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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54:10 作者: 一叢音
曲相仁眼眸渙散,根本沒聽到這句。
玉頹山指尖點過去一絲天衍靈力灌入他的靈台,曲相仁倒吸一口氣,悶咳幾聲,強行清醒過來。
玉頹山很滿意他的慘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曲相仁的眉心。
曲相仁眼神終於艱難聚焦,就落在一張骷髏面具上,當即嚇得再次背過氣去。
「哦哦。」玉頹山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忙不迭將面具摘下來,「嚇著你了是吧,是我的不對,我這就拿下來。」
被盛焦幾乎打碎的骷髏面具緩緩摘下,露出一張雪白俊美的臉來。
曲相仁視線一凝,眼瞳猛地瞪大,竟是比見那張骷髏面具還要駭懼。
「你……」
喉中不斷湧出源源不斷的鮮血,因平躺著的姿勢幾乎灌進氣管中,讓他撕心裂肺地咳出血沫來。
玉頹山驚訝地一指自己:「啊?我?我怎麼啦?」
曲相仁咳得面目猙獰,眼珠幾乎凸出眼眶,眸瞳遍布血絲,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嘶聲道:「你……十二、相紋……竟然!」
最後一個字落下,曲相仁再也支撐不住狠狠摔回去,喉中發出瀕死之人的氣音,眸瞳在逐漸渙散。
漆黑眸瞳像是一面鏡子,緩緩將蹲在那看他的人的面容倒映出來。
玉頹山……
竟長了一張和奚將闌一模一樣的臉。
其實不能說一模一樣,或許是玉頹山六年來長了個兒,身形高大,艶美五官長開,沒有奚將闌那種還未褪去的少年感。
他眉眼始終笑著,迎面一股邪氣乖戾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和奚將闌的氣質全然不同。
玉頹山笑嘻嘻地又將一點天衍靈力點過去,續住曲相仁的命。
曲相仁已經完全動不了,一雙渾濁眼眸驚恐畏懼又怨恨。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生不如死是這種滋味。
玉頹山金瞳微閃,臉龐浮現一抹邪嵬又森然的戾氣,可他偏偏還在笑,聲音又輕又柔。
「原來……你們都叫我十二相紋啊?」
***
萬丈高空行舫之上。
盛焦身形高大,僅僅只是坐在那就存在感極強,奚將闌心虛不已,莫名有種渾身上下被籠罩禁錮的錯覺,不自然地往後挪了挪,想逃開盛焦的威懾範圍。
盛焦冷冷道:「奚將闌。」
奚將闌故作鎮定,打算倒打一耙:「怎麼了算計你又怎麼了,怎麼這麼禁不起逗呢??你出爾反爾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先惡人先告狀找上我來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盛焦:「……」
奚將闌從來都很會詭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別管有沒有理,他得先在氣勢上贏一把再說。
盛焦眼瞳看起來要滲出寒冰來了。
奚將闌見糊弄不過去,瞬間改變戰術,屈膝往盛焦懷裡爬,兩隻爪子勾著盛焦脖子,曲意逢迎。
「哥哥出爾反爾讓我吃這麼大的虧,相識多年你也該知道我這狗脾氣,心有不順想要報復也是理所應當的,你能理解的吧?」
盛焦:「……」
盛焦冷心冷情,滿臉寫著「無法理解」。
奚將闌湊上去含著他的唇廝磨兩下,再接再厲:「再說了,是你在「逢桃花」先算計我的,明明六年前都和我雲情雨意春風一度,怎麼還不認帳呢?」
盛焦微微偏頭,躲開他的吻,漠然道:「是你不願合籍。」
奚將闌幾乎整個身子都挨到他懷裡,隨口道:「不合籍也有不合籍的好處。我們逢場作戲,不談情愛,只貪享魚水之歡倒也別有滋味。」
盛焦不知被哪個詞刺激到了,手掐著奚將闌的下巴微微用力,冷聲道:「你一直未給我答案,為何不願合籍?」
奚將闌吃痛:「疼。」
盛焦漠然不動,執著地問:「為何?」
若是當年奚絕答應合籍,盛焦及冠後或許就是兩人的合籍禮。
可奚將闌卻拒絕了。
「我不是說了嗎?」奚將闌不想和他翻舊事,被勾起來的興致瞬間散了,不高興地坐在盛焦腿上,埋怨他,「你太窮了,我爹娘不會任由我嫁給個窮鬼吃苦受罪。」
盛焦:「……」
他太過理直氣壯,盛焦差點以為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
盛焦冷聲道:「我不信。」
這種拙劣的藉口只有奚將闌想得出來。
奚將闌說:「本來就是這樣,我當時可是養尊處優吃不了半點苦,你同我合籍後難道要我住在盛家那一丁點大的院子,成天見你渣爹那張鬼畫符的臉嗎?你連個洞府都沒有,跟著你只會吃虧。」
盛焦見他不肯說實話,索性不與他分辨,直接道:「現在有了。」
奚將闌茫然:「啊?有什麼?」
「洞府。」盛焦道,「靈石。」
奚將闌一愣,像是聽到天大笑話似的,差點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就那獬豸宗的破洞府?我要是不布置一番,還以為你把我抓到獬豸宗坐牢呢?而且還靈石,盛無灼你自己對著那儲物戒幾顆破靈石再說一遍,你有多少靈石夠我花的呀?」
盛焦面無表情,從食指取下一枚靈髓雕琢而成的儲物戒,捏住奚將闌的爪子套了進去。
——但奚將闌手指太過纖細,盛焦食指的儲物戒得戴在奚將闌拇指上才能勉強套牢,還有點微松,好險不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