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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54:10 作者: 一叢音
    好像一切萬物在他聽來都有了生命。

    晏聆迷茫摸了摸耳朵。

    就在這時,洞府的門被打開,朝夫人緩步而來,瞧見他醒來,眸光閃現一抹波光:「阿聆。」

    晏聆忙爬起來,噔噔跑到朝夫人面前一把抱住她,不知為何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娘。」

    朝夫人摸摸他的側臉,笑著道:「怎麼越大越會撒嬌了?起來,餓了嗎,給你做了藥膳。」

    晏聆嗅到藥膳味差點往後仰倒,下意識往外跑,卻被朝夫人一把抓住小辮子。

    朝夫人笑眯眯道:「去哪兒?吃不完你可別想跑。」

    晏聆一見無處可逃,只好委屈地道:「那出去吃吧,這個洞府好奇怪啊。」

    周圍的「聲音」好像活過來一樣,讓他害怕。

    朝夫人眸子一暗,勉強笑著道:「先吃,吃完再說。」

    晏聆隱約覺得朝夫人哪裡不對,乾巴巴「哦」了一聲沒像之前吃藥膳那樣撒潑,乖乖地一口口吃完了。

    晏寒鵲不知何時站在洞府門口安安靜靜看著,小雨在他他墨發凝成霧白水珠。

    他朝著朝夫人看了一眼,輕輕一點頭。

    朝夫人沉默不語地轉身就要離開。

    晏聆忙擦了擦嘴,見狀以為自己也能走了,忙高高興興跟著朝夫人出去。

    晏寒鵲卻道:「阿聆,你先在這裡待著。」

    晏聆一愣:「為什麼啊?我想出去玩。」

    晏寒鵲道:「現在還不行。」

    大概是晏寒鵲的神色太過複雜,晏聆呆了半天,破天荒地沒再撒嬌耍賴:「好,那我乖乖待在這兒。」

    朝夫人笑了笑:「乖。」

    看到朝夫人離開洞府,晏寒鵲正要將石門封上時,晏聆突然莫名驚慌,快步上前:「爹!娘!」

    朝夫人回頭看他。

    晏聆訥訥道:「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夜幕四合,晏寒鵲和朝夫人站在淅淅瀝瀝的細雨中,背後是陰沉好像要吞噬人的黑夜。

    晏聆心臟狂跳,雙手扒著已經封了一層的結界,滿臉害怕地看著他們。

    晏寒鵲手一頓,突然將那層已封的結界打開,緩慢走進兩步朝晏聆一招手。

    晏聆立刻跑上前一把撲到他懷裡。

    晏寒鵲摸著他的後腦勺,輕聲道:「別怕。」

    晏聆還沒反應過來,晏寒鵲已將他拉開。

    朝夫人彎著腰溫柔擦掉晏聆臉上不知何時已落下的淚痕,笑著回答他的問題。

    「乖,等雨停了,娘就接你出來。」

    晏聆嗅著她身上淡淡藥香,悶悶點頭道:「好。」

    第78章 燭火灰燼

    晏聆在等雨停。

    雖然身處無數結界的緊閉結界中,但晏聆卻莫名確信外面正在下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雨淅淅瀝瀝,並非夏日的狂風暴雨,像是一曲悲傷的琴曲。

    晏聆坐在洞府門口,抱著膝蓋縮成小小一團,將一隻耳朵貼在冰涼石門上,賴嘰嘰地聽著小雨聲。

    直到這個時候,晏聆才有時間思考聲音的事。

    自從他這次醒來,耳邊充斥著各式各樣細微的聲音,像是有誰在他耳畔竊竊私語似的。

    但晏聆像是個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只能磕磕絆絆理解那奇特的「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晏聆懷疑自己走火入魔幻聽了,正在使勁揪耳朵時,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嘯聲,像是在預警似的。

    還沒懂其中意思前晏聆已本能作祟渾身寒毛直立,瞳孔都驚得縮成一個點。

    懵懂又驚恐地朝旁邊望去,燭火倒映中,角落裡一條蛇豎瞳冰冷,吐著信子森森看他。

    好似要攻擊。

    晏聆吐出一口氣,小聲嘀咕:「蛇嘛。」

    他從小在晏溫山跑到大,夏日時幾乎天天瞧見叢林中的蛇,根本見怪不怪,他抬手隨意拂出一道微弱靈力,將蛇打到角落裡待著。

    別煩他,想事情呢。

    但晏聆根本不知道「天衍相紋」是什麼樣的,就算體內有了人人驚羨的靈級相紋也不懂也一無所知,懵懵懂懂地靠在那聽著雨聲繼續思考。

    十歲的孩童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迷迷糊糊地又想睡覺,但他心中總是不安,總覺得外面的雨落聲微弱,但卻莫名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晏聆伸手撓了撓門,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娘,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什麼時候雨能停?

    沒有人回答他。

    晏聆就算犯再大的錯也沒被罰過禁閉,抱著膝蓋悶悶坐在那,心想早知道要在這裡待這麼久,就讓阿月過來陪他了。

    晏月年紀小,性子又軟又愛哭,兩三句話就能將他逗得嚎啕大哭,特別好玩。

    晏聆喪良心地開始暢想小哭包晏月哭唧唧的畫面,心情終於好一點。

    他正想靠在洞府上小憩一會,外面的落雨聲突然伴隨著一陣讓人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的聲音劇烈傳來,和方才遇到蛇的預警聲一樣,但程度卻截然不同。

    若說方才那條蛇對晏聆的威脅只是「示威」,想將他驅除出去,那外面的聲音便是鋪天蓋地的殺意。

    危險。

    晏聆迷迷瞪瞪地察覺到不對。

    晏溫山一年都來不了兩個人,且一般是晏寒鵲的好友或隔壁門派的叔伯,各個友善。

    他們一家人在晏溫山與世無爭,只有逢年過節會乘坐行舫去各處玩,從未招惹過仇家,為何外面會出現這種讓晏聆牙齒都在打顫的恐怖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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