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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再者說府試除了主考官還有幾名副考,若是一味迎合未免不會讓其他人不喜。 而且到這個階段,一個人的文風基本上已經稍有雛形了,貿然更改說不準只會顯得不倫不類。
只要打聽到考官姓名,不去觸犯這個忌諱就成,相信楊師兄跟他想法是一樣的,據他爹說這些天也沒見他下來過。
沈爹開始看到底下眾人談論還會去聽一會兒,後來見沈煊不甚在意,又聽到那些個學子說來說去也沒個準話,便不費那個勁兒了。
他又不懂這學問的事兒,還是別亂說道免得影響到兒子。
他爹這點讓他尤為喜歡,那就是不會像一些大家長們動不動就覺得「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總覺得自己做的決定都是對的,孩子們就得無條件的聽從。
而他爹就不是這樣,他爹在他讀書這件事上從來不會多說什麼,當然這跟他確實比較自律有關。當初即便捨不得那個出過案首的客棧,看他執意要走也不會反對。看見那些恨不得頭懸樑,錐刺股的學子們,又見他跟以往作息!息並無不同,也沒說過諸如「你看那誰誰多麼用功,在看看你之類的」。這可是現代很多家長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他真心覺得能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何其幸運。
很快就到了考試的日子,沈爹前幾天便去把這裡到府試號舍的路走了好多遍,說是府城街道眾多,到時候怕走錯了路。所以這一路走過來很是順利。
入場時還看到幾個將近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都說老童生,可還有一些連童生都不是的學子仍舊一年又一年的加入科考大軍中。
何其殘酷!何其悲哀!
府試總共分為四個場地,監考也更為嚴格,甚至筆墨都是由考場提供。他這次居然又與那位「案首兄」分到了一處,真是緣分啊。
話說縣案首不是不用參加府試直接便有童生的功名,並且可以直接參加院試嗎?難不成看中了小三元這個名頭?真是好志向。
他跟人家比起來,可以說是鹹魚本魚了。
府試分三場,帖經、雜文與策論
剛開始的貼經自是沒什麼好說的,只要你會背誦,能默寫下來就好,但他還是細細的檢查了幾遍,畢竟有時候越是容易的反而越易出錯。
雜文一道則是對辭章的考察,」詳夫漢來雜文,名號多品:或典誥誓問,或覽略篇章,或曲操弄引,或吟諷謠詠,總括其名,並歸雜文之區。
總歸偏於文藝范,這對考生的文筆要求較高,他的文辭著實不甚華麗,只能在立意和用典上描補一二。
而考官不知道怎麼想的,有段時間一直在他和案首君兩人那裡轉,重點是案首君那裡,難不成是想要圍觀神童是怎樣練成的?
他可真心不是什麼神童,起碼跟「案首君」是沒法比的。要他真是個九歲的孩童,那是拍馬也難及的上人家。
不知道案首君什麼感想,他是深呼吸了幾次等心緒平靜下來,才又重新開始答題,心裡隱隱同情了案首君一下。還好這次遇到的考題還算正常,雖然偏了點。但想到歷史上有名的幾個奇葩科舉考題,只能說,他還是比較幸運的。
考策論前那天晚上,他剛吃完飯便被他爹趕到床上睡覺了,想著整整兩天的考試,晚上在號房裡那麼些個人,不知道還能不能睡得著,便早早歇下了。
相較於雜文,策論對!對他還是比較友好的,畢竟高中就開始寫議論文了,大學更是被各種論文磋磨,也算是老朋友了,答的還算順利。
但耐不住時間長啊,晚上又睡的不是很好,他年紀小,精力總有著不濟,還好第一天已經寫的差不多了,第二天僅需謄寫一番便好。感謝當年寫論文練出的速度。
好不容易三場結束後,他爹早早的在那裡等著了,見他過來便趕緊來扶住他,正好他也是疲憊的緊,便順勢靠了上去。等了一刻鐘左右,楊師兄便走了出來,看著也是累的不輕,面色極淡,右手不停的按著額頭。
沈煊是沒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但沒看他爹眼裡的擔憂和心疼都快溢出來了嗎。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鬼樣子。
這天晚上,回去他僅喝了碗白粥,剛躺到床上便睡了過去,還是他爹給他擦臉,換衣服。他爹不放心,還去請了大夫,只說是累狠了,好好休息一番便好。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快要中午了,見他醒來,他爹趕緊把爐子上的白粥端了過來,不知道他爹什麼時候開始弄的,米煮的稀爛,粘稠的很。而他爹趁著他喝粥的這會子功夫,又趕緊去外面買了幾個包子提了進來。
沈煊把兩個包子塞到他爹里,「吃你的吧,你爹我早吃過了」。
信他才有鬼類,沒看到他醒過來他爹會有心思吃東西?反正他是不信的。總之,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他爹最後還是把幾個包子給吃了。
翌日一早,他和楊師兄便一道去拜見夫子,剛走近客棧,便聽到幾位學子在那裡談論這次的考試,主要是案首會花落誰家。
沈煊淡淡的瞧了兩眼,估計在這裡興致勃勃談論的都是感覺考的不錯的,要不然也沒心思關注案首之事。
夫子還有一會兒才能下來,他們便先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著。
那邊依舊在侃侃而談,談及最多的便是幾位縣案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