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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54:10 作者: 一叢音
    兩人紛紛開竅:「是哦!」

    奚將闌:「……」

    被揍一頓說出去肯定都沒多少面子吧!

    奚將闌聽不得這三人吹牛皮,面如菜色地就要走,又被他們七手八腳拽回來,苦口婆心道:「道友,我看你這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也是同道中人。哥哥們奉勸你一句,那三樓真的上不得。」

    奚將闌:「…………」

    奚將闌看著這三個約摸才剛及冠的少年,面無表情磨了磨牙。

    諸行齋那群混帳東西貶損自己矮也就算了,現在比他小好幾歲的少年們竟然也敢諷刺他個兒矮年紀小……

    這往哪兒說理去?

    就在奚將闌惡狠狠地盤算著把他們三個打一頓時,角落的黑衣少年幽幽道:「我剛才聽了一耳朵,那個護衛好像是從劍宗來的。」

    奚將闌一愣。

    劍宗?

    「不可能!劍宗的劍修眼高於頂,怎麼可能會來九霄城當護衛?!」

    「真的,我聽得真真兒的,那人說是要堪破心境瓶頸,為不受美色所蠱惑而尋求心平氣定,特來花樓歷練心境,穩固修為。」

    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兒嗎?

    劍宗的人,八成也有大病。

    少年一拍腦袋:「哦對,聽說還是劍宗宗主的大弟子,名喚……」

    奚將闌眉頭輕輕一跳。

    「……名喚柳長行。」

    奚將闌:「…………」

    第46章 花魁候選

    奚將闌蹲在角落裡苟了好一會,才面如菜色地爬出去。

    三個少年還在嘰歪地拉他。

    「這是去送死啊!你就算長得再好看也會被他打下來的!」

    「那人就是個鐵面閻羅,六親不認!」

    奚將闌幽幽道:「放心吧,我必不可能像你們這般丟人。」

    少年們:「……」

    好心提醒,怎麼還帶嘲諷攻擊呢?

    此人怎麼勸都不聽,三少年面面相覷,索性任由他離開,蹲在那探頭探腦打算瞧此人笑話。

    奚將闌將被揉皺的法衣理了理,人模狗樣地抬步走上三樓木台階。

    還未走上前去,就隱約感受到一股森寒劍意縈繞周遭,甚至在最後一層台階處還形成一層厚厚劍意凝成的壁壘,阻礙所有人踏上三樓。

    奚將闌腳下一個踉蹌,心道果然是柳長行。

    也就他的劍意像是扎人的冰凌,徹骨森寒,恨不得將人原地凍成冰渣。

    奚將闌身軀單薄卻如入無人之境,撥開柳長行的劍意緩步拾階而上,思緒翻飛。

    柳長行的師尊不苟言笑,天生劍骨甚至無情道大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讓柳長行來九霄城花樓丟劍宗的臉。

    荀娘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請得動劍宗之人前來相護?

    思量間,他已踏上最後一層台階。

    下方等著看好戲的少年吃了一驚。

    「那可是劍修的劍意屏障啊!他看著毫無修為,怎麼過去得如此輕鬆?」

    「蠢啊,我們看不出他的修為,八成他是哪家的大能,只是瞧著臉比較嫩罷了。」

    「原來如此!」

    奚「大能」抬步走上三樓,隱約聽到有女人嬌媚的聲音幽幽傳來。

    「劍修大人,道有什麼好修的呀?您來這紅塵識君樓一回,難道就不想放縱一回?貪享魚水之歡嗎?」

    一人沉聲道:「不想,你再這樣,我就出劍了。」

    美人忍俊不禁:「都說劍宗劍修不解風情,今日一瞧果然如此。您如此鐵石心腸,難道是因為妾身不夠美?」

    「並非,你很漂亮。」柳長行說,「劍道苦修,我已立誓,此生不近女色。」

    美人大概沒見過這個品種的男人,笑得花枝亂顫。

    她樂得不行,也沒撩撥,一揮紅袖溜達著走了。

    奚將闌扶著欄杆站穩身形,幽幽看過去。

    偌大三樓的房門幾乎緊閉,周遭燈火通明,花樓特有的撩情香裊裊飄起,但端坐在寬衣上的高大男人卻不為所動。

    柳長行橫劍膝頭,半垂著眸修煉,劍意縈繞周身,將垂曳而下的裾袍撩的輕輕而動。

    奚將闌暗搓搓比劃了一下,本想找點平衡,但仔細一想當年柳長行就比他高大威武,六年過去必不可能再縮水。

    奚將闌只好恨恨地放下手,快步走過去,打算和好友敘敘舊。

    柳長行微微垂著眸,察覺到有人朝他靠近,餘光隱約掃見是個男人,頓時雙手合十,儼然一副立地成佛的模樣。

    「阿彌陀佛,施主,男色我更是不近的。」

    奚將闌:「…………」

    奚將闌臉色綠油油地說:「柳長行。」

    柳長行一愣,倏地抬眸看來。

    奚將闌身穿當年的法衣,面容幾乎沒怎麼變過,抬步緩緩走來時,竟讓柳長行有種時光倒退的錯覺。

    「絕兒?」

    奚將闌臉色蒼白:「劍意收一收,我要死了。」

    「轟」的一聲,柳長行大手一揮,縈繞整個三樓的冷冽劍意瞬間散去。

    他從寬椅上下來,大步流星而來,俊美寒冽的面容像是遇到春風,逐漸融化成溫暖的潺潺泉水。

    ……以及融化的「泉水」緩緩從兩隻眸瞳中嘩嘩流下。

    只是幾步距離,柳長行已然淚流滿面,大步走到奚將闌面前掐著他的腰身一把將其抱在懷裡掂了掂,哽咽道:「絕兒,阿絕,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還是沒長個兒?你看你瘦得跟小雞崽子似的,是不是受了大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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