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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54:10 作者: 一叢音
盛焦伸手去捂晏將闌的耳朵,但已來不及了。
「……」
就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像是龜裂土壤被嫩芽頂破的聲音,悄無聲息響徹晏將闌耳畔。
龜裂聲和花開聲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新芽破土而出。
晏將闌眨了眨眼,仰頭去看盛焦。
盛焦對情感太遲鈍,並不知道自己心境的變化,冷淡道:「怎麼?」
「沒什麼。」晏將闌勾唇一笑,「盛無灼,你長大啦。」
盛焦將他按回床榻上,低聲道:「胡言亂語。」
盛焦的怒火終於消散去,晏將闌蹬鼻子上臉,一把抓住他要收回的手放在腰腹上,嘟囔著道:「繼續,我好難受。」
盛焦一語不發地繼續給他揉腰腹。
他似乎很喜歡兩人安安靜靜在狹小空間中什麼都不做的光景,好像一切恩怨情仇、立場職責全都被隔絕在外。
再沒什麼能將他們分開。
垂曳的床幔被風吹出一條縫隙來。
晏將闌終於舒服了些,拉著盛焦躺在床上,懶洋洋鑽到他懷裡,感受著周圍微弱的冰霜和桂花香味,好似終於尋到歸處。
「外面怎麼樣了?」他哼唧著問。
盛焦五指為梳正理著晏將闌散亂的墨發,聞言手指一動,輕輕在晏將闌頭頂按了按,低聲道:「沒鬧出人命,但動靜太大,不少依賴「棄仙骨」獲得修為靈力的散修已開始盯上世家相紋的弟子。」
晏將闌蹭了蹭盛焦的衣襟,含糊道:「那你要回獬豸宗嗎?」
盛焦反問:「你要隨我一起回去嗎?」
晏將闌失笑著睜開眼:「你就不怕我又和玉頹山勾結算計你嗎?」
盛焦漠然看他,手突然在他後頸一撫,像是有雷紋從他指尖溢出,瞬間讓晏將闌渾身酥麻癱軟下去。
「我、我錯了。」
晏將闌這回知曉自己說錯話,手軟腿軟地求饒,這才讓盛焦將手從他後頸收回去。
安靜了沒一會,晏將闌又道:「你是不是打算先制住玉頹山啊?」
盛焦也不隱瞞:「嗯,「棄仙骨」的源頭是他。」
晏將闌「哦」了一聲,又道:「那你什麼時候去抓玉頹山,帶上我一起去吧。」
盛焦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冷冷道:「帶著你,讓你去和他一起對付我?」
「這怎麼能叫對付呢?」晏將闌振振有詞,「這叫立場不同罷了。但是說好啊,要是你輸了,晚上不能在床上找補回來啊——像你昨天那樣意氣用事可不成。」
盛焦:「……」
晏將闌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讓從來循規蹈矩的盛宗主震驚好幾年。
見他還要嘚啵嘚啵,盛焦扶住他的下巴直接在那削薄的唇上咬了一口。
在晏將闌不明所以時,天道大人沉默好一會,突然低聲道:「你和玉頹山……」
晏將闌疑惑:「什麼?」
盛焦眸中閃現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似乎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默不作聲地將晏將闌按在懷裡,冷冷道:「睡覺。」
「我不困。」晏將闌總覺得自己錯過什麼,奮力推著盛焦的胸口往後撤了撤,詫異道,「你想說什麼,我和玉頹山……怎麼了?」
盛焦漠然道:「沒什麼。」
晏將闌打量著盛焦的神情。
盛焦下意識地捂住他的耳朵,不想讓他聽。
晏將闌撇撇嘴,心想就算聽盛焦除了破土聲也啥都聽不出來。
不對。
晏將闌福至心靈突然打了個激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雙眸放光看向盛焦。
要是盛焦心中沒鬼,幹嘛要警惕自己的「閒聽聲」?
「嘻!」晏將闌突然狡黠一笑,揪著他的衣襟往前一湊,眯著眼睛樂個不停,「天道大人,你聞到沒有,好大的醋味啊,可酸死我了。」
天道大人:「……」
盛焦不想搭理他的取笑,扶著他的後腦勺就要將他按在懷裡。
晏將闌第一次知道盛焦竟然會吃醋,笑得渾身都在抖,但自作自受又牽動酸軟腰身「嘶」的一聲,小臉煞白還在那樂。
盛焦眉頭輕皺看起來想要堵住他的嘴,但見他眉眼間全是毫不掩飾的歡愉,沉默一下還是沒制止。
沒心沒肺倒也挺好,否則那些痛苦歲月不知要如何挨過來。
等到晏將闌笑完,盛焦將他的手握在溫熱掌心,將一串靈力四溢的珠子戴到那纖細手腕上——他的手腕太纖瘦,珠子松松垮垮好像一垂手就能掉落,盛焦憑空抽出兩顆珠子,大小這才合適。
將另外兩顆珠子收起來,打算改日把耳飾上的舊靈珠換下來。
晏將闌一愣,詫異看著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靈珠串。
盛焦神色漠然,言簡意賅。
「生辰禮物。」
第87章 靈狐如意
年少時盛焦花光積蓄也只是買幾顆破珠子,晏將闌砸水漂用的都沒那麼廉價,但他仍舊把那幾顆珠子做成耳飾一戴就是六年。
晏將闌隨手將珠子在手腕上轉了轉,眯著眼睛笑:「這幾顆珠子花了不少靈石吧,天道大人怎麼這麼捨得?」
盛焦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性子,只是默不作聲。
晏將闌正要再調笑他幾句,一旁的犀角燈又亮了起來。
「拿一下給我。」
盛焦皺著眉將犀角燈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