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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左不過人心二字!如今陛下於眾士人當中力保黃將軍,這收買的又何止是一人之心?」
當年的帝位之爭,他這位大哥頭腦並不十分突出的大哥,如何能風頭極勁,倍受眾將推崇。
除了長子的身份之外,不在乎「自己人」三字。
天下承平日久,除了邊關小規模的騷擾之外,再難有真正馬革裹屍之時。相比於治國之才的文人們,武將地位卻是日趨下滑。甚至內閣當中,屢有文人隨意插手軍隊之事。
再加之□□爺隱隱約約的忌諱,朝中武將身份更是日益尷尬了起來。
武人粗俗,然而卻不乏眼明心亮之輩,會選擇大哥也在情禮之中。
至於大哥口中那些個交情人脈,司馬彥反倒不置可否。這世上能迫使人踏入險境的唯一理由。
唯有觸手可及的巨大利益。
「如今陛下此舉,想必朝中眾將心中必有一番想法。」
話音剛落,司馬彥落下最後一顆棋子,桌上的棋局已然勝負已分。玉色棋子最後生生被逼的沒了退路,不得已孤注一擲。結局不意外自然是慘澹收場。
而此時的吳王心中卻是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長年的軍中生涯許是讓眼前的吳王顯得稍許魯直了些,然而這不代表對方當真沒有腦子。今個兒之所以這般毫不掩飾怒氣的前來寧王府,未嘗沒有試探一番自個兒這位弟弟的心思。
可再多的懷疑也抵不上今日這一語,他如今手上實際在手的兵權並不十分成氣候。他在朝中真正的根基是什麼自己也並非全然無知。
當今此舉,於他來講,何嘗不是在釜底抽薪。
不行,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不知想到了什麼,吳王殿下很快便匆匆離去。
來人走後,只見一位身著灰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從走了進來。
男子面相極為普通,全身上下無一處能讓人印象深刻,屬於丟在人堆里立時便找不出來的那種。
男子一進們便跪在地上,語氣不帶一絲情緒:「殿下,距奴才查到的消息,一月之前,在黃將軍戰敗受傷消息傳來當天,陛下曾急召二人如殿。」
「哦?可查到這二人身份?」
「一位是大理寺少卿蘇雲起,另一位………則是翰林院侍講沈煊。」男子微微頓了一下,這才開口道。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主子對這位態度頗為不同。
可這位明明已經是當今心腹,主子………
「是他啊!」司馬彥輕喃道,若是對方倒是極有可能。
看著眼前縱橫交錯的棋局,司馬彥卻想到了當日馬車之內種種。這世上任何事務均可以偽裝,唯獨一個人的見識與眼界卻是怎麼都裝不出來的。
難得遇上一位思維見識可以與自己同步之人。想來若是換個身份,兩人說不得便能是另一位伯牙與子期。
可惜了,這世上從沒有如果。
知己二字,此生終歸是與他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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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黃將軍一隊人馬終於班師回朝,隊伍當中還輯壓著諸多賊寇。
喧鬧的大街之上,眾百姓爭相圍觀,時不時還有大姑娘,小媳婦兒香包,花朵襲來。偶爾也有幾顆碩大的果子飛過。
走在最前面的黃將軍更是重點關照對象。
見方才還安穩坐在馬上的將軍一個利落的側身,一顆碩大的梨子呼嘯而過。人群中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歡乎聲,走在後頭的副將心中卻是一個激靈。
「將軍,您的傷?」
「無妨。」
黃將軍揮揮手,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副將哪怕心中擔憂,也只好先行退下。
一旁路上的的沈煊倒是看出了些許端倪,看來對方身上怕是迄今為止仍未痊癒。
偏偏對方卻是此役當中,功勞最高之人。無他,正是這位身負重傷的將軍,卻是親手奪下了匪首的頭顱。
看著對方極力挺直的腰板,沈煊見狀忍不住心生敬佩,這般鐵骨錚錚的人物,若是就此沒落也太過可惜了些。
一軍將領的感覺何其靈敏,沈煊這才看了沒多久,便瞧見一雙利目直直的射了過來。
沈煊驚了一瞬,連忙露出一副友好的微笑。見著沈煊手中還抱著小孩,黃義登時明白是自個兒誤會了什麼,隨後也衝著沈煊這邊點頭示意。
「舅舅,方才那位將軍可是在看咱們,舅舅難道您跟對方認識?」
一旁的長生頗有些激動,俗話說,每個少年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哪怕如今士人為上,可對長生這般體弱多病的少年來講,將軍尤其是獲勝歸朝的將軍還是頗有神話意義的。
「那位是黃義黃將軍,不過雖是同僚一場,你舅舅跟這位到是無甚交集。」沈煊解釋道。文臣武將平素里極少能有所接觸。
長生見此輕輕的哦了一聲,隨後便又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隨著眾將士走近,人群中喧鬧愈發大了起來。沈煊本來還怕驚著大寶,誰知小傢伙卻是個妥妥的人來瘋。這時候還掙扎著往沈煊腦袋上爬。
小身子還歪著極力想往裡頭擠去,沈煊連忙將調皮的小傢伙巴拉了下來。
不知哪根筋不對了,大寶也就是沈致遠小朋友普一被拉回來便扯著嗓子大聲嚎了起來。
可憐沈煊怎麼哄都無濟於事,一旁的長生也跟著焦急,連黃將軍什麼時候走過去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