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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此時其他官員也好整以暇的瞧著這位新起之秀,何德何能,能得當今陛下這般重視?

    其身後,到底又是哪方勢力?

    感受到眾人如有實質的目光,沈煊定了定神。深深的閉了下眼睛,而後語氣沉重道:

    話音一出,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而罪魁禍首沈煊說完便直直的站在那裡。許是沈煊所說太過驚人,一時間大家都沒能回過神兒來。天成帝臉色更是漆黑一片。

    還是長鬍子最先跳出來:

    「無知小兒,莫要信口胡言。地龍之事,欽天監都未曾說過什麼,哪裡輪得到你一個黃口小兒開口?」

    隨後又朝著天成帝的方向拱手道:

    「陛下,您切莫要相信這等荒唐之事,陛下仁德無雙,百姓安居樂業,上天如何又能降下這等禍事?」

    其他官員也微微搖頭,迄今為止,他們還從未有人能預見地龍之事。地龍若是能提前得知,也不會次次傷亡慘重。

    面對眾人懷疑的目光,沈煊依舊直挺挺的站著。

    在皇帝的威嚴眼神兒之下,沈煊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在村中一系列場景羅列出來。見眾人面上不以為意。

    沈煊又將手中資料一一拿出。

    北魏太和三年(479年)三月戊辰,平州地震,有聲如雷,野雉皆雊。

    《晉書》卷29《五行志下》:晉穆帝永和十年正月丁卯,地震,聲如雷,雞雉皆鳴呴。

    《大唐開元占經》:鼠聚朝廷市衢中而鳴,地方屠裂。

    「陛下,除此之外,臣曾在遊歷一年!之餘,查閱諸多縣誌資料。」

    「臣發覺,每逢地龍翻身之前,雞犬動物均是暴躁異常。且還有村民曾見井水異常。或混濁不堪,或煙氣升起,種種異像不一而足。」

    說完,沈煊直對著天成帝,撲通一聲,重重跪下。

    「陛下,若僅有其一,或是巧合多已。然多種徵兆均能與實例相對。

    沈煊額頭貼著地面,很快便閉上了眼睛。他如今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於剩下的,便要看這位九五至尊的抉擇了。

    上首,很快便有機靈的內侍將資料呈上,天成帝親手將書籍資料一一翻閱,肉眼可見,這位臉色愈發的凝重了起來。

    其他幾位大臣也頗有些半信半疑。能走到這一步的,真正迂腐不化的自是少有。再加之,沈煊所說有理有據。他們不由得信上了兩分。

    當然更重要的事,這位年紀輕輕,便有了探花的名頭。說假話對對方有什麼好處嗎?說不得立時便有殺身之禍。何苦來載!

    還是蘇雲起率先站起來到: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其他官員仍舊默不作聲,唯獨那位大鬍子仍舊皺著眉頭。

    「荒謬,因一小兒之語,便要浪費諸多人力物力。陛下,寧王殿下可還是虎視眈眈想要找陛下的錯處呢?」

    「這位沈編修出自哪方還有待考究!陛下決不可親信對方,落入了奸人的軌跡啊!」

    「諸位同僚,你們看呢?」

    大鬍子說話間還特意漏掉了蘇雲起,環視一周後,這才開口問道。

    眾同僚「………」

    眾同僚壓根不想說話,甚至想打死這個棒槌。這沒腦子的大老粗,若不是當初替當今擋了箭去,就這腦子,呵呵……

    這位難道就不知曉,今兒個一旦因著他們反對,這救災準備沒能實施開來。若是有個萬一,這小編修說的成了!了真……

    他們幾個就是天下萬民的罪人。

    但若是相反,他們贊成,然而地龍卻並未翻身。這浪費這些個人力物力,陛下指不定還會遷怒他們。歸根結底,眾人仍舊還是不大相信對方所言。

    當然,今兒個這件事若是換了個德高望重的大臣,他們說不得能接受的更好一些。

    可惜偏偏,遇上了這麼個棒槌,沒瞧見陛下眼神兒已經往他們這邊瞧了嗎?

    哪怕心中此時恨不得罵人,但終歸,兩權相較取其輕。眾人這時候也只能站出來表態到:

    「臣贊同蘇大人,此事終歸還要防範於未然。」

    「臣附議」

    見一眾心腹都贊同此事,天成帝不明意味的目光便又落入了沈煊身上。

    「沈卿,你可知若是事情未如你之所言,你當如何?」

    「臣知曉。欺君之罪,罪無可恕,只是還望陛下能饒過家中妻兒。」

    地上一陣兒冰涼之意襲來,沈煊莫名的打了個寒戰。感受到懷裡東西,沈煊這才感覺踏實了些許。

    而此話話一出,就連方才義憤填膺的大鬍子都沒聲兒了。幾位大臣更是暗自嘆息不已。

    推及已人,若是換成他們,他們真的敢說出來,去承擔這份兒責任嗎?

    答案連他們自個兒都說不清。

    忠於聖上是真,但家族親眷也是真。

    因此見陛下遲遲不曾開口,已經有臣子開始出面兒勸道,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上前為沈煊說情。

    最後天成帝還是拍板允了沈煊請求。

    沈煊見此不由大舒了一口氣,家人沒事兒就好。

    看來陛下還是頗有理智的,沒有特別遷怒於他的意思。這說明,無論如何,自個兒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這對此時的他來說,已經是再好不過了。沈煊緊緊的揣著懷中之物,心中緩緩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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