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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7:24 作者: 顧南煙
    均勻的呼吸打在顧南成的身上,讓他格外的安心,這一刻,他覺得,若是這一輩子能夠這樣簡簡單單倒也好,轉過頭,寵溺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白色的絹絲褻衣有些寬大,滑落在白玉般的手臂中處,輕輕的搭在顧南成的身上,一條小腿也是不安分的纏著顧南成的腰身。

    顧南成輕輕笑笑,等到解決了岳王,他們要幹些什麼呢?是不是每天都會這樣快活?回想初次見面,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勇氣決絕,雖然冷淡,卻是有些狂妄自大,竟然敢向他挑戰,不由自主的便留意了她。

    直到那次深陷群狼之中,他才真正的震撼,他看似悠閒,手心處卻因著她的做法惱出了不少的冷汗,想來,那時的他便動了情吧,情之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忽然,他的眼神暗了下去,嘴角扯出一絲諷刺,像是受傷的孩子,生死相許?還是不要的好。也許他活不了那麼久了,可是他的寶貝要怎麼辦呢?

    不知是氛圍過於沉重,還是因為感覺到了男子的傷悲,葉慕靈長長的睫毛輕顫後,便睜開了睡眼,因著初醒,還帶著幾絲迷濛,不如平日裡的清亮,帶著霧氣,像是勾人的貓咪。

    「你怎麼醒了?」葉慕靈安靜的靠在男子的身旁。

    顧南成側過臉,溫柔的沖女子笑了笑「你在我身邊真好。」

    葉慕靈淺笑,她知道他有多不安,也知道這殘忍的表象下有多麼的脆弱,主動遞上了雙唇,淺啄了一口「別怕,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顧南成像是個滿足的孩子,用力的摟了摟懷中的女人,半響臉紅著蹦出一句「我想吃饅頭。」

    葉慕靈臉色一囧,卻是裝作沒聽見,再次閉上了眼睛,顧南成倒好,不斷的對著她的耳朵輕吹著熱氣,葉慕靈的耳朵慢慢的渡上了一層柔嫩的粉紅色,嗔怒的看了眼顧南成。

    顧南成將她舉到自己身上,讓她摟住了自己的脖子,摁著她的小腦袋,靈活的舌頭便滑了進去,溫柔的探尋著女子的芬芳,不住的允吸,仿佛甘露。

    就在大手剛剛解開女子腰帶的時候,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顧南成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周身的戾氣一下子便噴灑了出來「滾!」

    門外的銀珠一個得瑟,本來叫出口的一聲小姐七扭八拐的變成了顫音,調調很是奇怪。

    葉慕靈慌忙起身,對著門外喊了句「銀珠,進來。」仿佛藉此來逃脫顧南成的魔掌。

    銀珠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便知道自己已經僥倖存活了,端著熱水盆和絹布,推門而入。

    葉慕靈坐在床里,並沒有拉開帷帳,被顧南成解開的褻衣里是一隻紅艷的肚兜,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的美圖,透漏著無盡的風情。

    銀珠自然不會蠢到在掀開帷帳,只是輕輕將水放在了桌子上。

    顧南成氣的不輕,見著自己的寶貝坐了起來,突然生出一絲壞笑,也坐起了身來,大手直接滑進了女子的肚兜,再次堵住了那張小嘴。

    葉慕靈瞬間漲紅了臉,自己的丫頭還在外面呢,他竟是這般,一定是故意的,葉慕靈強忍著發出嚶嚀聲來,想吩咐銀珠出去,不曾想卻是微微一張嘴,發出的便是嚶嚀聲來,更是不敢再開口。

    銀珠站在外面輕喊了聲小姐,卻是沒有得到回應,是以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再次輕喊了一聲後,依舊沒有回應。

    就在銀珠想要上前的時候,顧南成放開了葉慕靈,轉戰那小巧精緻的耳垂,葉慕靈重重的吸了一口氣,「什麼事?」

    得到回應的銀珠這才安了心,卻是不敢再上前,只好開口道「小姐,顧芷若死了,今早發現的。」

    葉慕靈身子一愣,可男子卻是沒有一絲驚訝,一絲不苟的挑逗著她,葉慕靈狠狠的擰了他一下,卻見他在她耳邊道「娘子,你說要是丫鬟掀起這帷帳看見我們在。會是什麼反應…」

    葉慕靈已經從臉紅到了脖子根,趕忙吩咐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顧南成看著好笑,她想看他還捨不得給看呢,不過逗逗這個一向冷淡的女人真是開心極了。

    銀珠出去後,葉慕靈一把推開顧南成,光著腳下了床,地上是厚厚的純白色絨毯,絲毫不會覺得寒冷,顧南成無奈的嘆了口氣,哎,美色禍人啊。

    下床後,一把將葉慕靈抗了起來,不理會她的抗議,將她放在了床上,嘆了口氣,蹲在地上開始給她穿起襪子。

    打點妥當後,兩人也都正經起來「走吧,去看看,這顧芷若死的還真是時候。」

    兩人手挽著手一起走到了顧芷若的住處,卻發現早已經圍滿了人,岳王和岳王妃都神色不定的站在其中,看著被抬了出來的顧芷若,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見著世子和世子妃前來,僕人連忙讓出一條路,岳王回頭便看見葉慕靈正拉著顧南成的手向他走來,神色之中似乎儘是嘲諷的意味,這不由得讓岳王生出一股子怒火來,回頭看了看同樣震驚的岳王妃,氣惱的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死的不是葉慕靈,而是顧芷若,岳王的眼珠里仿佛浸yín出了毒水,損兵折將依然除不去一個葉慕靈!

    「爹,娘,發生什麼事了?」葉慕靈輕輕開口,似乎生怕驚擾到誰。

    岳王妃看著葉慕靈臉色也有些慘白,她究竟是什麼時候發覺的,剛剛她仔細查看過了,顧芷若手上的那隻雕花瑪瑙手鐲分明是她送的那隻,也就是帶著蠱的那隻,而葉慕靈手上的那隻卻只是普普通通的手鐲罷了。

    越過岳王妃的身影,葉慕靈看見了前面的顧芷若的屍體,不得不說,著實有些噁心,整個人仿佛被吸成了干,皮膚都是皺巴巴的仿佛沒有一點水分,瘦的可怖的手腕上帶著一隻很大的雕花手鐲,鮮紅異常,仿佛注入了鮮血,晃蕩的戴在她的手上十分驚悚。

    葉慕靈心下瞭然,原來這手腕暗藏這樣的玄機,不得不說,岳王妃心思毒辣,不經意送出手的東西竟然是如此厲害的催命魔咒,看著顧芷若的樣子,想來是一點點被吸乾鮮血才變成的吧,這岳王妃還真是了不得呢?只是看見自己沒死,怕是要失望了吧。

    「姐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葉慕靈做出傷感的樣子,輕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都是在忙活著顧芷若的事,打點一番後,終於傳到了梅側妃的耳朵里,大著肚子的梅側妃連忙趕來,可是岳王卻是懼怕驚了胎,如論怎樣都不讓梅側妃看顧芷若最後一眼,一場生死離別的悲劇在此上演,顧芷瓊倒是沒有受到阻攔,結果瞧見的時候差點把三日的飯食都吐了出來,慌慌張張的離去了。

    過場後,葉慕靈便離開了,顧南成則是有事便出府去了,葉慕靈看了看手上的紅鐲子,帶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取下來了,她都嫌膩味了呢。

    第二日岳王妃見著葉慕靈的時候,發現她的手上儼然已經換成了一隻帝王綠的鐲子,泛著清脆的螢光,比起紅色,多了一份生機。

    果然,她是知道的,知道手鐲有問題,她怎麼會蠢到以為,葉慕靈和尋常人家的媳婦一樣,看見婆婆賞賜的傳家寶說什麼都會戴在身上,甚至妄想明目張胆的賞賜最是不能拒絕,葉慕靈也無法不戴這種想法。

    想她既然可以調換一隻,葉慕靈又怎麼會想不到呢?

    岳王妃沒由來的感覺自己老了,竟然越來越沒有信心,不由得打發了葉慕靈離去。

    葉慕靈回到南苑的時候,安靜的坐在梳妝檯前,一言不發,這顧芷若死的還真是時候,思慮片刻後找來了綠裳,吩咐了什麼。

    隔日,京都的街頭巷尾都開始流傳著岳王府的二小姐抗拒嫁給通州刺史,是以服毒自殺。

    很快,消息瘋傳入了乾帝的耳朵,乾帝的神色陰鬱了很久,好好好,好一個岳王,竟然這樣來違抗朕的旨意。

    在乾帝看來,這件窸窣平常的事情實則非常的不平常,自己剛剛賜婚這顧芷若便死了,可不是岳王在向自己抗議,變著法子違逆聖旨,甚至以死來駁了他的面子。

    這讓天下百姓聽了去,還不以為乾帝是個棒的鴛鴦的可憎皇帝,更是岳王對皇權的一種不尊。

    皇帝賜婚那是何等的榮耀?可惜當事人並不領情,甚至以死明志,這真是又結結實實的打了乾帝一巴掌。

    因著接連兩事,岳妃的多日努力又付諸東流了,岳王府雖然沒有再次被打壓,可是看狀態似乎很久都難以恢復。

    岳王的心裡像是被撒上了一抔黃連,要多苦有多苦,而府里卻是暫時沒有能夠讓他撒氣的人,更是讓他火上澆油!

    一切都變得很安寧,岳王府內顯得有些低沉,葉慕靈卻在偶然間發現了梅側妃的寶貝兒子同岳妃的大丫頭有些勾勾搭搭,不知又中了什麼圈套。

    兩個月後,梅側妃終於臨產,順利誕下了一個兒子,岳王陰鬱許久的臉色終於好轉,認為這個兒子將會是個轉機,畢竟它能為他帶來梅大將軍所許諾的籌碼,這不禁讓岳王有些慈愛的抱了抱懷裡嬰兒,似乎很是歡喜。

    葉慕靈和顧南成就那樣站在那裡,輕聲的道賀,顧南成的心裡卻在想,小孩子什麼的最討厭了,有了孩子,就會跟他搶靈兒,還是不要的好。

    葉慕靈則是有些羨慕,自己的師父說自己的體質實在是過於偏寒,不知究竟是為何所致,只是很難有孕,這不禁讓她有些沮喪。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來,在岳王耳旁輕聲說了些什麼,岳王眼神一亮而後吩咐道,「快,請到後廳備茶。」

    管家似乎鬆了口氣,擦了擦汗便小跑著離去,岳王則是抱著嬰兒喜不自勝。

    葉慕靈和顧南成對視一眼,而後不再做聲。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岳王開口吩咐道。

    眾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葉慕靈立馬找來了綠裳「可知剛剛那管家是何事找岳王?」

    綠裳點了點頭,輕聲道「剛剛有一個道士裝扮的人出現在王府後門,說了些什麼後,小廝便找來了管家,管家本是十分驚恐,可道士又對著管家說了些什麼,管家便小跑著稟報岳王去了。」

    顧南成開口「可知說了些什麼?」

    綠裳眼神清亮「似乎是和梅側妃剛剛誕下的孩子有關,還提到了岳王的大業。」

    大業?孩子?有這兩點就夠了,這道士似乎也是個所謂的會算命的,大概是說了什麼梅側妃的這個孩子會對岳王大業有幫助,這麼一想,葉慕靈頓時明白了,當初那個和尚見著自己後,岳王便突然轉了態度,不顧一切的想要殺了自己,大概就是因為和尚說了自己將會阻擋他大業一類的話。

    不過雖然是被人收買,可是很不幸的卻是說對了。

    岳王的膽子倒是大,道教的人也敢請進家裡,豈不是自尋死路,乾帝一直推行佛教文化,認為佛教關乎三世因果,卻對道教的無為而治,道法自然頗有牴觸,甚至在發生過兩次道教引發的叛亂後,一力打壓道教,所以道教對於大乾人來說,實在是一個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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