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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54:10 作者: 一叢音
晏將闌十五歲結嬰,哪怕卯足了勁啃靈丹也還是矮了盛焦半個頭,加上這些年體虛病弱,乍一被抱住莫名有種自己被禁錮在封閉空間的恐慌錯覺,忙用力推了推盛焦。
盛焦雙臂有力根本不為所動,冷冷道:「算帳吧。」
「還有什麼帳要算?」晏將闌愕然道,「我不是都真情實意認過錯了嗎?」
盛焦古井無波,抬手將晏將闌的耳飾摘下來,冷冷道:「我原諒了?」
言下之意,你認錯歸你認錯,我生氣仍舊繼續生氣。
晏將闌:「…………」
晏將闌渾身寒毛卓豎,再次生出最開始見到盛焦時的那股毛骨悚然,他下意識想去聽盛焦是不是還在生氣,但耳飾被摘掉,耳邊聲音迷迷糊糊根本聽不清。
更何況花開那種只有靜下心聽才能聽到的微弱聲音。
「我……」晏將闌抬手去夠耳飾,「先、先給我耳飾。」
他要聽聽盛焦到底是在和他說玩笑話,還是真的余怒未消,打算將他就地正法。
盛焦隱約猜出來「閒聽聲」的大致能力,抬手隨手將耳飾丟到後院池塘的水中,大手緩緩按住晏將闌的後頸,冷冷道:「不要聽我。」
晏將闌心虛地收回視線,仔細辨認盛焦的神色。
半晌後,晏將闌突然從盛焦身上蹦下去,拔腿就跑!
晏將闌方才滿腦子都在拼命思考如何認錯解釋,龜裂聲一直響個不停,竟然慢慢習慣,不知不覺間放鬆警惕。
晏將闌認錯認得口乾舌燥,還討好地說了一堆話,竟然半點效果都沒有。
盛無灼那廝,果然還在生氣!
盛宗主深藏眼底的怒火幾乎要把屋頂給掀翻了,面上卻依然裝得不動聲色,好像早已原諒他。
晏將闌跑得飛快,小辮子都被盛焦那逐漸爆發出來的怒意給激得豎起來。
但這次盛焦卻不再由著他逃,手中一直飄著的縛綾瞬間崩成一條線,「咻」地一聲宛如離弦的箭纏到晏將闌身上。
晏將闌瞳孔一縮,瞬間祭出春雨劍,「鏘鏘」兩聲斬去縛綾。
盛焦冷然起身。
「冷靜。」晏將闌後背靠在雕花木門上,警惕地瞳孔直顫,「我將前因後果都同你說了,苦衷、理由一應具有,盛宗主奉公守正,就算是犯人也該看『證據』再量刑吧。」
盛焦漠然道:「我可以不做獬豸宗宗主。」
晏將闌:「?」
寧願不做獬豸宗宗主,也要和他算總帳?
晏將闌哆嗦著道:「天道大人,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講什麼?」
天道大人不想聽,眼睛眨也不眨地繼續催動縛綾呼嘯而來。
晏將闌哪裡肯束手就擒,春雨劍劍意猛地四溢,化為護身結界擋在周身。
盛焦已是大乘期,剛剛恢復修為勉強只是化神境的晏將闌哪裡是對手,春雨和縛綾只是對抗幾招便敗下陣來。
縛綾猛地纏到靈力消耗殆盡的晏將闌身上,瞬間將妄圖越獄的「犯人」五花大綁。
晏將闌:「……」
晏將闌慫得不得了,能屈能伸地賣乖道:「盛無灼,我錯了,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消氣?您給我指條明路啊,我努力爭取爭取。」
盛焦默不作聲,直接將他打橫抱在懷裡,高大身軀落下來的影子好似一張大網,密密麻麻將晏將闌從上到下完全籠罩。
晏將闌打了個寒顫,哆嗦著道:「等等!我申請兌現之前的承諾!」
盛焦抱著他垂眸漠然看來。
「當時我告訴你十二相紋是什麼,你承諾我會答應我一件事。」晏將闌像是找到保命符,一邊掙扎著想要擺脫縛綾一邊和盛焦打商量,「我現在要用在這裡!」
盛焦並不食言而肥,冷冷道:「要我答應你什麼?」
晏將闌理所應當道:「當然是不生氣不懲罰我啊。」
他一想到盛焦之前警告的那句「你不會想知道的」,本能覺得這回盛焦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用這個承諾制住盛宗主的「暴行」,剛剛好。
盛焦倒是很好說話,輕輕一點頭:「好。」
晏將闌詫異地眨了眨眼。
就、就這麼答應了,竟然這麼好說話的嗎?
他還以為盛焦會像當初「換明月」的時候一本正經地耍無賴呢。
晏將闌剛剛要松下一口氣,卻見盛焦雖然嘴裡說著「好」,但動作卻依然沒停,橫抱著他到了後院的房中。
雖然醫館布置破破爛爛,但後院住處房中倒是布置精緻,處處奢靡,撩開珠簾內室放置張寬大的床,迥深安神香冉冉升起,滿室幽遠甘香。
想來晏將闌這六年也沒委屈自己,並不像其他人想得那樣風餐露宿,成天吃苦。
三個月沒有人住,房中依然一塵不染。
晏將闌打了個哆嗦。
兩人年少時就已有過魚水之歡,對雙修之事自然不會排斥扭捏,但晏將闌回想起三個月前他為了想去「夢黃粱」而「色誘」天道大人的那晚,本能地腰軟腿酸。
——當時要不是他強行用積攢的靈力撐著,恐怕連床都下不去,更何況逃跑了。
「盛無灼……」晏將闌訥訥道,「你不是不生氣了嗎?」
盛焦將晏將闌放在榻上,道:「沒生氣。」
晏將闌不信,微微掙扎兩下:「那你……那你把縛綾給我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