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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見對方送客之意明顯,中年男子只得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面上還要做出一份兒感恩戴德的樣子。然而手心之上,幾乎卻是要掐出血來。

    一旁隨從見狀頗有些擔憂道:

    「王爺,您方才這般,吳大人那裡……」

    「擔心什麼,除了本王,我那位好外祖還能去找旁人不成?」

    「就算要鬧,也決計不會在這般時候…………」

    司徒清笑的諷刺,吳家,呵……

    若有選擇,他寧肯不要這般權勢滔天的外家。

    第122章

    距離那場風波已經過了一月有餘,然而朝堂之上,氣氛卻是絲毫未有和緩。

    隨著太上身子愈加好轉,大明宮殿如今已經嫣然仿若另一個「小朝廷」。甚至就連當今時不時的都要被召去,美其名曰「訓政」。

    幾次三番之後,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太上這是不甘心退居幕後。說是訓政,不過是更加名正言順的插手朝堂之事。

    朝中大臣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想法不足為外人道也。

    最明顯的是,朝堂之上,天成帝行事愈發的束手束腳了。有時一道政令都要內閣多番勸阻。與之相反,寧王一脈,在朝中聲望卻是日益增長。

    很難說,這其中沒有太上的手筆。畢竟歸根結底,還是太上時常召見的緣故。

    甚至有人已經懷疑,難道說太上不滿當今陛下,想要扶持心愛的小兒子上位。

    經此種種,朝中氣氛愈發的緊張。不少有識之士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甚至就連沈煊所在翰林院也受到了波及。

    這日散館,沈煊正趕著回去,大夫說了,他家娘子離生產就在這幾日了。現在家中又無長輩,要是發動,連個像樣的主事兒的都沒有。

    他哪裡又能不擔憂呢?

    然而沈煊這才剛剛站起身來,卻瞧見自個兒的頂頭上司王學士施施然的朝著他這裡走了過來,臉上表情更是少有的和藹。

    沈煊心中登時有些不好的預感。

    只見那位王大人上前後仿若頗為欣慰拍了拍沈煊的肩膀。

    「小沈啊,自你們一甲三人入館之日,本官便一直對你等頗為關注。」

    不出意外,此言一出,見沈煊臉上恭敬之色更濃,王大人笑呵呵的摸了摸鬍鬚。復又開口道:

    「你們三人,可以說是各有千秋,然而三人之中,最令本官最看好的卻是沈探花你了。

    王大人一臉慈和,厚實的手掌復又重重的拍了拍沈煊的肩膀。妥妥的溫厚長者形象。然而沈煊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傳說中,騙走小紅帽的大灰狼便是這般模樣了吧。

    果然下一刻,大灰狼忍不住開口了。

    「沈探花之才德,這日日編史執詔,豈不太過可惜了些。」

    沈煊「………」不,他不可惜,真的。沈煊心裡頭小人兒瘋狂嘶吼著。

    然而對方卻仿佛沒有看到沈煊的臉色,自顧自的要在這裡「提攜賢才」。

    「本官實在不忍心這般良才被埋沒至此。昨日特意向掌院大人舉薦,近幾日,便由由沈編修負責經筵一事。」

    對方說著還呵呵笑笑,一臉語眾心長道,仿佛實實在在的為沈煊考慮一般。

    「這可是在陛下面前露臉的好機會啊,沈編修可得得好生把握才是。」說完便雙手背後,施施然的走出了大門兒。

    沈煊「………」

    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

    經筵作為歷代皇帝為研讀經史而特設的御前講席,萌芽於西漢,真正確立和形成卻是在前朝時期。

    前朝嘉明帝素來重視於君主內修之道,曾言道:

    「庶人之學與不學,系一家之興廢。人主之學與不學,系天下之安危。」

    隨後親定下經筵的規矩。除每月初二、十二、二十二日會講外,還有「日講」,即每日止用講讀官四員,翰林學士輪流侍班,不用侍衛、侍儀、執事等官。」

    按理來說,這等「露臉」的美差怎麼著也是輪不到沈煊這種剛入職的小萌新。更何況,如今他不過是七品編修而已。

    然而有句話說的好,規矩是人定的,經筵發展至今,早已不若當日之死板。對於某些頗有權勢之輩,想要為自家子孫謀一個前程也是不勝枚舉。

    一甲三人,更是天生便有這番優勢。畢竟經筵的本意便是為於皇帝講解經史,解答疑問。一甲三人,別的不說,學問卻絕對是妥妥的。

    不過人家那是為了前程,到了他這兒,估計就是禍端轉移了。

    傳聞陛下這些天來,心情頗為不佳,前幾日有位試讀學!學士這才剛剛吃了掛落。也怪不得這位這般的心急呢。

    沈煊頗有些心塞,這一甲三人,如今偏偏卻選中了他,歸其原因,不過是不過是「好欺負」罷了。

    張行儉不說,其父多年來任職揚州知府一職,早先更是備受太上恩寵。這次風波之下,那位知府可是少有能夠全身而退的人物。其能量可見一般。

    而另一位阮成文,雖家世普通,但多年就讀於琅琊書院,更是拜得江南大儒為師。跟朝中不少重臣都是以師兄弟相稱,隱形的人脈可以說不可小覷。

    這可絕不是一句才華可以解釋過去的,說起才華,李太白先生才華難道不得意嗎?

    跟這兩位比起來,他可真是「軟柿子」妥妥的,出身寒門,又沒有得力的師門。身邊兒惟有一個郡馬好友,在翰林院又被自家老爹壓著,等閒做不出什麼出格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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