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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7:24 作者: 顧南煙
    顧南成也是一愣一愣的,而後變成狂喜,最後變成一臉了古怪,不斷的重複著「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葉慕靈大囧,輕輕開口道「南城,是我有孩子了。」

    邪尊和浮生相視一笑,邪尊走上前將那塊血玉撿了起來,血玉本是亮麗的艷紅色,可是如今卻變成了紫黑色,明顯裡面積聚了不少的毒素,邪尊看了看那塊血玉,而後走到了葉慕靈面前,將它交給了葉慕靈。

    「似乎是一幅路線圖,也許和你們葉家有關。」

    葉慕靈接過血玉,仔細看了許久,眉頭漸漸打開,她懂了,也許上面所指是傳言中的葉家寶藏,因為她承襲了這塊血玉,所以葉家有著嫡長女將繼承葉家寶藏的說法。

    這樣想來,便也同浮生說的相符,也就是說,雖然這些年來,自己內力不精,可是倒也因禍得福,這毒倒是都被這血玉給吸收阻擋了。

    顧南成似乎還沉浸在自己有了孩子的震驚中,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世界之上,似乎不再是只有自己和葉慕靈了,還多了個夾在中間的小生物,他將跟隨自己的姓氏,一點點長大。

    從這天起,葉慕靈便成了整個大乾最貴重的人,顧南成更是成了荒yín無道的君主,日日守在她的身旁。

    葉慕靈周圍的宮女和太監還是兩日便一換,想要見上一次這位大乾皇后更是難上加難,不過只要是葉慕靈開口,顧南成從來不加阻攔,就算是不願,也不會多說一句。

    葉慕靈並沒有要求把金珠和銀珠幾人調到自己身邊,她可以理解南城的恐慌,自從回來後,他總是從夢中驚醒,讓她好生心疼,她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他明白她永遠不會離開他後,他不會再阻止那些人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顧南成將原來的鳳翔宮推翻,從新建造了琉璃宮,說是鳳翔的名字不好,該飛走了,哪裡還敢讓葉慕靈去住。

    新修建的琉璃宮不過短短一月便成,琉璃瓦片裝點的屋頂,仿佛能接住灑下來的細碎陽光,房頂的八角上分別有三隻金鳳凰,朱漆紅木的大門,廊窗上精雕細琢著靈動的圖案。

    屋內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書案;案上疊放著一些書籍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另一邊設著斗大的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的白jú花。

    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再往裡走,正是內室,鎏金的玉石塌椅,鋪滿著一張狐皮的躺椅,還有軟榻躺椅,各色儘是隨意的擺放在地上,沙漏型的小桌也是隨處可見,上面各色糕點瓊漿玉露也是應有盡有。

    金色的帷幔上是黑色的刺繡,繡著靈動的圖騰,落地的八面屏風上則是用小米粒大的珍珠穿勾勒出的簪花仕女圖,一半米高的紅珊瑚紮根牆角,一人多大的兩個官窯燒成的天青色瓷瓶並立兩旁。

    其餘的基本上便是按照在南苑時的布置,只是地方卻是要大上許多,儘管林林種種擺上了這麼多,卻依舊有著不少空閒。

    顧南成帶著葉慕靈一起搬了進去,隨後便開始讓人著手打造寶寶的東西,雖為帝王,小日子卻是絕對的和和美美。

    這日清晨,天微微亮,顧南成還沒有起身,便被外面的吵雜聲驚醒。

    「諸位大臣,還是請回吧,陛下說了今日不上朝了,你們還是回去吧。」元才頗費口才的解釋道。

    「不行,今日我必須要見到陛下,現如今,已經半月沒有見到陛下了,陛下可不能因為美色誤國啊!」

    「是啊,是啊,說什麼也要見到陛下。陛下今日若是不見我們,我們便在這裡長跪不起。」

    葉慕靈聽見外面的嘈雜聲向顧南成的懷中拱了拱,顧南成安撫的拍了拍懷中的人,這些冥頑不化的老頑固,當真是以為他好欺負不成?

    等到葉慕靈再次入睡,顧南成輕輕起身,批了件外袍便推門而出,眾人見到顧南成,立即磕頭叩見「陛下。」

    顧南成微微眯著一雙眼睛,並沒有在門口大動干戈,而是直接前往了大殿。

    大殿之上,群臣叩首,某男子卻是衣冠不整的坐在龍椅上,斜躺著身子,拄著下巴,要多勾人便有多勾人。

    一位老臣率先出列「陛下,您貴為一國之君,這樣衣冠不整,實在是萬萬不可的。」

    「哦?依元愛卿的意思朕該怎麼辦呢?」顧南成不怒不笑,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不少人卻是低垂了頭不敢做聲。

    「陛下應該謹遵禮儀之道,穿龍袍,帶束冠,每日早朝,切不可因為妖女禍國,耽擱朝政!」被稱作元愛卿的人說的條條是道,頗有些倚老賣老的意思。

    「元大人這話似乎過了吧,我看您是想把自己的女兒獻給陛下,才說皇后妖女禍國的吧!」說話的是葉暮成,有人詆毀他的姐姐,那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底下的不少大臣卻是始終連頭都不敢抬,這姓元的老頭沒有隨著新帝出征煥國,不曉得新帝對葉慕靈有多寶貝,這元老頭要是想自找苦吃他們也沒有辦法,可是千萬別逼得皇帝震怒,牽扯到他們身上來。

    「哦?我知道了,元愛卿是認為朕不配做這個皇帝,鎮遠侯之女也做不得這個皇后,既然這樣,那不如把這個位置讓給您來坐吧。」雖然是如此說,可是顧南成卻是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心中厭煩同這些人周旋,想的卻是葉慕靈不知醒來沒有。

    「老臣惶恐…」元愛卿的話還沒說完,顧南成便甩下了一摞東西,砸在了元愛卿的腳邊,「元愛卿似乎參與了衡陽的買賣官員一事呢,似乎還舉薦了不少所謂的人才。」

    元愛卿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底下的不少大臣也心中開始忐忑,這個新帝,看似昏庸無道,實則是狠辣異常,這麼久以來,上朝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出來,可是卻沒有一處出現動亂,朝廷中的官員除了人人自危,更是沒有一個敢有所動作,不僅如此,更是收斂了不知多少。「來人,判處元式房斬立決,家中數人皆流放邊疆,收起家產,充入國庫。」顧南成不咸不淡的說著這件事,卻是讓不少人心中忐忑不已。

    這元卿可謂是德高望重,這一點點小事,就把其扳倒,天下有無數元卿的學生,難道這個新帝真的不怕被人推翻嗎?

    一場小小的風波就這樣過去,而後,又有大臣硬著頭皮啟奏「陛下,現如今皇后有孕,應當。應當。充實後宮才是。」

    顧南成冷眼看了眼下面的大臣,懶散的打了個哈欠,隨後下令道「來人,史大人藐視皇權,處以抽筋扒皮。」

    朝中的大臣跪了一地,更是有膽小的幾乎要尿了褲子,葉暮成始終安穩的站在左側的第一個位置,雙手抱著一把利劍,不動聲色,沒有人可以動搖姐姐的地位,也沒有人可以奪走姐姐的幸福,就算有一天顧南成變了,他也會親手將那些人一一剷除。

    「陛下,這樣是萬萬不可啊。萬萬不可啊陛下…」不少大臣開口求饒。

    顧南成玩味的反問道「諸位愛卿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嗎?如果誰不滿意我做這個位置,那麼你可以招兵買馬,推翻我,當然,若是你推不翻我,最好還是不要對我只手劃腳,我很不高興,我若是不高興了,大家就都不要想著高興!」

    顧南成甚至並沒有用一個朕字,只是說出的話卻是無比狂妄,而語氣到後來卻是更加陰森,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俯首稱臣。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沒有人告訴這些大臣該怎麼辦,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帝王,容不得大臣的一丁點質疑,那些妄圖倚老賣老,拿捏新帝的老臣不由得都是捏了一把冷汗。

    顧南成嘲諷的笑了笑「我給你們權利,誰不滿儘管可以逼宮,逼成了,你來做皇帝,可是,對不起,若是沒成,我絕對會送你下地獄!」

    話落,懶得同這些人周旋,便起身離開了,就在眾大臣喘息的一瞬間,男子卻是停下了腳步「哦,對了,史大人的皮剝下來後,就送到戲班吧,皇后最喜歡看皮影戲了。」

    被稱作史大人的大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雙眼渙散不已,一雙枯樹皮般的手幾次都沒有抬起來,顯然是被嚇的不輕。

    葉慕靈喜不喜歡皮影戲顧南成真的不知道,可是他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任何人不可以做出一丁點傷害皇后的事情,皇后具有絕對至高無上的權利,元大人公然指責皇帝只得了個凌遲,可是史大人不過是提了一句冊立妃子,便被扒皮,這期間的厲害關係,可是足夠這些人好好尋味尋味的。

    顧南成回到琉璃宮,卻發現葉慕靈已經不在,頓時莫名的驚恐起來,快步跑出房門,抓住一個丫鬟,幾乎瘋狂的開口道「皇后呢?皇后去哪了!」

    丫鬟被嚇的說不出話來,顧南城甩手便將丫鬟扔了出去,轉而抓住另一個丫鬟,這個丫鬟卻是要機靈不少「皇后去了前廳,沐王郡主來了。」

    顧南成這才鬆了一口氣,卻還是快步走向前廳,果然看見葉慕靈正溫婉的同沐王郡主先聊著什麼。「

    顧南成這才理了理衣襟,走了進去」靈兒,你怎麼跑這來了。「

    沐王郡主看見顧南成走進,立即起身問好,顧南成沒有理會,直接將葉慕靈摟在了懷中。

    原來,顧南成登基為帝後,並沒有將沐王府盡數掃蕩,而是留了不少人一條性命,雖然他口口聲聲要殺掉那些在靈兒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可是他不想她如此寂寞。

    葉慕靈看著沐王郡主,似乎人要開朗了一些,年前那些日子的絕望和死寂,倒是多了一份明媚,原來,在那個書生封侯拜相之後,倒是如約下了聘禮來娶親,只是出人意料的是,當初為了他不顧一切的沐王郡主卻是拒絕了。

    葉慕靈到底還是為這個女子慶幸的,雖然她為了那個書生飽受情愛之苦,可是終究她不用賠上一生,這也許就是幸福。

    原來,沐王郡主在男子下聘之前,便瞧見了那個曾經與他書信傳情,述之抱負理想的男人,卻是左擁右抱留戀花叢,更是不知已經納了多少姬妾。

    那一刻,她終於懂得,所謂的才高八斗,腹有詩書不過宛如鏡花水月,這個她捨棄了清譽,捨棄了年華等待的男子,卻不過是樓蘭夢一場。

    他可以陪她踏雪尋梅,可以陪她吟詩作畫,可以陪她遊山玩水,可是他不能陪她度過一個又一個春夏,也不能陪她經歷平淡的流年,更不能陪她看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直到穆如風的出現,讓她枯寂的心微微復甦,她不懂,那樣宛若冰山的男子怎能溫暖她的心,可是的確,那個話少的可憐的男子會在她落淚時遞上一塊手帕,會在她煩悶時安靜的站在一邊,會在她肚子餓時遞上一屜熱騰騰的包子。

    他沒有拉過她的手,沒有多同她說過一句話,他不會吟詩,也不會作畫,他只會不斷摩擦著他的那把劍,冷硬的像是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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