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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17:31 作者: 花開緩緩歸
    「去私塾是要掏錢的吧,這錢?」張氏忍不問道?」

    「哪裡有你說話的份」李氏怒斥

    其實張氏看著他公公都沒吭聲就知道事先肯定是同意的,心都涼了半截,但還是開了口。

    最後還是他爹出聲道「壯壯5歲以後也跟著爹讀書,有天分也跟他叔一樣供!錢從公中出」壯壯是兩年前大嫂生下的兒子,小名壯壯,大名沈安,因為這兒子來的不易,家裡難免溺愛了點,小傢伙現在還是只肥包子,胖乎乎的可萌了。小胳膊的肉一戳一個坑,肥嘟嘟的大臉可愛極了。

    「還有咱家家底也不厚,供不了你們多少年,二十歲還沒中秀才,公中就不在出錢,想繼續讀書就自己想辦法!」

    李氏想說點什麼,但看當家的臉色,沒敢說些什麼,李氏如此,張氏更是了,她一向怵這個公公。現在更不敢吭聲了。

    別看他娘平常咋咋呼呼的,家裡大小事情都是他娘做主,但實際上一旦他爹出聲,家裡除了老太爺是沒人敢反對的。而老太爺平常除了孫子讀書這件事,其他家裡事也都不參與,佛系的很。

    所以說,家裡幾乎是他爹的一言堂。這就是這個時代這就是一家之主的威嚴。

    不過他爹一向公正,即便心裡對他有所偏愛,但做事大面上從不偏著誰,不像他娘,偏心的明明白白,即便有了大孫子,也沒動搖小兒子在她心裡的地位。

    這才是大嫂偶有不滿也只是陰陽怪氣的說他幾句,也是家裡矛盾沒有爆發的原因。

    洛水鎮上開課授徒的一共有三家私塾,最終還是由他爺決定把他送去徐秀才那裡。

    這個徐秀才據說四十來歲,前些年已經放棄了考舉人,便開了家私塾授課。恐怕跟爺爺是認識的,因為他清楚的看到他爺爺在提起徐秀才那一瞬表情真是復!雜極了。

    這天清晨,早早起來梳洗過後,背著他哥給他打的小書箱,穿著他娘剛給他做的新衣裳,一路跟著爺爺到了村口。

    二爺爺已經在那裡等著了。見了他們便笑著開口道「大哥來了,呦,麼兒這一年可長高了不少吧,真是精神,白白淨淨的跟大戶人家的小公子也沒差了」

    對於孫子,沈爺爺總是得意的,但還是謙虛道「就是白淨些,哪裡能跟大家公子哥比。」

    說著便趕著車往鎮上去,越往鎮上去,沈爺爺的表情越複雜,弄的他都開始腦補爺爺跟徐秀才的種種恩怨情仇了。

    另一邊趕車的沈二爺也在想他大哥,當年他大哥何等意氣風發,十幾歲便中了童生,這大大戶人家不算什麼,但在農家,那真是祖墳里冒了青煙了,外面多少人羨慕他家,家裡也都指望著他大哥能改換門庭。可惜呀,一年又一年,隨著他大哥一次次落榜,家裡甚至都開始賣田地來維持開銷了。外人怎麼嘲諷的暫且不說,家裡人都已經絕望放棄了,可他大哥放不下,最終兄弟幾個鬧成這樣子。要不是侄子出息,他大哥現在日子指不定如何呢。現如今又開始指望孫子了,他在鎮上也算有見識的了,整個洛水鎮有幾個秀才?而童生也就名聲好點,丁點實際用處都沒有,那些小吏們都不會買帳。有那些錢還不如踏踏實實多買幾畝地。可惜他大哥看不透這個理。

    想著來之前老婆子的話「幫忙送個人還行,要借錢可是沒有的啊,這讀書啊就是無底洞,這錢借出去可就拿不回來了。」

    唉,無論怎樣也是親大哥,想想當年每回從鎮上回來總是記得給他們兄弟幾個帶些零嘴,還手把手教他們認字。等到他大哥在麼兒這兒受了挫,他們這些當兄弟的還得好好勸著點。

    沈煊是不知道他二爺爺心中複雜的心思的,眼看都要到鎮上了,也不知道徐秀才人怎麼樣,據說古代先生可是一個不滿意就打手板的,他爺爺雖然也嚴厲,但是他少有偷懶,也算機靈,又是親孫子,他爺爺也就做個樣子訓斥一下,免得他驕傲了,還沒朝他動過手呢。想想也是忐忑的很

    好在沒給他多少胡思亂想的時間私塾已經到了。

    第5章 徐秀才

    到了徐秀才家門口,他爺爺先是遞了拜貼。不一會兒,大門打開,便看到一個看起來四十餘歲的中年文士快步走了出來,身穿著白色長袖儒士服,頭帶文生巾,清瘦的身材顯得很是文雅。

    那文士先是對著沈爺爺微躬下身子道「沈叔,有勞您在外等候,是侄子的不是。」

    「是老朽來的突然,這怎能怪你。」

    沈煊隨著爺爺被請進了門。客廳里只聽爺爺道「這次貿然前來,便是為了我這個孫兒,他在讀書上還算有些天賦,便想拜去侄兒你的門下。」說著便是一聲嘆息:「你父親和我都折戟在了秀才這道坎上,但老沈膝下還有你這個出息兒子,也該沒有遺憾了。」

    「沈叔真是折煞我了,區區秀才,哪裡算是出息呢。」

    然後對著沈煊道,「這便是令孫了吧,看著是個懂事的,沈叔福氣還在後頭呢。」

    又問道「不知書讀到了哪裡?」

    「四書五經已經學過了」

    哦,徐秀才驚了一瞬,便道「我且問你幾句?」

    「樂民之樂者」

    「 出自孟子的樂以天下,憂以天下。」沈煊快速答到「樂民之樂者,民亦 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

    「釋義如何?」

    這句話意思是國君以老百姓的快樂為快樂,老百姓也會以國君的快樂為快樂。國君以老百姓的憂愁為憂愁,老百姓也會以國君的憂愁為憂愁。是孟子對齊宣王的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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