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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54:10 作者: 一叢音
酆聿:「……」
酆聿被氣得腦瓜子嗡嗡的。
恰在這時,一道熟悉的靈力由遠到近而來。
奚將闌扒開濕噠噠的葉子往外看,眼睛一亮,像是瞧見救星般:「盛焦!盛無灼救命!」
盛焦神色陰沉,一身好似無處宣洩的戾氣即將破體而出,但一瞧見奚將闌被攆到爬樹,眉頭輕輕一皺,暴戾之氣瞬間消散。
樂正鴆正樂得看奚將闌笑話,一掃見盛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而拍案:「誰把他……」
婉夫人淡淡道:「我。」
樂正鴆瞬間蔫了。
盛焦這根救命稻草來了,奚將闌立刻從樹上跳下來,踉蹌著勉強站穩,嗚嗚喳喳地撲上前去:「盛無灼救我,酆聿真打算殺了我!」
盛焦沉著臉看到他跑到自己身後躲著,微微抬手擋住他,冷冷看向酆聿。
酆聿渾身是水,氣得直跳腳:「滾開!這是我和奚絕的私人恩怨!」
奚將闌凍得直打哆嗦,嘴硬道:「我真的是想救你……」
酆聿咆哮得嗓子都啞了:「那你直接說就是了,用得著七拐八拐嗎?還重生?我呸!這話和盛焦對你情根深種霸王硬上弓一樣可笑,無稽之談!」
盛焦:「……」
奚將闌不吭聲。
酆聿衝上來去抓奚將闌。
奚將闌死死抱住盛焦的手臂,見他默不作聲,眼睛一轉,像是當年被酆聿追殺時那般故技重施:「「換明月」!聽之任之——盛焦……」
盛焦眉頭緊皺,心中莫名浮現一絲一縷不太明顯的怒意——他幾乎不知動怒是什麼,所有情感全都是被奚將闌逼出來,乍一出現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那是什麼。
只知讓他渾身不舒服。
明明已擋在奚將闌面前,可他仍舊不願意相信自己會救他。
就像他一直深信不疑自己會殺他一樣。
盛焦難得沒有反抗,任由奚將闌用「換明月」。
若是奚將闌覺得用「聽之任之」能讓他覺得安心,那便用好了。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起,盛焦腦海思緒一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已來不及了。
奚將闌的「聽之任之」已經出了口,本來認為的「盛焦救我」卻變成了。
「盛焦——縛靈!」
熟悉的束縛靈力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大乘期的盛宗主再次被小小的「聽之任之」給困住全身靈力。
盛焦:「…………」
酆聿也愣住了,沒弄明白奚將闌這是整得哪一出。
奚將闌得逞後,大概不敢看滿臉冷意的盛焦,慫噠噠地從盛焦身後跑出去,熟練地和酆聿勾肩搭背。
「不就是道歉嗎,對不起對不起,我錯啦,哥哥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下回肯定不這樣了。」
酆聿:「?」
「你……」酆聿匪夷所思道,「你閒著沒事束盛焦靈力做什麼?」
奚將闌分辨他的唇形,笑嘻嘻地說:「你難道沒看到他的天衍珠嗎?」
酆聿回頭看去,卻見因盛焦靈力被束縛,天衍珠已然黯淡無光。
「什麼?」
「剛才我看到……」奚將闌淡淡道,「天衍珠變成六十顆了。」
酆聿愕然:「你的?」
「嗯。」
這下,酆聿倒是警惕地一把將奚將闌護到身後,忌憚地看著盛焦:「長行不是說你已尋到奚明淮的記憶了,那記憶里難道有奚絕嗎?」
盛焦眼眸冰冷:「奚明淮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
奚將闌道:「難道你懷疑是我?但我從「逢桃花」拿出來記憶後,根本沒有的靈力,怎麼可能會動手腳?」
盛焦卻道:「我是說,六年前動過手腳。」
奚將闌一愣。
酆聿像是護崽子似的:「那就等不隱過來再說,他精通陣法機關,若是那記憶真被人動過手腳,定然能瞧出來。你少沒有證據只靠臆想就用那破珠子定罪,難道你還想像上一任獬豸宗宗主一樣把人抓去獬豸宗問罪受刑嗎?」
盛焦五指一蜷。
奚將闌感動道:「不述哥哥!」
酆聿瞪他:「你騙我的事等會再給你算帳。」
奚將闌:「……」
三人在雨中對峙,婉夫人無奈地道:「絕兒,別淋壞了。快回來,我準備為你解毒。」
奚將闌如蒙大赦,忙顛顛地跑了。
酆聿瞪了盛焦一眼,也跟著跑走,嚷嚷道:「夫人,你只心疼絕兒,也不管管我嗎?」
婉夫人笑得不停:「管,都管。」
盛焦孤身站在雨中,避雨訣已失效,漆黑衣袍已濕透。
樂正鴆隔著雨幕同他冷冷對視,直到奚將闌和婉夫人走了,才漠然開口:「當年我為你煉靈丹強行突破還虛境,是為了助你入獬豸宗救阿絕。」
盛焦默然。
「當年若不是你那一顆『誅』字天衍珠,獬豸宗不會逮到藉口把阿絕抓去拷問。」樂正鴆冷冷道,「他為何怕你的天衍珠,你自己心中有數。」
盛焦不說話。
樂正鴆懶得和這個悶葫蘆閒侃,留下一句:「入還虛境的靈丹三十萬,說好了的,趕緊還我,咱們兩清。」
他拂袖便要走。
盛焦終於道:「讓塵說,今年夏日奚絕會死在天衍珠雷譴之下。」
樂正鴆腳步一頓,悚然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