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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54:10 作者: 一叢音
實在是太晦澀難懂了,根本聽不懂。
盛焦雖然也聽不懂,但他無論聽什麼課都是同一種表情,哪怕腦海一片空白開始發呆,面上依然面無表情肅然認真。
惟獨晏聆聽懂了。
他像是對這種術法本能感興趣,想要弄懂似的,奮力地轉動腦子拼命理解溫孤白說的每一個字。
一節課下來,他腦子差點轉不動。
這群十幾歲的孩子本來只用學玄級術法已是超過了,溫孤白不知哪來的突發奇想,竟然連跨兩級,去授課靈級。
好在晏聆腦子轉得快,只上了兩節課便磕磕絆絆掌握術法。
其他人都在那呼呼大睡,溫孤白也難得沒有動怒,讚賞地看著晏聆,柔聲道:「想知道怎麼解這種術法嗎?」
晏聆點頭:「想呀。」
溫孤白笑了:「這個月末若有時間就來掌院齋舍尋我,我單獨教你。」
一時間,晏聆好像聽到溫孤白將魚餌拋下,等到魚上鉤的聲音。
兩三年時間,晏聆已不動聲色將「閒聽聲」的能力摸得差不多,大概知道這些聲音的意思。
溫孤白,在釣他?
晏聆早就不知不覺學會喜怒不形於色,哪怕知道自己的記憶有問題也滿嘴謊話騙得奚擇都對他逐漸放下警惕。
雖然覺得溫孤白古怪但晏聆也沒有表露分毫,像是被開了小灶似的高高興興道:「好啊好啊,多謝掌院。」
溫孤白露出個笑容。
晏聆面上歡呼雀躍,心中無動於衷,甚至冷眼旁觀,想知道溫孤白到底想利用他做什麼。
隨後,晏聆孤身前去掌院齋舍,只用了半日就跟著溫孤白學會靈級術法的解法。
這幾年對自己記憶的懷疑讓晏聆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溫孤白帶他再溫和也沒有讓他放鬆絲毫,他本時刻警惕著溫孤白會對他做什麼。
但沒想到溫孤白只是教會他後便讓他離開,沒有多說半句廢話。
晏聆半信半疑地離開掌院齋舍,回到住處枯坐在那許久,心中突然有個古怪的念頭。
「我的記憶出問題了嗎?」晏聆總覺得溫孤白似乎知道什麼,所以才會要將這個術法教給自己,心中一個想法而心臟狂跳,「……我要將這個解開術法的用在自己身上試試看嗎?」
或許能解開這些年一直困惑不解的問題。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桂香,打斷他的冥思苦想。
晏聆蹙眉。
還未到乞巧,哪來的桂花?
他推開窗往外看,打算瞧瞧是不是盛焦又在打坐修煉,外溢的靈力把院中的桂花給催開的,視線還未抬起就直直對上一堵「牆」。
晏聆一愣。
盛焦不知何時站在窗外,面無表情看著他。
晏聆嚇了一跳,差點下意識把窗門甩他臉上,沒好氣道:「你杵在這兒做什麼呢?」
盛焦眉頭緊皺,催動靈力道:「你……」
晏聆疑惑:「我?」
盛焦大概白日裡發現晏聆不對勁,左思右想半晌想過來說些什麼,但薄唇輕抿欲言又止,突然轉身就走。
不說了。
晏聆:「?」
他來到底做什麼的?
「哎!盛焦!」晏聆下意識叫住他。
盛焦腳步一頓。
晏聆說完後也後悔了,不知道叫住這鋸嘴葫蘆到底說什麼,猶豫了一下,故作歡快地道:「再過不久就是我生辰啦,你不想送我個禮物嗎?」
盛焦默不作聲轉身看他,終於憋出一句:「你……想要什麼?」
「這你自己想啊?哪有我主動張口要的。」晏聆瞪他,「你到底有沒有送過別人東西呀?」
盛焦想了想,十二歲之前的事對盛焦來說恍如隔世,只記得在未覺醒相紋前,好像曾經送給別人過一塊桂花糕。
晏聆耍無賴,他就愛看盛焦拒絕不了自己,心中為難得開始迸火花的焦急聲音。
「我不管,你一定要送給我一樣東西,最貴的那種,便宜貨本少爺可不愛要。」
盛焦擰眉。
他沒靈石,買不了貴重的東西。
自從他從申天赦出來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七情六慾皆失的樣子,盛家就待他並不好,連靈石都不會主動給他。
盛焦又是個不注重物慾的人,連身上的衣裳都是諸行齋的兩套院服成天換著穿,好好的黑衣都洗得發白了。
苦行僧都沒他過得艱苦。
他之前成日裡吃辟穀丹來維持生機,還好結丹後連辟穀丹都省了。
靈石對他而說全然無用。
晏聆見盛焦這副摳摳搜搜滿臉為難的樣子,險些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見盛焦的天衍珠因為他扒著窗欞的動作垂在窗台上,手欠地伸手打算去撥天衍珠玩。
盛焦還未完全掌控天衍珠,唯恐這珠子上的雷紋劈到晏聆,立刻往後一撤,躲開晏聆細長的手指。
晏聆愣了一下,眸中一閃而過一絲被拒絕的難過和難堪,但很快就沒心沒肺地支著下頜笑嘻嘻道:「那你送我一串珠串玩唄。」
盛焦敏銳地察覺到他的難過,輕輕啟唇似乎想要解釋。
晏聆打了個哈欠,沒等他解釋便隔著窗戶踮著腳尖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道:「不准再拒絕!我生辰的時候你一定得送給我,否則……唔,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