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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3:49 作者: 稚楚
儀式折騰完,幾個演員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做造型,夏習清的造型比較好做,剪剪頭髮再換套衣服基本就可以了,原本江桐的原型就是夏習清本人,連長期營養不良的蒼白膚色都是對應著的,連粉底都不用多上,就把唇色遮一遮就行。
可周自珩就麻煩了,先是要剪頭髮染頭髮,還得貼紋身貼打耳釘。第一天夏習清只有一場戲,在劇本里還是黃昏時候,需要等幾個小時。在這場戲裡從家裡出來的江桐遇到了幾個收保護費的混混,高坤路過替他揍了他們幾個人,這是兩個人在「跟蹤」之後的頭一次交流,很重要的文戲。
他們的造型室是之前在華安里租的一套房子裡,做好造型的夏習清離開化妝間來到造型間,在門口遇到了一個小麥色皮膚眼睛細長的男生,個子一米七五左右人看著很有活力,上來就主動跟夏習清打了招呼,「你好你好。」
被這個男生握住手搖了半天,夏習清忽然覺得他很眼熟,大概是演過什麼電視劇,可他也不看電視,或許是在微博上刷到過,應該不是像周自珩這樣的當紅演員,夏習清習慣性露出溫柔的笑容,「你好,我是夏習清。」
「我知道。我特愛看《逃出生天》!」男孩兒嘿嘿笑了兩聲,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太自來熟,鬆了握住他的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髮,「我叫楊博,那什麼,我在這裡邊兒演阿龍。」
夏習清很快反應過來,阿龍是這部戲裡一個配角,間接害得高坤患上愛滋的人血倒賣販子,「哦哦,你好你好,今天第一場戲就是你的,緊張嗎?」
「還真有點兒。」楊博的表情很生動,雖然長得不帥但一看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剛給夏習清弄完妝面的化妝師蘇姐又從化妝師拎著大包小包地走過來,見倆人站在造型室門口聊著,撞了一下夏習清的胳膊,「幹嘛在門口說話啊,進去啊,還有地方坐。」
「是哈。」楊博的東北腔一下子冒出來,夏習清也笑了笑,「那我們進去吧。」
一推門,夏習清就瞧見了周自珩坐在化妝鏡前的背影,他的頭被加熱帽給包住,估計正在染頭髮,一個男人正拿著刺青貼紙摁在他的左胳膊上,周自珩原本也側著腦袋看著自己的手臂,一聽見開門的聲音就抬起頭,發現夏習清和另外一個男生走進來了,他滿心滿眼都是夏習清,對著鏡子就沖他喊了一聲,「習清!」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周自珩很少會叫他的名字,所以夏習清有點不習慣,他沖周自珩笑了一下,楊博沒發覺他視線的轉移,問道,「那你們拍戲還回去拍真人秀嗎?」
夏習清收回眼神,「暫時不拍了,製作組找了別的藝人。」
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注,周自珩心裡不大痛快,但這個屋子裡這麼多人他也沒法發作,只能暫且忍一忍。
「別沾水啊自珩,等他干一干。」造型組請來的刺青師拿出一把小扇子給他扇著,這個場景有點兒怪異,一個刺青從手指連到脖子留著一頭圓寸的硬漢大哥拿著把粉紅色小扇子半蹲著在他跟前搖著。
「哥,這個你們做了多少份?」周自珩覺得不好意思,把扇子拿過來自己扇,刺青上的花紋很複雜,有火焰,有纏繞的花枝,如果仔細一點看,還能看到裡面藏著的一個蒼老婦人的臉,那是高坤的奶奶。
高坤是個留守兒童,媽媽在他一出身就跟著別人跑了,爸爸在廣州打工,他一直跟奶奶相依為命。奶奶對戲裡的高坤來說是最重要的親人。
「百來份呢,放心吧不夠後面再印。」
盯著身上的刺青,周自珩有些出神,他攤開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愣愣地問道,「哥,要是真的刺青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吧。」
「那不一定,得看圖案複雜程度還有面積了。」刺青哥笑了笑,「怎麼,想弄紋身啊。」
「沒,我就問問。」周自珩搖了搖頭,「我們這種職業不能隨便弄紋身,何況我爸也不會答應。」
「也是,上電視還得馬賽克。」
弄完刺青,周自珩的頭髮差不多也染好了,造型師阿傑領著他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頭髮沖洗乾淨,生怕弄花假刺青。
夏習清和楊博則是坐在沙發上互相交流著劇本,楊博家是哈爾濱的,渾身都透著股東北人的豪爽勁兒,拉著夏習清就跟親哥們兒一樣,兩個人交流完劇本又開始交流造型。
夏習清抓了一縷楊博頭上的黃毛,笑道,「最開始導演還說讓周自珩染黃毛來著。」
「是嗎?」楊博嘿嘿笑了兩聲,「他染肯定比我染帥。對了,你倆演了真人秀又演這部戲,關係應該挺好的吧?」
被他這麼一問夏習清還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他眼睛往邊兒上瞟了一眼,「還行。」
說出來還真是虧心。明明都是「負距離」的關係了。
「負距離」的實施者吹頭髮的間隙眼睛一直有意無意地往夏習清那個小角落盯,看著他又是撩別人頭髮又是跟別人談笑,心裡的火越發大了。
「OK啦。」造型師阿傑兩隻手放在周自珩的肩上,「自珩你還蠻適合這個發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