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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3:49 作者: 稚楚
昆城是個好脾氣,「劇本可不能改,戲裡面談戀愛算什麼回事啊,你倆戲外可以試試啊,年紀也合適。」
周自珩下意識想開口反駁,可想到趙柯說的話,又硬生生把話咽回肚子裡,想著宋念應該也會反駁,誰知宋念倒是大大方方把話一接,「我倒是不怕試,關鍵人自珩不知道看不看得上我啊。」
又把話拋到他這兒了,簡直是燙手山芋。周自珩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人參與了這場「逼戀」戲碼。
「看得上。」夏習清開口收斂了許多他在周自珩面前的輕佻,只剩幾分溫柔,但還是懶懶的,「周自珩說了,他以前喜歡過一個穿白裙子的小姐姐,你明天穿條白裙子,沒準兒這事兒就成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夏習清會拿這件事兒打趣,心裡越發不舒服。
周自珩原本長了張戾氣極重的臉,眉骨高挺眼窩又深,壓得一雙眉眼深邃至極,夏習清已經看慣了這個人對他笑臉相迎,也知道他其實是世界上最好的脾氣和秉性,現在也是難得見到他這樣臉色難看,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帶著刃。
夏習清倒是不疾不徐地端起酒杯,隔著桌子朝他揚了揚,笑著賠罪,「我都把你初戀的事兒抖摟出來了,你可別怪我,哥哥我也是操心你的大事兒。」
見他如此,周自珩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跟掉進了荊棘叢里一樣,無論怎麼躲都被扎得頭破血流,索性一了百了,反正他也不想繼續玩這種沒有結局的遊戲了。
一場遊戲玩到最後,總得分出個輸贏。
「怎麼會呢?」周自珩也笑起來,眼底的戾氣漸漸淡去,「不過那個不是我初戀,只是我單方面喜歡別人很多年,從來沒在一起過。」
「哦?」昆城也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女生能讓你單戀這麼多年。」
「其實我也只見過她一面,還是頭一次拍戲的時候,你要讓我說我其實也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只是我當時怕鏡頭,一直哭,哭得跑出了片場,遇到她了,她就安慰我一直陪著我。」每次說到這些,周自珩的表情都會不自覺變得柔軟。
這種下意識柔軟倒像是個倒刺,扎在夏習清的手掌心。
說什麼不喜歡她了,看來都是扯淡。哪個男人會忘了自己心裡的白月光白玫瑰。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宋念點點頭,「所以你後來一直拍戲,也是因為她?」
「一開始是的,我找不到她,就想著如果我一直拍戲,到所有人都認識我的地步,她會不會有一天在電影電視或者網上看到我,想起我就是那個男孩兒。就好像人們在夜晚抬頭,最亮的那顆星星一定會被記住。」
周自珩說著又低頭喝了口茶,「不過這個念頭我也放棄了,我覺得拍戲對我來說事實上是一種表達方式,有更重要的意義。」
說了半天,周自珩也沒有提自己變心的事。倒不是說出來破壞他痴心的形象,難以啟齒,只是他就是想梗著,梗著自己也梗著夏習清。
宋念聽得感嘆了幾聲,「真是好男人啊。」她喝了點酒,那張漂亮的臉孔上泛起紅暈,手腕搭上周自珩的肩膀,人也傾倒過去。
周自珩沒有推開她,他感覺到了宋念的頻頻示好,傻子也能感覺到,不然導演也不會替她說話。
女士香水的氣味令他暈眩,周自珩目光轉移到夏習清身上。
此時的夏習清顯然已經從初戀的話題里抽身,咳嗽了幾聲,又側過腦袋跟楊博說話,「你都沒吃多少,我給你剝。」楊博覺得不好意思,「別別別,你吃你吃。」
「我吃飽了,頭疼吃不下太多。」夏習清低頭認真剝蝦,兩叢又密又長的睫毛垂著,遮擋住眼睛。
耳邊是宋念和導演們的聲音,可周自珩的一雙眼睛就這麼盯著夏習清的手,那雙纖瘦又骨節分明的手,給自己畫畫的手,如今在給另一個男人親昵地剝著蝦。
「頭疼?」楊博也注意到之前夏習清一直打噴嚏,於是摘了手套用乾淨的手背抵上他的額頭,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做參照,「我覺得你有點發熱,是不是感冒低燒啊。」
夏習清搖搖頭,把裝著蝦肉的碗推到楊博面前,自己摘了手套扔在一邊,「吃吧。」
楊博笑得像個小孩兒,「謝謝~你真厲害。」
「那是,我吃蝦都可以不剝的,扔嘴裡直接吐殼。」
周自珩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後槽牙都要咬碎。
他覺得今晚純粹是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套。
夏習清是不會吃醋的,他其實根本都不在乎,嫉妒到發狂的人只有自己罷了。
一頓飯吃了倆小時,宋念又嚷嚷著去ktv,楊博在後頭開口,「習清有點發燒。」可他底氣不足,聲音也不大,沒人聽見,夏習清也抓了一下他的胳膊,「沒事兒,正好去ktv坐坐,別掃大家的興。」
其實他酒喝得有點多,加上重感冒,腦子昏昏沉沉,頭重腳輕。幾個人開了間中包,裡頭昏暗得很,周自珩一進去就跟服務員說多開幾盞燈,反倒被緊挨著他坐下的宋念調侃,「怎麼,你怕黑啊,這麼大一屏幕還不夠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