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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7:24 作者: 顧南煙
    見著岳妃沒有出口責罰,吳敏殊當即跪在地上請求責罰,吳敏殊的膝蓋跪在了摔碎的紅玉石上,漸漸滲出了血跡,好不可憐「娘娘,雖然妹妹不小心將這琉璃盞打碎,但是我也是有責任的,若非我沒有及時退讓,妹妹也不會這樣不小心的。嘜鎷灞癹曉」

    吳敏殊句句把錯誤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卻可謂是一點道理都沒有,實在是讓人聽不出她到底有什麼過錯,反倒是句句都指出了葉慕靈打碎琉璃盞這一事實。

    岳王郡主可不願意失了這麼個好機會,只覺得這吳敏殊是多管閒事,當即一把把她抓了起來,甩到一邊去「你為她開脫什麼,既然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任是你想為她頂罪,也是不可能的!」

    吳敏殊被甩開來到地上,眼色不著痕跡的深了深,遂即做出的了委屈的樣子,一副想要幫著葉慕靈,卻不敢開口的樣子,好不可憐。

    葉慕靈見此,自然是和善的上前將她攙扶起來「姐姐,你的好意妹妹心領了,只是姐姐切莫為此傷了身體,否則妹妹該是心中有愧了。」

    說著,葉慕靈將她順勢攙扶到自己的座椅上,沒辦法,誰讓這是離的最近的的,是以這樣做卻是最和情理的。

    岳王郡主看著這一幕,有些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開口,雖然說她一向看葉慕靈不順眼,可這個吳敏殊也不是個好東西,整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也不知是裝給誰看的。

    同時,她也想看看,這椅子到底是怎麼了,若是那個奴才真的失職,自己一定要他好看!

    吳敏殊一手扶住椅子邊上的小桌,一手扶著腰身,看起來似乎剛剛摔的不輕,慢慢的坐了下去,雖然慢,可這一坐,卻是實成的很,葉慕靈剛剛鬆手,轉身走到琉璃盞掉落的地方處,便只聽見「嘎吱!」一聲,毫不溫柔的吳敏殊的椅子裂了開。

    椅子的後腿似乎是被人削去了兩段,登時,吳敏殊整個人都向後仰去,雙腿高舉,整個人後翻了下來,岳王郡主眼神篤定了許多,看來這個椅子沒問題,倒是葉慕靈詭計多端,居然躲了過去。

    其他本是等著看葉慕靈好戲的人也是一愣,而後拿著絹帕捂著嘴止不住的偷笑起來,這笑聲,讓吳敏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屈辱。

    吳敏殊的臉幾乎在倒下去的一瞬間便綠了,她苦心營造的形象一下子就這樣毀了,不僅如此,今日更是讓她丟盡了臉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是吳敏殊怎樣聰明,一時間也是沒有法子來化解這樣的尷尬,慌忙起身後,連忙跪在地上「娘娘恕罪,敏殊失宜。」

    吳敏殊現在的腰身可是極疼的,雖然說女兒家的身子軟,可是正是因為軟,被那木椅咯著,那才叫疼,吳敏殊對於這樣的疼痛倒是能忍了,只是這丟了的面子卻是讓她咬牙切齒的!

    吳敏殊跪在地上,豆大的淚珠絲毫不需要醞釀,就滑落了下來「娘娘,敏殊一向與人為善,不知是誰竟然要這樣為難敏殊,若是有人怨恨了敏殊,敏殊願意賠罪,只是不希望有人會這樣羞辱敏殊,這讓敏殊今後還如何做人…」

    眾人雖然開始確實是看著吳敏殊的笑話的,但是因著吳敏殊這率先呈現出弱勢的一面,所以眾人倒是少了些幸災樂禍,若是此時吳敏殊氣急敗壞,失了理智,那麼只會讓眾人真正的看她笑話,而她的話一出口,眾人不由自主的轉移了注意力,開始研究起究竟是誰要讓這個壽康侯府的新貴出醜。

    當然,最值得懷疑的就是扶著吳敏殊坐下的葉慕靈,只是,這座位本就是葉慕靈的,難道說是有人要害葉慕靈,陰差陽錯的害了吳敏殊,還是說這就是葉慕靈設計的,目的就是害了同為侯府嫡女的吳敏殊?

    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疑問,葉慕靈卻是也忍不住誇讚了一下吳敏殊,本是想著給個小小的警告,只是沒想到這吳敏殊竟然不惜拉下面子,非要追查到底,若是尋常人家的,一定會覺著折了臉面,走到角落,不再言語。

    岳妃娘娘的目光在在場的每個人身上掃過,在岳王郡主的身上稍作停留,她知道是誰幹的,也知道她這是要對付誰,只是,她也沒有想到,這個葉慕靈竟然這般了得,將來南城若是將葉慕靈娶回府。她和岳王要是操控起來,怕是難啊。

    再加上葉慕靈並沒有表現出對自己這個未來婆婆有什麼討好的意味,是以,這樣難以拿捏的女子岳妃並不是十分看好的,相反,那個吳敏殊也是個有心計的,卻是對自己極為恭順,再加上比起葉慕靈似乎要差上一些,所以她倒是比較看好吳敏殊的。

    岳妃緩緩開口「今天這座椅是誰負責的,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卻不知道,這豈不是再打本宮的臉!」岳妃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嚴肅,充滿著怒意!

    而在場的沒有幾個傻子,聽著岳妃娘娘的意思便是想要不了了之了,吳敏殊握了握袖子裡的拳頭,心中恨不得把葉慕靈給撕爛,她敢肯定,這件事肯定是和她有關係的,不過,吳敏殊還是開口替那置辦桌椅的奴才求情「娘娘,都是敏殊魯莽,竟然在娘娘面前胡言亂語,想來,那置辦桌椅的人卻是無意的,還請娘娘不要責罰了才是。」

    岳妃點了點頭,如此,本宮便賞給你海棠金枝步搖一柄,亦是上好的佳品,權當為你壓壓驚了。

    旁人聽得這不免覺得岳妃小氣,可直到桂嬤嬤將它拿了上來,這才晃暈了眾人的眼睛,那不是簡單的一隻金海棠,而是一簇紮成堆,朝著四面八方開的滿堂的海棠,耀眼的讓滿堂的珠寶黯然失色。

    眾人不禁開始嫉妒起來,全然不顧剛才吳敏殊的失態,只想著若是自己能摔上這麼一跤,便能得到這麼一隻步搖,那麼可真是值得了,一個個都恨不得自己是摔跤的對象。

    葉慕靈不動神色的看著面前的一幕,這個吳敏殊,還真是不簡單,岳妃要維護岳王郡主,所以斷然不會去追究,而所謂的奴才不過是代人受過,若是吳敏殊執意要求岳妃罰了她,岳妃必然會心中不痛快,反倒是得罪了岳妃和她身邊的心腹。

    而今,吳敏殊反倒因著這一跤,得了岳妃的寵愛,這便足夠讓吳敏殊顯赫一時了。

    沒有人看見,之前所謂的被葉慕靈打碎的琉璃盞,正安然的端正的立在地上,瑩瑩的發著淺淺的微光。

    吳敏殊再次將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娘娘,敏殊打碎了您的心愛之物,怎能接受您的賞賜呢!」

    岳妃嘴角浮起一絲淺笑「這本就不是你的錯,你何必自責,身上有傷,還是快起來坐回去。」岳妃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容抗拒。

    吳敏殊只好擦綠擦眼淚,一副嬌弱之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祖母,這琉璃盞可是您的心愛之物,你可一定不能輕易饒了那打碎之人。」岳王郡主繼續煽風點火。

    岳妃那嫵媚的眼角微微上揚,透漏出一絲威嚴,這是一個女子久居高位的氣場,岳妃的目光牢牢的盯著葉慕靈,似乎在等待著她給出一個說法。

    岳王郡主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葉慕靈,我倒是要看看,這次你要怎麼逃脫!

    葉慕靈微微行了一禮,彎下腰身,上前撿起了之前的托盤,岳妃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這個小小的女子太難捉摸,淡定從容,面不改色,她可不能輕易在婚事沒有定下來之前便撕破了臉面。

    眾人都被葉慕靈的身形吸引,只見她的素手從滿地破碎的玉盞中端正的拿起一個杯盞,眾人起身看去,不正是那橘紅色的琉璃盞。

    沐王郡主率先出聲「呀,那不是琉璃盞,竟然還是完好無損的呢!」

    這一事實,同時敲在了岳王郡主和吳敏殊的身上。

    怎麼可能,怎麼會?難道這個葉慕靈的運氣當真就是那麼好?兩人不禁要咬碎了銀牙,這一口血卻是要吞進肚子裡的。

    岳王郡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沒有形象的撲上前,卻見,那托盤中乾乾淨淨,端端正正的立著一個琉璃盞,眼珠子不禁都要瞪了出來!

    岳妃的眼色不禁一緊,看來這個葉慕靈果真是有兩把刷子,自己也不能輕易表現出決定的態度。

    不想,葉慕靈繼續開口「岳妃娘娘,琉璃盞安然無恙,想來到底是珍貴的東西,不甘與普通的紅玉為伍,所以才會打翻這托盤,自己安然無恙,的確,也只有這琉璃盞才配得上娘娘,其餘的玉石自然是不匹配的,所以只有這琉璃盞才配娘娘的身份,因此,還望娘娘不要責怪,慕靈不小心打碎了其他的玉石。」

    岳妃娘娘心中不禁拍手叫好,這個葉慕靈的心思還真是快,於是,岳妃娘娘笑的開懷「說的好,你也不必介懷,那些本就是本宮自己配上的,不是珍寶非要充作珍寶,當真是自取其辱,這也怪不得你。」

    這一番話說的別有一番韻味,在場的人不禁一個個斂了心神,不敢在多做她想,一時屋子裡倒是也安靜了不少。

    原來,在岳王郡主在身後推葉慕靈的時候,葉慕靈已經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看著吳敏殊伸手把桌子上的托盤推到地上,而後,岳王郡主迅速收回腳,然後吳敏殊也馬上開口,指著葉慕靈打碎了琉璃盞。

    只是,沒有人注意道,勉強站穩的葉慕靈當家便伸出了腳,眼疾手快的在眾多散落的杯盞中找到了琉璃盞,而後,一隻腳迅速抬起,接住了琉璃盞,琉璃盞平穩的落在了葉慕靈的腳面上。

    之後,葉慕靈趁著無人注意,以極快的速度輕輕的將杯盞放到了地面上一個不顯眼的地方,也就是挨著之前桌子的桌子腿處。

    再加上葉慕靈之後的說辭,這一過錯,便被葉慕靈的靈巧的心思給說活了,不僅沒有得罪岳妃,反倒是不著痕跡的把岳妃誇讚了一遍。

    「賞!」岳妃看起來似乎是十分高興的,至少樣子上對待在場的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讓人感到偏頗。

    桂嬤嬤再次端上來的是一架古琴,紅玉做頭,是一隻火紅的鳳凰,見之欲飛,氣勢凌厲,讓人心動。整個琴身也是上好的紅木,雕工精湛,宛若天成。

    「早就聽聞慕靈丫頭琴技一絕,是以,這把鳳頭琴便送予你,還望你不要辜負。」岳妃妖嬈的臉頰慈眉善目,讓人都覺得這岳妃比起秦妃要和藹上許多。

    葉慕靈謝恩後,岳妃已經讓人布置了新的座椅,葉慕靈便也落座了。

    只是,這一賞賜,便可吳敏殊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丟了顏面壓驚用的,一個卻是打碎了玉盞反而得到的獎賞,這孰優孰劣,一下子便在眾人的心中有了定數。

    岳妃娘娘再度開口「過不了幾日,便是宮中的宮宴了,戒時還望你們好好準備,不要丟了各自的顏面。」

    「是,娘娘放心,臣妾等自然不會讓娘娘失望。」眾女子均起身行禮,想必,到時是少不了一番明爭暗鬥的。

    岳妃點了點頭「你們也知道,這次宮宴的目的是什麼,其中本宮最關心的便是為我那孫子,也就是岳王世子選妃,那孩子頑劣,始終不肯娶妻,唯一同意定下過的婚約,卻因那女子抱病而亡,終是也沒能成,無奈皇上縱容,便一直拖到了今日,是以,這也算是本宮最為關心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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