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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這隻一個人毫無收穫,那也實在是太糟心了些。可想而知,他那本黑歷史上又要多添上一筆了。

    之後半個時辰,沈煊更是使盡了洪荒之力。

    沈煊「………」

    「釣魚講究的是心平氣和,阿煊,你近來有些過於急燥了。」

    老師的聲音悠悠的傳來,沈煊有一瞬間仿若如夢初醒。看著一旁師傅氣定神閒的樣子,沈煊頗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他突然覺得自個兒最近著實走向了一個誤區。

    他有多少天沒能心無旁騖,心無雜念的看完一本書了?

    一直以來,沈煊都很清楚自個兒,他絕不是什麼天賦卓絕的「神童」。哪怕一路走來,身邊大多數人都是這般以為的。但事實上他依舊不是。

    他的天賦,只說記憶力這項,他比起張子健,甚至案首君都是有所不如的。

    但他偏偏能一路順風順水的走到今天,除了前世的見識與積累,老師的教導。此外,他自個兒的心無旁騖也極為重要。

    而如今,他卻連這些都差點丟失了。

    師傅說的沒錯,是他過於急燥了。

    在老師的教導下初窺官場門徑的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總是情不自禁的去分析官場種種,卻忘了他如今也不過一個舉人而已。

    在沒考中進士之前,分析的再過透徹有用嗎?而老師原本講這些的目的在於政策制度,而他卻將重點逐漸轉移志人道。

    這本身便是一個極大的誤區。

    就如同今日,楊師兄本來不過是讓他知曉京中乃至顧家的情景。讓他能夠有所準備,而自己隨後想的卻是官場的種種難為。

    沈煊啊,沈煊,無論你承不承認,這一路的順風順水,依舊讓你失了該有的平常之心。

    你是哪裡來的自信,以為進士便已是自個兒的囊中之物?殊不知天下之大,俊才何其之多?

    想到這裡,沈煊不禁向著目光仍停留在遠處的老師深深的鞠了一躬。

    「弟子慚愧,有負老師的教誨。」

    第89章

    自那日過後,沈煊心態也逐漸沉了下來,日常更是多拿了半個時辰同師傅釣魚。在日復一日的靜坐之中,慢慢將自身的浮躁洗去。

    只是師傅這日日的給他們晚餐添魚是什麼個意思?尤其是小媳婦兒那高興不已的樣子。

    沈煊心裡真是塞到無以復加。

    待到沈煊也可以悠然欣賞天邊白雲與江下波濤之時,船隻也終於順利到港。

    也就是這日,沈煊終於釣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魚。雖然只是小小的兩條,仍舊讓沈煊開心的要命。

    中午回去得回去問問小媳婦兒,這兩條是紅燒好呢,還是清蒸好呢?要不一樣一條?

    顧茹:不過就兩條巴掌大的小魚,怎麼還要這麼多花樣?

    顧茹此時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但看著自家相公興致勃勃的臉。也不好說什麼掃興的話,只得艱難的點了點頭。

    畢竟是相公好不容易掉出來的,怎麼著也得給它些排面兒。顧茹暗暗的說服自己。

    不知是不是中午廚娘頗為用心之故,沈煊只覺得味道要比前些日子好上了許多。

    申時末,天色已經有些微微暗沉,一行人這才終於雙腳踏上了實地。

    哪怕時隔上千年之久,聽到那熟悉的京片子,沈煊依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此時,嘈雜的港口人來人往,到處都有人張著脖子四處眺望。

    而沈煊他們這才剛下船不久,便被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給迎了上來。

    男子面容俊逸,哪怕已經年至而立,還特意蓄起了鬍鬚,但眉眼之間的風流之氣仍舊依稀可見。此時就站在渡口上游,身著一席玄色長衫,袖口處隱約可以看到些許暗紋,腰間掛著的玉飾更是清透至極,可以說渾身上下處處透著些低調的奢華。

    一眾打扮齊整的僕從將其圍在中間,生怕自家少爺被那些不長眼的衝撞了。

    可能是因為等久了的緣故,男子本來俊朗的面上眉頭微鎖,手中的摺扇在一旁不停的搖來搖去。

    待見顧笙走來,男子本來頗為不耐的臉上瞬間便溢滿了笑意。

    「七叔,您可回來了,父親昨個兒還跟小侄念叨呢?家裡的老太君這幾天更是連飯都吃不下了,一家子就等著您回!回來呢。」

    男子笑的一臉熱絡。

    而面對於男子那不加掩飾的親近之意,顧笙卻也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甚至臉上表情都沒多變一下。仿佛眼前這位壓根兒不是什麼嫡親的侄子,而是位不過幾面之緣的陌生人。

    這讓男子本來熱情的表情幾乎保持不住。只是到底在官場上打磨了許久,早已不復少年人的意氣行事。

    想到父親來之前的悉心叮囑,還有顧家這些日子的種種變故,終歸是讓這位天之驕子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接下來無論顧笙表情如何冷淡,這位也能自顧自的跟自家叔叔寒暄。仿若絲毫沒有收到冷落的樣子。

    甚至於對著一旁的沈煊也是頗為禮待,甚至得知沈煊初來京城,還主動出言相邀。若是那些不知內情之人,恐怕都得贊上一句氣度又加。

    而沈煊此時也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顧淮安,顧家現任家主顧策的嫡長子,永昌二十八年進士,時任戶部郎中,不出意外當是顧家下任的掌權之人。

    在顧家沒出事之前,這位可以說是京城金字塔頂尖兒裡頭的那波人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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