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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7:24 作者: 顧南煙
看著懷抱葉慕靈的浮生,岳王世子紅了眼,忍著身體的劇痛,像一頭猛獸一般聲嘶力竭的嘶吼著,詭異異常。
明月高懸,在這圓圓的明月餘暉之下,一名白衣男子仿若羽化登仙般的抱著同樣一名容顏絕色的女子,仿佛是塵世之外的仙人,男子那清澈慈悲的雙眸,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化,而兩人的對立面,一身夾雜著妖艷紅色的黑袍松松垮垮的罩在一個妖精鬼魅般的男子身上,那通紅的雙眼仿佛能夠滴出血水,在這月圓之下,詭異異常。
不待兩人站定,顧南成再次出手,糾纏不休,招招狠辣,毫不留情,浮生躲避著落在一處房頂上,顧南成緊追不捨,不等浮生站定,一隻腳飛快的伸出,浮生再次一躍而起,顧南成閃身到浮生身後,化掌成勾,眼見就要刺穿浮生的背部,浮生卻機敏的側身而過,哪料,一掌為完,顧南成再次襲來。
浮生因著尚未站穩,又懷抱葉慕靈,所以只能同時伸出一掌,一黑一白,兩掌相對,是神魔的較量,浮生的內力極高,可終究不敵顧南成,雖說是顧南成在這月圓之夜毒發,但到底他的內力不全是正常途徑得來,所以兩人難免也就勢均力敵。
再加上浮生的忍讓和慈悲之心,相比起顧南成的滿身煞氣就差了許多,這對峙的一掌未完,顧南成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拽出浮生懷中的葉慕靈,緊緊的抱在懷中,而後迅速撤掌,再次發起猛烈的攻勢,雙腳狠狠的踢在了浮生的肩上,浮生重重的墜落到地上,看著空空的兩手,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浮生嘴角吐出鮮血,平靜的看著懷抱葉慕靈的顧南成。
顧南成殘忍的看著跌倒在地的浮生,眼中的狠辣一閃而過,周身的疼痛仿佛冒火一樣的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一大口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葉慕靈的白衣,而後迅速的帶著葉慕靈飛走了,葉慕靈回頭看了一眼浮生,詢問著浮生傷勢如何,浮生示意他無事。
雖說葉慕靈也只是問問浮生傷勢如何,可在顧南成的眼裡卻是兩人郎有情,妾有意,滔天的醋意蔓延開來,狠狠的圈起葉慕靈「你就那麼喜歡他嗎?就那麼關心他嗎?」顧南成聲音沙啞的嘶吼起來,卻還是捨不得弄痛懷中的女子分毫。
葉慕靈看著這個懷抱自己的男子,沒有理會他的發瘋,只是覺的他今日十分異常,周身滾燙,體態微紅,像是要冒火一樣,雙眼也紅的仿佛要滴出水一樣,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嘴角還有著剛剛的血跡,整個人看來似乎不太對勁。
顧南成抱著葉慕靈想要飛上自己剛剛所在的雅間,卻不料體內的疼痛蔓延至所有經脈,讓他不僅沒有飛身上去,而且是堪堪落地,若不是有著懷裡的葉慕靈支撐,定會摔倒在地。
金魔立即上前來「主子,你怎麼樣?」
葉慕靈的丫鬟也立即圍了上來查看她們的主子,卻見顧南陳壓抑著體內的痛苦,看著葉慕靈卻對她周圍的幾個丫鬟吩咐道「送你們小姐回府去!」
葉慕靈沒有聽他的,緩步走到他跟前「你怎麼了?」
顧南成看著她的目光充滿眷戀,儘量的讓自己的聲音放的平和而溫柔「無事,你先回府去。」
葉慕靈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了他幾秒,緩緩吐出一句「病了就去看大夫,不要逞強。」
顧南成勾起了嘴角,似乎只要她肯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他,他的世界就好像會乾坤顛倒,美麗的前所未見。
「好。」顧南成給出了簡單的一個字。
葉慕靈深深的看了一眼和剛剛的猛獸判若兩人的他,轉身離開了,卻被顧南成再次叫住「等等。」
顧南成吃力的撿起了地上的一隻花燈,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老虎,儘管如此,卻不失可愛「這個才像你。」說著將花燈的竹竿遞到了葉慕靈的手中。
葉慕靈握住他遞來的竹竿,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溫度,打量了幾眼這隻花燈,在顧南成的注視下,吐出了一句「母老虎嗎?」
顧南成臉上了表情立時僵硬起來,呆呆愣愣的,傻乎乎的,和那妖孽一樣精緻的皮囊很是不符,看的葉慕靈輕輕一笑,轉身離開了。
次日清晨,葉慕靈便被小廝傳喚到前廳,到達時卻發現眾人都在了,不知發生了何事,再看鎮遠侯,臉色極差,明顯壓抑著怒火。
這幾日,母親離家,父親的脾氣是越發的暴躁了,真不知今生今世父親和母親的前路是怎樣的。再看父親,神智雖然還算清晰,可昏睡之相畢露,想必是劉姨娘的藥膏所致。
待到眾人都坐好,鎮遠侯奮力的一拍桌子,驚的眾人一個得瑟「書房裡的古籍丟了不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鎮遠侯一雙不再清透的眼睛,一個一個的掃視著在場的眾人,半響,見無人做聲,再次呵斥道「怎麼?沒有人知道嗎?」
趙姨娘的嘴唇不自覺的輕顫起來,不就是幾本破書嗎?老爺這次怎的發這麼大的火?不行…她才剛得到管理後院的權利,可不能因為這件事壞了前路。
葉慕靈輕輕的看了眼糾結萬分的趙姨娘,很是無奈於她的愚蠢,就在前兩日,因著葉展鵬要進入沐府學堂,所以大力的討好秦氏公子等人,自然,這銀錢就少不了的,可葉展鵬哪裡有那麼多的銀錢,只好問趙姨娘要了,所以趙姨娘這個蠢貨只得頻繁的去販賣古籍,偏生她一摞一摞的去販賣,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來人,把看書房的小廝給我帶上來!」鎮遠侯怒氣沖沖的吩咐著,看來,他在葉唐氏那處積聚的火氣,依然無處釋放。
小廝有兩個,被帶上來的時候都顫顫巍巍的,「奴才給侯爺請安。」
葉慕靈看著地上的那兩個小廝,很輕易的便分辨出來那個看起來滑頭的小廝就是自己買通的人。
「說!書房內的古籍怎麼丟的?是不是你們監守自盜!」鎮遠侯呵斥道。
「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兩小廝連忙求饒。
趙姨娘一看,生怕小廝把自己給招供出來「老爺,我看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做出這等事來,是不是什麼人出入書房…。」
趙姨娘就按照當初的想法一樣,企圖讓葉慕靈來背這個黑鍋,畢竟除了老爺,只有她才能隨意進出書房,這是明面上擺著的事情,趙姨娘全然不顧葉慕靈曾經是否對她有恩,只盼著自己能夠儘早脫身,說著還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葉慕靈。
鎮遠侯順著趙姨娘的目光看向葉慕靈,心中不是很相信,自己的這個長女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啊,葉唐氏給她的銀錢堪稱絕對的大手筆,所以她不會為了錢把古籍賣掉,若說是喜歡看書,自己已經允許她隨意出入書房,也沒有這個必要,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女兒有什麼理由要這樣去做。
是以鎮遠侯搖了搖頭,看的趙姨娘心裡這個急,怎麼辦?怎麼辦?這;老爺怎的這麼相信葉慕靈呢?
劉姨娘仿佛察覺到了趙姨娘的異樣,立即勸說道「老爺,咱們還是不要胡亂猜測,免得冤枉了好人,不管是誰,總是要經過這兩個小廝才能進去書房,咱們再好好問問吧。」
劉姨娘一方面因著要打壓趙姨娘,所以為葉慕靈開脫著,另一方面,她要在鎮遠侯的面前充分的展示她的管家之才,只有讓這個觀念深入鎮遠侯心中,以後她要扳倒趙姨娘這個蠢貨才會更加容易。
鎮遠侯深覺劉姨娘的話有道理,再次詢問兩個守門的小廝「若是你們現在招供,本侯爺承諾對你們從輕發落,若是你們嘴硬到底,就不要怪本侯爺家法伺候。」
兩名小廝立即不停的磕頭「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啊」
而葉慕靈之前買通的那個小廝卻似有有意無意的看了趙姨娘一眼,這一眼恰巧落入了鎮遠侯的眼裡,鎮遠侯摸了摸手上的翡翠扳指「來人,那他們拖下去給我打!打到他們說為止!」
那小廝一聽立時掙扎著「老爺,老爺,奴才說,奴才說,是趙姨娘是趙姨娘指使的啊…」
趙姨娘一聽,立即站了起來,雙眼瞪的渾圓,嗓門很是大「你這個狗奴才,你胡說些什麼?說,是誰指使你污衊我的!」
趙姨娘的氣極敗壞讓鎮遠侯大發雷霆「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轉頭問小廝「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
「回老爺,趙姨娘給了小的二十兩銀子,讓奴才給她開門讓她偷古籍,奴才本想這少了幾本便少了幾本,想必老爺也不會發現。可沒想到,趙姨娘變本加厲,小的本不想再做了,可趙姨娘卻威脅小的說若是小的不繼續做,便告發小的偷賣古籍。」那小廝一副很是懼怕趙姨娘的模樣。
趙姨娘氣極「你這個狗奴才滿口胡言,老爺,你可不要聽信她的片面之詞啊!」趙姨娘焦急的擋住那小廝,站在鎮遠侯的面前。
鎮遠侯怒視著她,讓她閃開,而後繼續詢問「這只是你片面之詞,本侯怎麼相信不是你自己賣了古籍而陷害趙姨娘呢?」
那小廝機靈的答道「侯爺,趙姨娘第一次販賣古籍,那買家還是奴才給找的呢,除了第一次,之後都是趙姨娘自己去賣的,奴才可以找到那買家,他一定會證明是趙姨娘做的。」
小廝說的條理分明,而想必找到那買家便會證據確鑿,看來此事就是趙姨娘所為!
鎮遠侯看著趙姨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姨娘慌忙的跪下「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臣妾這都是為了…。」
鎮遠侯可沒功夫聽趙姨娘找理由,命人將趙姨娘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並發了每月的例銀,想必沒了銀子,趙姨娘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小廝則被打三十大板,逐出侯府。
鎮遠侯之所以對趙姨娘處罰的如此之輕,實在是無奈之舉,若是罰的重了,這後院之事便無人料理,所以只能先是小懲大誡。
葉慕靈算是心滿意足,一切都在按著她的計劃走,雖然父親沒有重懲趙姨娘,但是因著這一事,趙姨娘卻會失寵,憑白的只占著一個管家的權利,如此,她只要稍施恩惠,趙姨娘便需要仰仗於她。
葉慕靈的手段總是這樣的不溫不火,不動聲色,甚至常常讓人看起來,會覺得她身處敗局,但是只有懂得她這個人的才會明白,她是那種溫溫和和把你推下地獄底端的人,事事平和,卻也事事誅心。
趙姨娘被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劉姨娘自然不會放過這場好戲,而葉慕靈也樂的去做這個好人,於是幾個女人便已一同來到了侯府的後院,不同的是,趙姨娘是被拖著過來的。
當趙姨娘被按倒在木椅上,侯府的下人開始施打那二十大板,只是兩人下手很輕,有著故意放水的成分,劉姨娘卻不幹了「你們這是做什麼?故意放水嗎?小心我回頭稟告老爺,回頭剝了你們的皮。」
兩個奴才面面相覷,這可真是讓他們難做啊,現如今趙姨娘管家,得罪了她他麼肯定沒好果子吃,而劉姨娘又正得寵,還有了孩子,他們這是得罪誰都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