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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短短的低頭一瞬，我內心卻經歷了史無前例的驚濤駭浪。

    第二重大門被田牧推開，我：「……」

    我帶著心愛的男孩進屋，同時廁所里還藏著個海拔一米九、抱著一堆我的內衣褲的竹馬。

    我對天翻白眼。

    今天的呼吸就到此為止吧。

    第27章 08③

    我這小區是九十年代末建的，存在許多現在看來不夠合理的地方。比如，樓高九層，卻沒有安裝電梯，去年才加裝電梯；再者，套房內部的設計也不科學，比如我家，一進門不是客廳或餐廳，而是洗手間——進來一條直道，旁邊就是洗手間。

    所以，田牧來到我家，第一件事就是經過洗手間，約等於經過我藏在家裡的另一個男人。

    呵呵。

    縱使我刻意推著田牧衝過去，愛因斯坦還是不爭氣地碰了一下門，咯吱一聲，不響，田牧卻聽到了。

    「廁所好像有動靜？」田牧回頭。

    「呃、估計是老鼠吧，沒事的哈……」

    「需不需要我幫你？」田牧說著就要往洗手間走去。

    情急之下我本能地大叫：「站住！！！」

    田牧：「？」

    我連忙換了一副嘴臉：「不用呢，這種小老鼠我一巴掌就打死了。咱們今天是來賞花的，就別管這種煞風景的事了吧。」

    田牧溫順地點點頭：「好。」

    這老鼠比田先生還高十公分呢。我悻悻笑，同時把田牧送我的花放上置物架。

    經過洗手間便是客廳，客廳左手邊是我的房間以及小廚房，客廳往前即是陽台。

    插曲過去了，我才得以打量室內。

    堆積在客廳沙發的衣物全然不見蹤影，每個抱枕都規規矩矩擺好，就連我晾在陽台的空調罩，愛因斯坦也收進來套好空調；我頭髮巨長且巨多，一天不打掃就滿地黑絲，而當下，大理石地面一塵不染；臥室的門照舊敞開，但看過去不再是一團漿糊的床鋪，被子疊成了非常做作又刺眼的長方塊……

    愛因斯坦這是使出畢生的功力了吧，畢竟他可是冬天都過去了一半、經我再三提醒才清洗冬裝外套的人吶。

    「果然是你的陽台。」田牧指著陽台的方向說。

    「？」我不明就裡。

    「在樓下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這個陽台了，」田牧做了一個張開懷抱的動作，「花都開到陽台外了。」

    我才明白田牧這一動作的意思，笑著攏了些他的手臂：「家裡陽台小，開的花沒那麼多啦。」

    我最喜歡別人誇我把熱愛的事情做得漂亮，一時間得意忘形，我挽了田牧手臂往陽台跨。

    「你說的那片應該是杭白菊，很好種的一種花，還是有次跟愛因斯坦徒步的時候，在山上挖的一小株，兩年時間種成瀑布了。今年天氣好，花苞吐得格外多。」說時，手機震動，我掏出來一看，是愛因斯坦信息。

    【你現在穩住田牧，別讓他轉過臉來，我躲你床底。】

    我連忙打了「ok」回復。

    「這么小的陽台，這麼多的花！」

    我分明看見田牧眼中驚喜的光。

    「對呀，兩年時間，積極攢攢，不知覺就種滿陽台了。」說的同時，我指著木盆栽的杭白菊，將田牧引向角落的同時給愛因斯坦傳信：【快去】。

    乜見愛因斯坦順利溜進臥室，我才放下心來，拉著田牧蹲下：「你在樓下看見的就是她，兩年前還是這么小的花苗。」我用大拇指跟食指比了約莫十厘米的長度。

    「天哪，那你真的好厲害呀。」但凡來過我陽台的，無不慷慨讚美。若田牧也僅僅是這麼一句，我也只是正常份的開心，但田牧不愧是田牧，他觀摩了會兒，又問，「植物不是往上長的嗎，這一株是怎麼做到往外倒的？你特意做的造型？」

    我得意地搖頭：「半天意半人為吧。這裡南北朝向，陽光充沛，植物長得快，才種下一個月，她就竄到我膝蓋高度了，我試著用樹枝固定，但著實敗壞美感，後來從盆景中得到靈感，邊卸了樹枝，任她追著陽光長，久而久之，就被陽光裁成了今日的模樣。」

    第28章 08④

    回頭時，赫然發現田牧不加掩飾地凝視我，目光如炬，與下午我提及前男友時他的注視如出一轍。

    很久很久之後，當我翻閱一本心理學書籍時才知道，約會對象如果將視線停駐在你的五官，尤其是眼睛上，那是極想深入了解你的表現。

    而當下的我只會羞赧地避開對視：「怎麼突然這麼看著我？」

    田牧終於挪開視線，笑道：「就是覺得……挺簡單一件生活小事，但你講出來，就變得好有趣。」

    「我還怕你嫌我羅嗦呢，」我攏了攏頭髮，問，「不介意的話，我再介紹介紹？」

    田牧依舊是和煦的笑：「求之不得。」

    「小小陽台，能夠容下這麼多植物，主要在於垂直空間利用好了。」我指著與客廳相鄰的陽台牆壁，「你看，最頂上的壁掛花盆是愛因斯坦釘上去的，栽了六倍利、蔦蘿，這些植物莖稈柔軟，長大後可以做出垂盆的效果，所以我把她們種在高處了。」

    「就像那株白菊一樣？」田牧問。

    我笑，點頭：「是呀，現在天氣冷，花苞發不出來，再過些時日等天氣暖和了，她們也會開成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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