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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這種犯官之女,充入教坊,按律是不可贖身,更別提被私人買賣了。那位姑娘又明擺著心儀謝兄,又怎麼會冒險牽連對方?
書房內很快便寂靜無聲。
晚上,沈煊看著熟睡的妻子,目光不自覺的落到對方挺起的肚子上。
那位齊大人之事又一次在沈煊腦海中敲響了警鐘。
次日休沐,沈煊卻是難得不在家裡陪伴妻兒,反倒是是來到了一個剛剛修繕完成的莊子之中。
一連兩日,均是早出晚歸。顧茹見狀頗有些擔憂,只是礙於對自家相公的信任,到底沒說什麼。
想到相公那日自謝公子走後,那般心事重重,還有對著自個兒擔憂的樣子。顧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心中卻是下定決心,自個兒絕不能給相公添亂。
沈煊倒是不知,自家夫人居然能夠這般敏銳。他還以為自個兒已經掩飾的極好了呢。
不知曉兩位陛下是如何交涉的。
翌日一早,審判旨意下達。
「經三司受審,原巡鹽御史朱成基官商勾結,受賄,剝削鹽民。責令其秋後處斬。成年男子流放三千里,家中女眷一併充入教坊。」
『』蘇州知府阮成文結黨贏私,詬陷朝廷命官,縱容其子草菅人命。數罪併罰……」
「原………」
「原江南總督吳中行御下不嚴,致使朱阮二人累累惡行,然陛下念及乃祖之功,罰俸三年,官降半級,仍任江南總督,准其將功補過。」
聽此結果,館中眾人登時議論紛紛,說實話,別說是沈煊兩人了。便是其餘同僚,提起這個,也頗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
!而朝堂之上,一時間,太上皇威嚴更是深入人心,大明宮外,來請安的臣下不計其數。甚至寧王府上,都恢復了以往煊煊赫赫的模樣。
然而此時,九重宮闕之內。天成帝面色陰沉,直接揮落一桌子的奏摺。
「御下不嚴!呵呵!真是好一個御下不嚴。若是御下不嚴尚能如此了得,若是嚴了,那豈不是連大瑞江山都埋在了他姓吳的手中?」
底下眾人連忙跪坐一地。
而御前李總管到底是自小服侍當今,這時候連忙勸道:
「陛下息怒,您萬金之軀,何等尊貴,那些小人哪裡值的陛下生氣?」
說著還面帶鄙夷道:『』那些人不過是些秋後的螞蚱,總歸蹦達不了幾天的。陛下要為此是氣壞了身子可是得不償失啊!」
該不說,王總管走到今兒自是有一番能耐的,待聽到這最後一句,皇帝臉色明顯好看上了許多。
天成帝雙眼微微眯起。
此時又有內侍上前稟報,「稟陛下,蘇大人正在殿外求見。」
「讓他進來」帝王聲音此時已經聽不出喜怒。
見皇帝恢復如常,侍從們趕忙將底下散在一旁的奏摺收拾下去。殿內登時便仿若什麼都未發生過的樣子。
蘇雲起普一進來便直接跪倒在地,「有負陛下重託,臣縱萬死難辭其疚。」
天成帝見此連忙走下台間,親自將對方扶起,愛重之中溢於言表。語氣中已經絲毫沒有方才的震怒之意。
「愛卿請起,卿此幾經生死,朕恩賞還來不及,哪裡又有罪了?」
皇帝此舉,蘇雲起登時便已熱淚盈眶。不用想也知曉,陛下被迫下達那份旨意之時是如何的憤怒憋悶。
然而如今對他這位罪魁禍首卻是絲毫不見遷怒。他蘇雲起何其有幸,此生能得一明主。
經此一事,天成帝這邊兒倒是愈發的君臣相得,然而本該煊煊赫赫的寧王府,此時氣氛卻是怪異至極。
書房之內,此時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跪在下首。
「殿下,那位自登基之日,便已是磨刀霍霍,如今更是明火持杖的對準大人。」!」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當今這為的分明是殿下您啊!如今上皇年邁,終歸護不見殿下幾日。殿下心中總該早做打算才是。」
中年男子說完話,便狠狠將腦袋扣到了地上。
「殿下若是覺得奴才胡言亂語,大可將奴才一棒子打死,然奴才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殿下您啊!」
然而上首那位衣著華貴的青年男子卻依舊面色不變。仿若漫不經心的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
「哦,是嗎?這話可是你家吳大人的意思?」
「殿下!」見對方這般稱呼,男子心下一個咯噔,立時便激動了起來。
「吳大人可是殿下您親外祖,必然不會加害殿下您的。如今風雨欲來,殿下您可是獨木難支啊!」
司徒清語氣平平,絲毫聽不出半點情緒,然而底下的男子卻是瞬間軟了膝蓋。語氣驚慌道:
「殿下明鑑啊,大人絕無此等僭越之意。大人在江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殿下的大業啊」
「江南所得銀兩,如今具已奉於殿下,大人之心,絕對是可昭日月。殿下您萬萬不可聽從一些小人之語,誤了大人啊!」說著眼神兒還不斷往一旁的隨從那裡看。眼神兒之兇惡,仿佛要吃人一般。
厭煩了對方這般唱念做打的樣子,司徒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得了吧,昭不昭日月本殿下不在意,回去告訴你家大人,他那點子心思本王明白的很。」
「告訴他,想要成事,總該先拿明白主次才是。甭給本王拿那點子親戚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