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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7:24 作者: 顧南煙
    岳王妃的心這才稍稍安穩,只是時常的發呆卻是讓精神顯的十分的差。

    這日,岳王正愁眉不展的在書房,不知思索著什麼,面前的郝然是那名道士,站在身後守著的依然是一直安靜的長忠。

    岳王和道士交流了許多,道士時常的掐指捏算,也不知到底在算些什麼,直到半個時辰後道士離開,只剩下岳王和長忠兩人。

    岳王拿起筆正打算寫些什麼,可是不知想起了什麼,寫著寫著一把將毛筆狠狠的碓在了宣紙上,巨大的墨汁迅速暈染開,依稀可見上面寫著的是,岳母大人…

    原來,岳王是在給國公夫人寫信,現在乾帝在朝中一力打壓他,不聞不問,眾大臣也都避之不及,岳王可謂是處處受阻,前些時日,他多次上門求助國公夫人,卻是被國公夫人擋了回去,前兩次倒是還算客氣,可是後來卻是拒之不見,他堂堂岳王,竟然被人這樣對待,怎能不窩火。

    想要派遣自己暗中培訓多年的人,卻不知怎的都變成了反叛者,一個個的自相殘殺,死傷慘重。

    岳王無奈,只好再次拉下臉來,想要給國公夫人寫信,卻想起旁人所說的國公夫人近來同秦王交好,岳王的心情便可想而知的難堪了起來。

    的確,在國公夫人拒絕了岳王兩次後,便已經決定了要捨棄岳王,因為岳王這個人心思狹窄,自己沒有不遺餘力的幫助他,日後若真是他繼承了大統,必然不會放過自己一家,索性,國公夫人乾脆把事情做絕,不給岳王翻身的機會,真正的投靠了秦王。

    長忠半響開口道「主子,奴才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說!恕你無罪!」岳王憤怒的開口,卻是好奇長忠要說些什麼,這麼多年,長忠一向很少說話,不過每次說的卻都是重點。

    「王妃在外似乎有一個兒子。」長忠平靜的闡述著一個事實。

    岳王的眉頭當即便擰了起來,陰沉著的嗓音有些近乎變態「在哪裡?是誰的?」

    長忠繼續恭順的回答「被養在王妃的弟弟那裡,奴才不知是誰的。」

    岳王一掌下去,震碎了桌子,玉石硯台掉落了一地,摔的叮咚作響,他明白了,他明白了!

    岳王妃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幫自己,她是秦王的人,一直都是秦王的人,所以這近兩年多來發生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劃,目的就是為了幫助秦王搞垮自己,怪不得,怪不得岳王府幾次三番出事!

    岳王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啊,老天啊,我真是可笑啊!籌謀了一輩子,竟然毀在了一個下賤的婦人手中!」

    岳王更是把國公府從一開始自己失勢便有些拒之不見的意思,原來是因為那個賤女人早就為秦王生了個兒子!

    岳王的臉色十分扭曲,說不出的恐怖,長忠依舊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很安靜很安靜的站在那裡。

    入夜,岳王妃急急匆匆的跑到了後花園,因著體力不支,踉蹌了幾步,卻還是連滾帶爬迫不及待的早早到了那裡。

    天公不作美,不到半個時辰,便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將岳王妃澆的通體生寒,不住的搓著胳膊,得得瑟瑟了又半個時辰,她的弟弟終究是為了她所謂的所以財產,帶著顧清輝來了。

    顧清輝撐著小傘,看著地上的雨水浸染了自己雪白的靴子,一臉的嫌惡和不耐,心中更是對自己這個所謂的母親沒了好感。

    這倒是也怪不得顧清輝,畢竟從小沒有承歡膝下,卻無緣無故的多了個動不動就教訓人的娘,怎麼會歡喜,不過好在岳王妃曾經有頭有臉,衣著光鮮,對他更是出手闊綽,好的東西不停的往他那裡送,他倒是也沒覺得多了個娘有什麼不好。

    可是今日下著這麼大的雨卻非要見他,著實讓他厭惡了起來,不過不得不說,岳王妃甚至是她弟弟一直把顧清輝當成是以後的皇帝,所以自然都是捧著慣著,疼著護著,也難免讓他形成了這樣的性子。

    顧清輝踏著雨水走到了後花園,終於瞧見了那裡有一個衣著污穢,容顏蒼老的醜女人正在那裡瑟瑟發抖,就好像是街上的老嫗,讓他秀氣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

    岳王妃遠遠看見顧清輝安然無恙後,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看著自己的兒子是那樣可愛,便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將顧清輝摟在了懷中。

    顧清輝下意識的躲閃,嫌棄這個女人一身的水污,更是覺得她醜陋無比,無奈,拗不過岳王妃,被她緊緊的摟在懷中「你這個瘋女子,快給我讓開,死開,臭八婆。」

    不知是語聲太大,沖淡了兩人的話語,還是岳王妃真的沒有聽見,只是牢牢的抱著他的兒子,小傘掉落在地上,顧清輝也被澆的滿身泥濘。

    難孩子的眼中生出怨毒,看著那一身流雲素錦的好袍子竟然這麼被糟蹋了,當即便從袖口中滑落下一把小刀,很是嫻熟的一把捅進了岳王妃的腰身。

    沉浸在喜悅中的岳王妃突然呆愣住了,眼淚和雨水交融在一起,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手心捂住自己的腰身,源源不斷的鮮血翻湧出來,暈染了整件衣裳,混合著雨水滴答滴答的低落,綻開出一片花朵。

    而後,岳王妃的嘴角漸漸溢出了鮮血,向後倒去,一雙眼睛始終睜著,絕望的看著蒼天,淚水早已被雨水沖刷的不見蹤影,那是一種無言的悲痛,天旋地轉,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可是,輝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娘?

    遠處閣樓上一個拉弓搭箭的男子放開了手中的箭,有些遺憾。

    閣樓上的燈火明暗不定,大雨微微斜she進閣樓。

    不錯,這人就是岳王,他著人調查了岳王妃和秦王的關係,結果,果然找出了些許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這便讓岳王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是以,岳王斷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壞了他大業的女人,這一隻毒箭,便是為她和她的寶貝兒子準備的,只是不曾想,卻沒有用上。

    看著倒地的岳王妃,岳王沒有一絲憐惜,仿佛那是一塊石頭,與自己沒有一絲關係,不,或者說她的死,讓大快岳王之心。

    岳王妃的弟弟看著眼前的場景終究是沒說什麼,翻了翻岳王妃身上是否帶著她的所有財產,才帶著顧清輝轉身離去,岳王再次眯起眼眸,抬手,拉弓,放箭!

    黑暗之中,一柄利劍劃破長空,從顧清輝的背部穿過,再次刺穿了岳王妃弟弟的身軀,兩人別牢牢的釘在了一起,跌倒在泥土之中。

    第二日清晨,葉慕靈緩緩醒來,銀珠便來報說,岳王妃和她的兒子都死了,葉慕靈沒說什麼,只是漠然的點點頭,是啊,一切已經不能回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憐惜,歉意?對不起,她有什麼資格擁有呢?

    王府內真正的少了主人,卻變得安靜的有些詭異,而煥國經過緩和,煥國的皇帝整合了兵力,暗中籌備了馬匹之後,還是出兵攻打了乾國,說什麼都要一雪前恥。

    乾帝年歲已高,是極為不喜戰事的,可是戎馬一生,又怎麼會讓別人騎在自己的頭上,更何況煥國的皇帝相對於乾帝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個小輩,是以,乾帝派出了秦王征戰!

    岳王深深記恨秦王讓自己失去大勢,再也沒有機會問鼎皇權,當即組織了手中最戶的殘餘勢力,派往乾國煥國邊境,打算混在軍隊中,找機會在背後捅刀子,於兩軍交戰之際,刺死秦王。

    令一方面,岳王卻是依舊不肯善罷甘休,對於皇位的執念已經深入骨髓,無論如何他都是要爭搶皇位的,怎麼可以放棄。

    於是,一日清晨,顧南成不過前腳剛走,岳王便派人傳了葉慕靈到書房見面。

    「世子妃,王爺請您去前廳一趟。」來人態度十分恭敬,對於葉慕靈似乎有著不亞於顧南成的恐懼。

    「知道了。」葉慕靈淡淡的開口,那人馬上就退了下去。

    「小姐,真的要去嗎?那岳王怕是不懷好心呢?」金珠十分關切。

    葉慕靈神情冷淡,面若寒霜,輕扯紅唇,魅惑眾生「他還以為他是王爺?不過一具空殼罷了?他以為他是誰,我又為什麼要去?」

    金珠聽後莞爾,便不再做聲,小姐身上的氣質越來越高貴,帶著威儀,似乎這些無止盡的殺戮,爭鬥,幸福,痛苦,每一次失敗,每一次成功,都成了這個女子今日堅強的堡壘,一步步將她推向頂端,每一點一滴,都讓她愈發的堅強,帶著王者之氣,走上難以企及的巔峰。

    岳王此刻正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換上了一件青色的華服,上面是潑墨的山水,更顯的無比儒雅,整齊的髮絲上帶著一塊玉簡,用一根白玉簪別住,倒是確實是一個儒雅的美男子。

    一桌上好的酒席,道道精緻,熱了又熱。

    最後,左等又等,卻還是沒有等到人,岳王也終於明白了,葉慕靈根本就沒有來的意思,她明白自己失勢,卻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當即一腳踢翻了整桌菜餚。

    岳王強忍著怒氣,讓人換上了一桌,到了中時分,再次著人請了葉慕靈,幾次三番,惹得葉慕靈無法午休。

    「世子妃,王爺請您去前廳一趟!」這是第四次催促,葉慕靈臉色十分不好的厲聲警告道。

    「告訴你家王爺,我是不會去的!」

    小廝顫顫巍巍的跑回前廳,將葉慕靈的話轉給了岳王,岳王的眼中毫不掩飾的閃過一絲殺意,卻是終究按捺住了,努力的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和善。

    走到書桌旁,提筆寫了幾行字,交給了小廝,讓他轉交給葉慕靈。

    等到小廝再次求見葉慕靈的時候,葉慕靈已經恨不得斬了這個小廝,不過折騰多次,這午睡也免了,反倒是漸漸的消了火氣。

    「世子妃,這是王爺給您的。」銀珠接過紙條雙手呈給了葉慕靈。

    葉慕靈細長的手指輕輕打開,上面的幾個大字陡然的映入眼帘:我有顧南成之毒的配方!

    葉慕靈的手狠狠的一抖,而後將紙張揉成一團,扔到了地毯上,一瞬間,睡意全無,直接起身「梳妝更衣!」她倒是要看看,岳王這個孤家寡人還能折騰出什麼名堂來!

    此刻的岳王正拿著一面銅鏡,仔細的端詳著自己的臉,甚至不住的用手捋順頭髮,查看儀容。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意

    更新時間:2012-12-2 22:23:34 本章字數:5594

    章節名: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意

    葉慕靈的臉色依舊慘白著,眼下也因疲憊灑下輕輕的烏黑,不過,即便如此,端是那分氣度卻是讓美人依舊,沒有絲毫不妥,倒是憑白多了份讓人心疼的柔弱。嘜鎷灞癹曉

    葉慕靈換上了一身山茶色的抹胸長裙,胸前是繡著的是開成花海的山茶花,清淡明亮的暖人心,腰間繫著的是一抹金色流蘇的腰帶,墜著根根金色的碎片,十分奪目,外面罩著一層白色的軟紗,多了些朦朧之感。

    帶著金珠銀珠兩人,葉慕靈緩緩行到了前廳。

    岳王遠遠的便瞧見那一身風華的女子緩步前行,眼中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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