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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5:50 作者: 蘇佑蓁
凌江拿到前面看清字:剝了皮去內臟的兔子肉,約二十斤,市價,要嗎?看了擦掉。
哦,原來昨天同桌問自己城裡缺什麼是這個意思,誒,同桌寫的字有勁了,可以啊。
凌江用橡皮擦掉字,拿出鉛筆寫下:要!!!都要!你打的?
把本子推回給張彧,張彧拉過來又在下面寫:是,錢和布票,工業票,一個人帶上秤,一點鐘左右在城隍廟後面樹林裡。
凌江回:好!!!
語文,數學,政治,物理四門功課,除了語文,其他學得不易,不過張彧卻沒想要放棄學業,上學多好啊!
可惜今年初二,七月畢業,高中再上兩年,就不能再上了。
中午放學,在教室里吃了幾個蒸餅,張彧去了城隍廟旁邊的樹林裡,先去樹木茂密的地方喝下兩碗蛇湯,兩小節肉。
吃完了,出來在靠外邊位置,放出裝兔子肉和裝內臟的小竹筐。
沒等太久,凌江是一個人來,拿一桿秤,一個麻袋,他見到竹筐里的兔子肉,眼睛更亮了,提起一隻轉著看,非常新鮮,很好!
他看旁邊筐子裡的東西說:「真不錯,這內臟要拿去黑市賣?」。
張彧說:「送你,搭頭」。
凌江心說,好大的搭頭,真大方,這個清理出來,用酸菜和辣椒炒炒,賊香,看這份量,能炒好多盤。
純兔肉和帶毛帶內臟的價不一樣,但也比不上帶肥的豬肉,兩人商定了八毛一斤。
「二十三斤八兩帶框」,凌江秤後說,他頓了一下,又說:「十九元四分」。
算得真快,張彧說:「竹筐重量除掉了嗎?」。
凌江看著內臟說:「同學,你太實在,這麼多內臟,抵上多少個竹筐重了,內臟我收了,做好明天給你帶一飯盒中午吃」。
看同桌那模樣,在家裡肯定吃得很差,家裡人多,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唉。
張彧:「好」,那自己就不客氣了。
凌江拿幾張布票工業票來,抵了些錢,張彧換到十五元和幾張布票工業票,接過錢和布票,這差不多是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張彧好奇拿紙錢看了又看,十元的,兩元的,一元的。
凌江把兔肉筐塞麻袋裡,又從旁邊揪了些草放內臟筐上,看同桌那模樣說:「你沒拿過錢?不是吧?」。
張彧:「見過,交學費時拿過錢」。
凌江無語。
張彧看夠了,把錢收好說:「我去供銷社」,拿起書包和長棍抬腳就走,凌江提了麻袋和小竹筐從另一個方向走。
張彧到了供銷社,把布票和錢捏手裡:「搶杆出政權,同志,買雙我合穿的布鞋」。
售貨員大姐看張彧手裡的長木棍,又看他書包,暗暗咽口水,伸頭看一眼他腳上,拿出一雙布鞋,指著一個地方:「那裡付」。
張彧付了錢票,拿了布鞋出門,在角落把新布鞋換上,走兩步,售貨員眼神不錯,剛好合腳,也舒服,把爛布鞋就地扔了。
轉身再進供銷社,買鹽,點火方便的火柴,針線,林三丫連一根針都沒有,鉛筆,練習本,售貨員見張彧手裡木棍,拿東西很利索,也不是平時的晚娘臉。
買了東西,張彧去新華書店,買下新華字典,去郵局買兩個信封,找個偏僻地方把一部份東西收起,回學校上課。
下午第一節 課上完,張彧拿出字典查不確定讀音的字,查兩個字,深覺得這字典太好用,怪不得要兩元錢。
下午放學,學生們三三兩兩走出校門,凌江提著書包,腳步輕快地回家,經過一處拐彎,聽到一處說話聲音停下腳步。
「程帆,我跟你說,大飛他們跟著大良去堵三家裡那個在部隊當官的兒子,他們膽子也太大了」。
「他們覺得那人不管兒子,打了就打了」。
三家裡,部隊當官,長木棍,凌江腦子靈光一閃,拔腿就向派出所方向飛速跑去。
作者有話說:
第7章 痛!!
農曆四月初下午四點多的陽光正好,微風拂面,路邊野花爛漫,野峰飛舞,舒坦得張彧嘆出一口氣,此情此景,該賦一詩,可惜肚子裡沒多少貨,賦不出來。
換上新的布鞋,走路不再拖拖踏踏,而是輕快。
心情正好,如果走到轉彎處,沒有被一群混混圍著更好了,帶著木棍是為防萬一,沒想到對方真的來了。
張彧數了數,九個人手拿大小不一的木棍,真看得起他。
張彧淡淡看一眼趙大良和他的兩個跟班,再看其他面孔,沒有姓張的,有五個人陌生,不是他們三家裡大隊的。
「噗」,趙大良鼻孔撲出氣,抖著右腿,昂著頭冷眼看張彧:「狗東西,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多管閒事的後果」。
狗東西!張彧心想,那條右腿看著太不順眼了,就讓它斷了吧!
張彧不說話,輕蔑看他一眼,這一眼,高高在上,像看隨時能捏死的螞蟻,趙大良被張彧輕蔑一眼神激得腦子熱氣上涌,大怒,抬手大吼:「上,打他!」。
這九個人提著木棍就亂打,沒有任何章法,更不用說棍法了。
張彧揮動手裡長木棍,只打他們拿棍子的手腕,被打到的棍子瞬間掉下,另一隻手捂著疼痛的手腕呲呲地直抽冷氣,痛死人了!
吳大飛右手腕猛然間被抽了一下,頓時感到鑽心的痛,手裡的木棍馬上掉了,他左手捂著右手痛處,等痛感減輕,抬眼一看,眼裡浮現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