於求到他頭上的多數是那些已經沒落了的勛貴們。自身財政便有諸多問題,出手要多大方也是不可能的。

    顧茹這才鬆了口氣,不過下一秒便瞧見沈煊眼中掩不住的疲色。

    「相公這幾日怎麼這般忙碌,可是這新部門出了什麼事端?還是新同僚不好相與?」

    顧茹最擔心的莫不是最後一個,相公年紀輕便走到今日,可不得惹的讓人生嫉嗎?便是平日裡奉承她的那些個夫人們,這些時日口中捻酸的也著實不少。不免更為擔心沈煊的處境。

    跟前些日子的欲言又止不同,眼見自家夫人這回可是動真格的了,沈煊也不好再瞞著。

    更何況,這些天下來,他心中已經有些眉目了,因此更是擔心家中眾人的安全問題。

    於是便從前戶部郎中莫名告老開始,後又到著重強調了前主事一家的「匪禍」。

    「夫人,這些時日你家相公一直在調查一些東西,如今雖算不上完全明了,但也算窺得一二真相。實話說,其中牽扯頗為巨大,一不小心便會招致殺身之禍。」

    沈煊兩手扶在對方身側,一雙墨色的瞳孔定定的看著眼前人的雙眼,聲音頗有些艱澀。

    哪怕有一分可能,沈煊也不願家中之人擔驚受怕,只是朝堂之事,哪裡又能夠一直順風順水呢?

    安全起見,沈家更需要早早做好防範。

    顧茹從未見過自家相公這般嚴肅的模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相公放心,妾身這些日子哪裡都不去,家裡相公便放心交於妾身便好,倒是相公你,平日裡上下衙門,倒是該多多小心才是。『』

    「那些人到還沒那般大的膽子,你相公平日裡走的也都是大道,一旦出事兒,可以說是非同小可。」

    沈煊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手,安慰道,不過話雖如此。有些準備還是要做的。沈煊起過身來,彎下身子,從床下的一個暗格中將一個暗色的匣子拿出。

    在對方驚奇的眼神兒中,沈煊緩緩將匣子打了開來,裡頭赫然放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而這書上的字跡,明顯是自家相公的。

    「夫人記得,若是你家相公當真出了什麼事兒,便拿著這個前去尋找老師。這裡頭的東西足夠讓你跟大寶日後富貴無憂。不會受人欺負。」

    沈煊捧著匣子溫聲交代道,一旁的顧茹早已眼眶通紅。對沈煊口中的假設丁點不願意接受。

    「相公這說的是什麼話,若是沒了當家人,便是我與大寶得了再多,於旁人眼中。莫不過是小兒抱金。『』

    「咱們一家子整整齊齊在一塊兒不比什麼都強,便是沒這功名利祿,妾身跟大寶必然也是願意的。『』

    顧茹一雙素手緊緊拉著沈煊的袖子,半點不敢鬆開。

    沈煊自然聽明白了對方的言外之意,可是事到如今,已經並非他想退便能退了的。

    戶部這段時間,越是核查的詳細,沈煊心中反倒愈發的難安起來。其中牽扯實在過於巨大,哪怕他自認核查之事做的密不透風,可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意外二字。

    倘若不幸走漏消息,若是對方知曉自己已經看出了端倪。怕是屆時對自個兒的打擊也絕對是不遺餘力的。

    現在突然離開,不正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有問題」這三個字嗎?想必上一任郭郎中必然也是不小心發現了什麼,這才急於離開。誰知反倒是讓有心之人乃至於陛下注意到了這些。

    便是早早辭去官職也沒保得一命,反倒是惹了陛下生怒。

    想到這裡,沈煊也只能輕輕拍了拍緊抓著自個兒袖口小手。顧茹再也忍受不住,當即便崩潰的大哭了起來。

    外頭的桂圓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臉擔憂。

    一夜無眠。

    與此同時,京郊的一處隱秘的別院之內。

    吳王 司馬鼎普一進來便大刀闊斧的坐到首位,絲毫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粗獷的面容中發出一陣兒不屑的冷哼。

    「王弟,你這也實在太過小心了一些,那沈煊不過一毛頭小兒,又啟會有此能耐?」

    「是啊,殿下您是否過於高看了那位,錢錦此人可是難得一見的做帳能手,可是大人費勁心思這才招攬過來的。這麼些年來不也都相安無事。便是那姓郭的死老頭也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這才發覺了不對。」

    坐於下手的中年男子猶豫著開口道。

    想到那位死去的錢錦,中年實在不能不感到惋惜。那位當初做下的帳目,即便大人找上了江南最好的幾位帳房,都沒法子找出破綻來。將其沒聲沒息的安插在當今勢力所及的戶部又廢了多少力氣。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