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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54:10 作者: 一叢音
    可如今縱夫人的漠然讓他徹底看清。

    相比較一個紈絝,整個奚家選擇了天衍。

    奚絕不知為何突然低低笑了出來,看守他的長老疑惑看去,卻見從少年單薄的身體中天衍靈力宛如山洪海嘯轟然溢出,一瞬間連奚家的天衍地脈都為他所用。

    轟!

    一陣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嗡鳴聲響徹整個中州。

    灰塵四起,幾乎將地脈震塌。

    一陣混亂中,有人驚叫。

    「他想毀了天衍!!」

    「快制止他!」

    「家主!天衍地脈外泄了!」

    那一夜,中州劇震。

    無數山峰、地脈被震處天塹似的裂縫,最後轟然在中州邊界、同北境交界的連綿山脈中緩緩裂開一條巨大縫隙。

    晏溫山劇烈震動,睡夢中的晏聆迷迷糊糊被一股鑽入體內的熱意驚醒,還沒來得及看發生什麼事,就被晏寒鵲一把撈起,御風離開。

    下一瞬,晏聆偏遠轟然塌陷。

    四人乘坐行舫飄浮在半空,晏寒鵲沉著臉看著晏溫山一側那巨大的裂縫。

    只差一點,晏溫山就能裂開兩半。

    裂縫最邊緣的正是晏聆的住處,還好晏寒鵲反應極快,及時將他抱走。

    晏聆迷茫道:「爹,發生什麼事了?」

    晏寒鵲摸了摸他的頭,一言不發。

    朝夫人詫異道:「十三州可從沒有這麼嚴重的地動。」

    晏寒鵲道:「先在行舫上住一夜,明日再說。」

    晏聆沒心沒肺,還是頭一回在行舫上過夜,當即困意頓消,興奮地要拉著晏月去玩。

    晏寒鵲敲了敲他的腦袋,看著下方巨大的裂縫,臉色比平日還要陰沉:「去睡覺。」

    晏聆只好委屈地去睡覺。

    行舫的房間狹小,晏聆正躺在軟榻上懶洋洋地醞釀睡意,突然耳畔傳來一聲輕微的……

    「娘。」

    晏聆猛地一個激靈坐起來,疑惑摸了摸耳朵。

    下方似乎又有陣陣山峰崩裂聲,晏聆爬到窗戶邊,拉開木窗探著腦袋往下看。

    因為地動,下方的山火不知什麼時候已燒了起來,隱約能看到那巨大裂紋處的影子。

    似乎有燭光?

    晏聆茫然地探腦袋去看。

    忽然間,似乎有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好似呢喃私語。

    「娘……娘不要我了。」

    晏聆一愣。

    下一瞬,那巨大裂紋處突然衝出來一道燦爛燭火,猛地一閃晃得晏聆眼一閉,隱約感覺好像有一道暖流照在身上。

    晏聆迷迷糊糊揉了揉發疼的眼睛,再次睜眼看去時,燭火已經消失。

    半大孩子隱約覺得不對,渾身打了個激靈不敢再看,他一個人有點怕,想了半天又噔噔跑到晏月的住處一下蹦上床。

    晏月被他驚醒。

    晏聆將小小的晏月扒拉到懷裡,倒打一耙道:「嚇到了吧?來,師兄抱著你睡。」

    晏月:「……」

    算了。

    晏聆欠揍了一番,正要睡覺,隱約聽到山泉水叮咚的聲音。

    「嗯?」

    晏聆攏了攏耳朵,迷茫睜開眼睛四處看了看。

    什麼也沒有,只有晏月均勻的呼吸聲。

    晏聆沒多想,一頭栽回去呼呼大睡。

    巨大裂縫在深夜中,好似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

    第77章 雨落晏溫

    整個中州的地動直到天光微亮才終於停歇。

    因這場震動,連綿山脈下了一夜的雨,清晨也未停,晏寒鵲將行舫緩緩停在晏溫山,好在損失並不慘重,重修靈芥就行。

    晏寒鵲同其他小門派的人商議了一番,但因地動是由中州城而來,他們也無跡可尋。

    等到晏寒鵲再回來時,朝夫人慌張地一把抓住他往行舫里走,急急道:「寒鵲,阿聆不太對勁。」

    晏寒鵲臉色一沉,快步進去。

    狹小的行舫房間中,晏月正坐在床邊抽噎著哭,小臉驚慌懼怕。

    晏聆蜷縮在小榻上,裹在被中的身體不住發抖,伸手一抹額頭全是冷汗,好像體內有積攢的痛苦無處宣洩,只能在孱弱經脈中胡亂逃竄,衝撞得他痛苦痙攣發顫。

    晏寒鵲將晏聆單薄身軀抱起靠在懷中,乍一觸碰感覺晏聆身體竟燒得滾燙。

    「阿聆?」

    晏聆勉強還有意識,蹙眉含糊呻吟一聲:「嗯?爹?」

    晏寒鵲用靈力緩慢探入晏聆經脈,溫暖流水似的靈力緩解晏聆的痛苦。

    晏聆終於有力氣睜開眼睛,喘息著茫然道:「爹,我要死了嗎?」

    晏寒鵲將他抱緊,輕聲道:「不會。」

    「我冷。」晏聆嗚咽道,「我害怕。」

    晏寒鵲:「不害怕,爹在。」

    晏聆疼得滿臉淚痕,拼命往晏寒鵲懷中埋。

    很快,晏寒鵲查探完晏聆的經脈,神情瞬間變了。

    他倏地抬頭和朝夫人對視。

    朝夫人在晏寒鵲來之前已為晏聆查探過,本以為小孩是被嚇著發了熱,醫修治癒靈力探遍晏聆經脈卻發現經脈似乎在被某種奇怪的靈力同化。

    一股金色好似藤蔓的靈力正在晏聆體內一寸寸紮根。

    晏寒鵲一言不發,用寬袍將晏聆裹住抱在懷中,飛快下了行舫。

    晏月哭得要背過氣去,抱著朝夫人的脖子哽咽道:「師兄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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