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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7:24 作者: 顧南煙
姬無聖努力忽視心中對葉慕靈的那一絲關注,在幾次爭奪交手之中,目光總是會不自覺的落在她的身上,漸漸的成為習慣。
姬無聖帶著葉慕靈先是到了一處煥國在大乾的據點,迅速為葉慕靈包裹了傷口,繼而便換了馬車,回到大商,走的是大商內能夠通往煥國的路。
顧南成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到林城,結果看見的只是一座墳墓。
顧南成兜轉著韁繩,不敢置信的看著葉慕靈之墓幾個大字,眼中承載著的是一片荒涼。
一路而來的葉暮成瞧見這幾個字後,立即翻身下馬,撲向那座墓碑,雙手顫顫巍巍的撫上「姐,姐!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隨即,葉暮成便開始刨起墳包,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瞬間便沒入了塵土中,雙手沾染的儘是泥土,指甲fèng里也是沙粒泥土,說不出的驚心。
顧南成沒有動,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眼中是黑夜一般的死寂,男子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卻是不敢上前同葉暮成一起扒開墳墓,他不信她就這麼死了,不可能的!他更怕,怕看見棺材中躺著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女子。
成熟了不少的葉暮成此刻卻已經找不到一絲穩重,雪白的衣衫上儘是些泥土,臉上的淚水混和著泥漿,狼狽不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姐,姐,不是你對不對!」
所有人都是一片靜默,默默的的看著,馬上的那個男人沒有發話,誰也不敢上前幫忙,更是也不敢勸阻,半響,就在葉暮成把指甲都挖的折斷了的時候,顧南成終於示意讓人上去幫忙。
半個時辰後,一頂水晶棺露在眾人面前,顧南成翻身下馬,卻是誰也不敢打開那扇棺門,顧南成小心翼翼的喘息,緊緊的盯著那扇水晶棺,半響緩緩吐出兩個字「開館!」
侍衛趕忙拉開了棺材,顧南成一眨不眨的看著棺內,所有人鬆了一口氣,棺內空空如野,什麼也沒有。
男人沒有露出一絲僥倖的神情,只是翻身上馬,繼續前行,葉暮成也是擦了擦髒兮兮的臉,緊追而上。
行了不多時,一群人奔波到了那處經過慘烈廝殺的枯樹林,皚皚白雪被染成一片血海,地上屍橫遍野,處處都是黑衣人。
「探子呢!」顧南成冷聲道。
很快,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出現,跪在地上「主子,屬下剛剛打探到,這處發生了極為慘烈的廝殺,這群黑衣人殺害的對象似乎是。似乎是。」
「說!」沙啞的嗓音卻是讓探子從脊梁骨上開始發涼。
「似乎是世子妃和浮生公子。」探子冷汗淋漓的回話。
顧南成環視了四周一圈,黑壓壓的一地屍體,卻是沒有葉慕靈和浮生,心下是又沉了沉,一個眼神過去,立即有幾個屬下開始仔細查看黑衣人的衣裳以及標緻。
顧南成也沒有做聲,只是默默的等待,唯有那雙勒著韁繩的手緊的青筋豎起。
「 回主子,是沐王府的人!看標緻,似乎是效命於沐王世子!」一人回話道。
葉暮成緩緩開口「沐王世子為何要殺姐姐?那姐姐又是被何人帶走?」
仔細查看了馬蹄,卻是被人小心處理過了,根本看不出方向。
顧南成拿出地圖,審視平片刻後,開口道「去大商!」
顧南成進入大商好,直接找到了皇帝,要求封城查看,大商的皇帝不想得罪顧南成,索性便應了下來,同時派刑天相助。
顧南成散開人馬,堵住四處的城門,自己則是守在一處一點點的排查。
刑天去的是南門口,仔細的檢查著過往的行人和車輛,卻是始終沒有遇見那如花的女子。
不多時,一輛馬車緩緩駛過,刑天的手下趕緊攔截了下來,姬無聖掀起車簾對著刑天道「刑將軍,不知這是為何,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讓將軍在此。」
「原來是姬太子,不知姬太子怎麼才行到這裡,在下還以為太子已經出了大商呢。」刑天拱手反問道,一雙眼睛卻是輕輕打量了姬無聖的馬車。
「哦,本太子休整了片刻後才離開,見到大商的女子別有一番韻味,不由得多欣賞了片刻。」姬無聖開口。
刑天也不再寒暄「姬太子,煥國岳王世子的世子妃不見,世子請我大商相助查找,所以需要檢查一下太子的馬車,請太子不要見怪。」
「刑將軍還真是不容易,什麼事都要將軍操心。」姬無聖冷笑。
刑天沒有說話,正要揮手讓人搜查,遠處卻跑來一匹快馬,說是北門的人說已經找到了,刑天一愣,揮了揮手,便放行了。
姬無聖回到馬車內,車內郝然是躺著安靜的葉慕靈。
馬車靜靜的在刑天身旁經過,有時,錯過便是如此簡單。
顧南成感到北門卻發現那個女子根本不是葉慕靈,怒氣恒生的斬殺了不少人。
緊抿著雙唇,看不出喜怒,狠狠的抽打了馬鞭,對著身後眾人開口道「回京都!」
顧南成走的這兩日,京都也正發生著一件大事,那便是沐王世子正在逼宮!
岳王秦王兩個兒子相繼命喪黃泉,而沐王卻不得乾帝之心,看著自己一日不如一日的身體,乾帝不由得感到大勢將去,在朝堂上幾次流露出從新立儲的意思,至於原來的太子,早就被沐王世子打發到不知哪裡去了。
乾帝看透了沐王世子的居心叵測,便一直遲遲不肯宣布儲君人選,最終秘密擬旨傳位於岳王世子顧南城。
無奈,沐王世子早已收買了宮中眾多人手,乾帝立儲的消息還是傳到了沐王世子的耳中,沐王世子同沐王一商量,便決定要逼宮。
畢竟眼下顧南成不在京都,被封為封疆侯的葉暮成也不在,能夠支持顧南成的只有懷王一脈,其餘顧南成在朝中按插的人手,沐王世子卻是認為,只要自己一舉逼宮成功,那麼木已成舟,這些人便也無能為力。
再者,有著乾帝做的擋箭牌,他們也總不能不顧皇帝的性命,非要為他們的主子爭奪個皇位。
而等到自己成功登基,若是他們再想扶持顧南成,那麼便已經大勢已去,顧南成便是為了爭奪皇位不惜發動戰爭的人,可謂是名不正言不順,也不會得到民心。
時刻密切注意岳王府動作的沐王世子,終於在乾國邊境發現了葉慕靈的行蹤,對於一向沒有人性的沐王世子來說,將葉慕靈的人頭送到顧南成面前,一定可以狠狠的挫一挫他的銳氣,讓他沮喪到再也站不起來。
只是,他沒有想到,逼宮一事並沒有想像中那般順利,雖然自己看似霸占了宮中不少侍衛,可是說到底,還有不少皇帝和顧南成的人相抗衡。
是以,皇宮便成了這樣一種局面,皇帝和沐王世子的人皆是里外摻半,誰也得不了好,大臣們無法進宮上朝,皇帝的人無法出宮傳送消息,而沐王在宮中的人卻是僅僅能和乾帝持平,宮外的人卻又進不去。
以乾帝為中心,皇宮被形成了三個包圍圈,最裡面的是乾帝一圈的人,之後中間是沐王世子的人,再之後把持住宮門的是乾帝的人,再往外又是沐王世子的人,可是這些沐王世子的人,卻是又受制於人。
所以這盤根錯雜,一時間形勢莫測,很難分出勝負,朝中的大臣一個個也是憂心沖沖。
顧南成回到京都的時候,在京都城外遭到的阻攔,奈何所帶領的卻是精銳血殺,尋常士兵根本應付不了,再加上顧南成手中有兵馬,早就被調度到城門外,一時間風頭無二,更是沒有人能夠阻攔的了。
回到南苑,看著探子送來的信息,眉頭皺的很深,顧蘇白竟然控制了皇宮中一半以上的人,這是最頭疼的,若是沒有拿捏著乾帝的性命,他這點小伎倆根本不夠看的。
可現在的問題就是,進不去宮中,若是強沖,乾帝的性命便會危在旦夕,更是會白白便宜了沐王世子!
邪尊也突然出現在了岳王府,說是要助顧南成一臂之力,可惜顧南成卻根本連正眼都沒有甩給這個所謂的長輩一眼,邪尊也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能夠按捺住沒有給自己打飛出去,已經很給面子了。
的確,就是因為他是葉慕靈的師父,所以顧南成一直壓抑著怒氣,若是葉慕靈真的有了什麼事,這些人,一個也別想跑,通通要陪葬!
不錯,邪尊之所以會來,就是因為所為的沐王世子就是他的乖乖好徒兒,姑蘇白!幾乎騙走了自己的所有絕學,最後還煽動了邪門的叛變,不惜使用下三濫的手段誅殺他這個曾經把他當做親生兒子的人!
這是邪尊的心傷,一路斗下來,邪門基本已經穩定,可是姑蘇白這個叛徒卻是依然逍遙自在,更是煽動逼宮,妄想做皇帝,這是邪尊無論如何也不能允許的,依著顧蘇白的小人行徑,若是他做了皇帝,不知天下多少人要遭殃,到時怕是邪門少不了要遭到皇室的誅殺。
天下百姓也少會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最最重要的是,無論顧蘇白到底有多麼大的才能,長得有多麼良善,可他真真正正是個賣主求榮,恩將仇報的人,這樣的人若是作為帝王,乾國的命運便可想而知了,那麼一定是為了他的利益不惜出賣國家,出賣百姓!
夜半,南苑中燈火通明,一張偌大的京都地形圖平鋪在桌子上,顧南成坐在正中的主位,神色晦暗不明,兩側都是一些得利干將,再商討著京都的形勢,地圖上分別扎著不少的小旗,明顯是兵力部署分布。
最後商討了半宿的結果就是,要在保住乾帝的情況下,一舉拿下顧蘇白。
可問題的關鍵就在宮中,如何能夠保證乾帝無礙,最後,眾人得出了一致的結論,也就是取得岳王的景側妃一族的支持。
景側妃的叔父,是掌管宮內常務的常務卿,若是能夠得到景側妃的支持,那麼乾帝在宮內的安全便有了保證。
「世子,如今之計最重要的便是景側妃叔父和父親一脈,若是他們肯出手相助,那麼便可以一舉打敗沐王世子。可是如今,他們一脈是十足的向沐王世子靠攏的,也不知到底是被拿捏住了什麼把柄。」一名大臣如是說道。
「是啊是啊,這景側妃便是鑰匙,世子…您看…」
顧南成找到了景側妃
「側妃娘娘,希望您能向您的叔父轉達,若是逼宮失敗,便禍及九族,而沐王世子手中所謂的把柄,權是可以將功抵過的,希望他能再好好考慮一下。」顧南成的話並沒有太多請求的意味,只是坦然的陳述了厲害關係。
沐王世子手中所謂的兩個把柄,一個是景氏一脈,有人貪圖了興修水利的兩百萬兩銀子,第二個則是景側妃的叔父曾在多年前造成了一起冤假錯案,殘存的人據說在沐王世子手中,並握有大量證據。
「世子當真是好福氣,世子妃不惜以命換命,縱然世子前生受盡磨難,如今倒也是值得了。」景側妃沒有回答顧南成的話,而是感慨於葉慕靈的勇敢。
是啊,邪尊曾經建議過隨意抓個人來換血便可,只不過會有許多危險,在用內力真氣輔助渡血的時候,容不得那人有一絲不安穩或者動容,否則便會功虧一簣,危及性命,葉慕靈始終放心不下,更是不敢拿著顧南成的命去賭,最終只有自己親自來,以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