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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直到有一天,他至今都記憶猶新,眼看就到下課前五分鐘了,還有一道物理大題還沒講,還是一道難度堪比競賽的難題。

    然後便是見證奇蹟的時刻了,只見平常不緊不慢的物理老師以驚人的語速,神一般的手速,在下課鈴聲響起那一刻,手裡的粉筆頭一扔,正中粉筆盒。嘴上說了句「聽明白了吧」。也沒管底下同學們的反應,二話不說拿起書就走人了。

    他當時真想說一句「聽沒聽懂難道老師心裡沒點數嗎?」

    不知道其他同學有沒有聽懂,反正作為他們班物理「萬年老二」的他當時是還是懵的。

    然後在他從黑板上一大堆龍飛鳳舞的公式中慢慢的推導出來結果時,午飯時間都已經快過去了。

    還好他同桌是個有心人「我下課一看你這架勢,就知道你怕是要跟它不死不休了。」說著揚了揚手裡的麵包,得意道「瞧,我這多有先見之明。」

    想到這些,又看著教瑜遠走的背影,沈煊不僅悠悠的嘆了口氣。

    然後接下來的教瑜也都是這樣,你可以私下去找人家請教,但是課結束後人家是不會為你多停一秒的。甚至連龐教瑜都是如此。

    晚上回去,沈煊他們這些「旁聽生」是沒有宿舍可以住的,還好有楊師兄家的馬車可蹭,要不然他這小身板走回去,怕是天都大黑了。

    燭光下,沈煊又拿出課上的筆記和記下的疑問,對著書本反覆思索,好歹自行解決了一些,剩下的就只能以後再慢慢揣摩了。

    畢竟文科不比理科,有時候你學的越深,反!反而越多疑問,總去問別人也不是辦法,得自己慢慢去領悟。

    沈煊的縣學生活也算慢慢適應下來了,日子也過的很是清淨。素日裡也就和楊師兄一起行動。

    畢竟他們兩個哪派都不屬於,人家秀才不會來折下與兩個童生相交,見面能打個招呼就算不錯的了。至於那些「捐生」人家平日裡要去酒館戲樓的,難不成還帶個小屁孩。至於家裡還不錯的楊師兄,怕是因為素日臉色極淡,帶著他鐵定都嗨不起來。

    不過經常坐他前面那位仁兄倒是有趣的緊,有次在位置上跟幾個「小夥伴們」談論哪家的角兒唱的好,身段又怎麼怎麼樣的時候,還忽然扭過頭衝著他來了句「小毛孩子是不是賊羨慕,等你大了哥在帶你去樂上一樂」說完還對他眨了下眼睛,手裡的扇子故作風流的呼扇了兩下。

    說過幾句話後,這位王兄就更放的開了。都已經開口喊他沈小弟了,偶爾縣裡的新鮮事兒也會對他說上幾嘴。出去玩還給沈煊帶些零嘴什麼的,沈煊開始還不解其意。

    直到有天就見王兄神秘兮兮的拿個袋子跟沈煊道「沈小弟,快看老哥給你帶了什麼。」

    聽他這樣說,雖知這人素日裡不太靠譜,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就見這位炫寶似的拿出了一物,還一臉小弟定是喜歡的表情。

    沈煊定睛一看,這不是他大哥做的玩具嗎,圖紙可還都是他畫的呢。

    沈煊……………

    見自己都演示了一番,沈煊還是沒啥反應,王兄弟終於反應到不對了,沈小弟不是村子裡來的嗎,這些玩意兒怎麼可能見過?心裡這般想著,嘴裡的話便脫口而出

    「這個玩具我哥哥也會做的,小侄子更是經常玩」 沈煊無奈到。

    這下王兄便有些尷尬了,只好尬笑道「沈小弟兄長可真厲害,縣城裡好多個匠人都難仿出來呢?」

    見他誤會了,沈煊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他終於明白王兄是怎麼回事了。

    第25章 被忿

    清晨,看著水裡面的倒影,抬手戳了戳自己還帶著些嬰兒肥的臉,在怎麼嚴肅都帶著一副孩子氣,又想到每次跟楊兄說話都還要抬頭看人家,沈煊悠悠的嘆了口氣。

    怪不得人家王兄拿他當個孩子哄呢,想到平日裡自己給小侄子帶的那些個零嘴,玩具,突然就明白他當時的違和感從何而來了。

    這一世的相貌繼承他娘比較多,要說特別好看那到不至於,畢竟一個小小農家難不成還能有什麼絕世美人的基因不成,這可不符合遺傳學的定律。不過也算眉目清秀,現在年紀小還顯出幾分可愛來。

    想到小時候那些動不動就喜歡捏他臉的大嬸們,沈煊不禁打了個冷戰。

    不過終歸還是慶幸居多,要知道以貌取人可是自古有之。古代還講究所謂「相由心生」,你要是長相猥瑣,說不得人家第一眼就把你給歸到「小人」那一欄了。就連科舉之路都受影響,畢竟皇帝還覺得你污了人家聖眼呢。

    想到歷史上那位因為相貌醜陋而被廢掉狀元之位的仁兄,真是讓人忍不住鞠一把同情之淚。

    想到這裡沈煊心裡暗暗安慰自己,起碼容貌是不愁的,身高也是會有的。

    抱著這般想法,再次見到王兄的時候那股子心塞勁兒終於被壓下去了。

    王兄還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見了他還熱情的招呼道「沈小弟,快來嘗嘗,這可是五芳齋新出的千層糕,還熱乎著呢。」絲毫不見前日的尷尬。

    見他這樣,沈煊也自然不會不識趣,便笑道「那小弟可是要一飽口福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哼,丁點小恩小惠便是一副諂媚之態,吾等恥於與之為伍」

    沈煊拿著糕點的手頓了頓,仿若什麼都沒聽到似的繼續把糕點往嘴裡塞,慢慢吃完後才抬起頭來,就見一位身著靛色長衫的學子仿佛受到了什麼侮辱似的,從他這裡都能看到那位的大鼻孔呼哧呼哧的往外面噴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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