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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8:07:26 作者: 顧了之
「我知道,我知道你無意江山。」他打斷她,復又笑起來,「可是憑闌,我也想要自由。你既然不願做我的皇后,起碼……要給我自由。」
她一剎怔在原地,竟不知該作何表達。是了,這別人眼裡是寶的江山,在微生玦眼裡卻是個燙手的山芋。他天生隨性,若非家國大義,父族期望所逼,根本不會走上這條血火之路。她既是無法給他最想要的東西,又如何能自私地叫他孤身一人再回到那座冰冷的皇宮去。
他說得對,如今她能補償他的,就只剩自由了。
她默了好一會,終於伸出手去接過這沉甸甸的玉璽,「微生,我答應你。」
微生玦笑著替她理了理鬢髮,目光狀似不經意向她身後一掠。江憑闌似有所覺,渾身僵硬起來,隨即便聽一個聲音淡淡道:「破軍帝出手闊綽,願令攝政王江山為嫁,不知該叫朕如何謝過。」
微生玦一彎嘴角,答道:「聘禮不能少過陪嫁,這是禮數。」
江憑闌回過身,只見那人遙遙望著她,含笑道:「如此,只好賠上朕的江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放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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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發糖
景致秀麗的御花園裡,一張漢白玉石桌兩端坐著對弈的兩人。其中一名男子托著腮,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抬頭看一眼尚且清淺的日頭,再看一眼對面人貌似精神的模樣,苦著臉道:「九哥,不是我說,你怎得日日這般清閒?你若當真無事可做,不如上朝去,」他說罷努了努下巴,示意金鑾殿的方向,「朝會還沒散呢吧?」
皇甫弋南下了一子,看著棋局惜字如金道:「後宮不干政。」
皇甫逸聞言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可轉念細細一想,其實這話也沒錯,畢竟如今是女帝當政的時代,他九哥只是個皇夫罷了,確實該以「後宮」自居。不過,整個後宮也就只他一人,這都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了,干點政又何妨?
何必日日大清早拉他來這御花園陪棋呢,他也是人,也有妻室的,夜裡也要做些愉悅身心的事,哪能這麼被折騰?
想到這裡,他忽然皺起眉,低聲道:「九哥,你精神頭這麼好,是不是夜裡都很閒?」
皇甫弋南捻子的手一頓,抬起頭來,冷冷的眼風霎時就掃了過去,儼然一副不屑答他的模樣。
他夜裡若總閒著,如今皇宮裡頭那三個日日鬧得翻天覆地的娃是從哪來的?
有些事情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皇甫逸瞧他這臉色就不吱聲了,暗自嘆了口氣,過一會才感慨般道:「咱們的陛下何時才能再懷上一胎呢?」
嫂嫂若是懷上了,那坐在他跟前的這位閒散皇夫就得去代理朝政了,就不會百無聊賴尋他來下棋了。
皇甫弋南淡淡瞥他一眼,此番倒是被他提醒到了。這大好春日,白天勉強忍了,一到夜裡卻總拘不住自己,再要這麼下去,恐怕又得再添第四個娃。且不說小屁孩多鬧騰,這七年來,因了平日裡的不節制,足足有三個年頭都是他在金鑾殿裡主事。若如今再有第四個,從懷胎到月子,可不又得累他個整整一年。
他是當真不願再代理朝政了。
可他又拘不住自己。
這該如何是好呢?
皇甫逸自然不知道,他那個從前縱橫捭闔,運籌帷幄的九哥如今每日思考糾結的竟都是這樣的破問題,他苦著臉下了子,無比渴盼著第四個侄兒的降生。
許是他的誠心感動了上蒼吧,不出十日,喜訊忽至,陛下果不其然又懷上了。
皇甫逸霎時一蹦三尺高,快快活活作樂去了。
深宮裡,卻有人眉頭緊鎖地望著一摞半人高的奏摺嘆息。他身側,女子扶著腰走過,向一旁正給四歲的太子弟弟江錦還(huán)編小辮子的長女江錦書道:「錦書,把奏摺給娘親抱塌子上來。娘親我就是腰酸了些,胃口不好了些,眼睛發暈了些,還是能批得動的。」
六歲的江錦書聞言低低竊笑一聲,隨即以慢動作起身,慢動作伸手,果不其然,就在她的小手將將觸到奏摺的時候,她那眉頭緊鎖的爹抬手擋開了她。
她看見爹爹回頭看了娘親一眼,搖著頭笑了笑,隨即道:「錦書,這裡爹爹來。」說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示意她去玩。
她想說,她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了。
被編了一半辮子冷落在那裡的江錦還不高興了,怎麼姐姐總是一副凡事瞭然於胸的模樣,他卻一頭霧水呢?他見狀跑過來,「姐姐在笑什麼,快告訴錦還聽!」
小丫頭清清嗓子,旁若無爹地道:「錦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娘親這一招呢,叫作『苦肉計』,是跟爹爹學來的。當年爹爹為了追娘親,跟微生叔叔打了好大一場架,差點命都沒了。都是因為娘親善良,才嫁給了爹爹,才有了我們。」
江錦還聞言眼睛都亮了,「哇,錦還要學!」
皇甫弋南乾咳一聲,實在聽不下去了。這故事她已經聽過非常多遍了,且還有非常多種神乎其神的版本,家裡那丫頭自打從她娘親那裡聽來後,逢人就講這事,講得那叫一個人盡皆知。如今竟還講給了弟弟聽,可想而知,這故事將會如何代代相傳了。
真是一失足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