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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3:49 作者: 稚楚
周自珩有點想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觀察夏習清這件事似乎已經沖淡了逃出密室的迫切性。
完全看不見,手腳也沒辦法活動,夏習清只能用腳後跟輕輕地點著地,腦袋後仰,懶懶地靠在椅子上,也不說話,房間裡靜悄悄的,安靜得詭異。周自珩刻意地沒有發出聲音,明明自己也出於被困狀態,互相幫助才是上策,何況他們還是在錄節目,總不能一直這麼熬下去,可他現在只想看夏習清的笑話。
大概是因為他實在是壞透了,所以在周自珩的心裡,這樣的人活該被整一整。
一種替天行道的錯覺。
令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之前懶散到幾乎要放棄掙扎的那人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就那麼筆直地正對著周自珩坐著,仿佛黑布遮蔽之下的那雙眼睛可以透過屏障,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沒錯,就是「注視」著他。
周自珩皺起眉,他確信自己沒有暴露出任何聲響。
忽然,夏習清的腦袋歪了歪,嘴角揚起一個非常溫柔的弧度。
「幫我解開眼罩吧。」
不可能。他明明看不見的。
第7章 談判專家
聽到夏習清的話,周自珩愣了愣,雖然依舊沒有開口,但加快的心跳卻騙不了人。
他眼睛微眯了眯,看著眼前的夏習清仍舊這麼直直地對著自己,僵持了一會兒,他又開口詢問:「嘴被封住了嗎?那也沒關係的,能幫我把這塊布取下來就好。」
夏習清的語氣堅定到幾乎讓人沒辦法拒絕,周自珩轉了轉自己的脖子,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想理這個人。
但……就一直這麼僵著,他們兩個誰也出不去,何況這是在錄節目,不能讓節目組難做。
掙扎一番,周自珩無可奈何,只能選擇放棄看好戲。
他用腳撐住地面,發力轉動了自己所坐的辦公旋轉椅,讓身體面向長桌,距離很近的地方放著一個插著白菊花束的白瓷花瓶。周自珩努力地伸出被綁住的手,艱難地去夠那個花瓶。終於,手指握住了瓶頸,砰地一聲,他果決地將花瓶在桌邊磕碎。
周自珩抬起腿,靴底踩著桌子的邊緣,用力蹬了一下,連人帶椅子滑到了夏習清的身邊。
「我可以給你解開眼罩,作為交換,你要替我解開繩子。」
怎麼也算是真情實感地狗了他好幾年,夏習清一瞬間聽出了周自珩的聲音,這完全符合他之前的預期。他微笑起來,「沒問題。」
話音剛落,周自珩將兩隻被捆住的手伸到了他的腦後,將那塊遮蔽視線的布取了下來,扔在了一邊。
視野從短暫的模糊變得清明,夏習清側過臉,才發現兩個人靠得極近,他幾乎能聞得到周自珩清淡的須後水氣味。
夏習清半眯著恢復光明的眼睛,臉上的表情從懵懂到驚訝,行雲流水,毫無破綻。
「原來我是和你被困在一起啊。」夏習清笑得很甜,眼睛亮著光,鼻尖上的那顆痣讓他看起來更是單純無比,「感覺像在做夢,我現在都有點暈暈乎乎的。」
簡直太能裝了,連他這個專業演員都不得不佩服。周自珩怎麼也想不通,這種笑容放在這個人身上為什麼可以毫無違和感。如果不是看到了他的真實嘴臉,恐怕沒幾個人不會被他欺騙。
這件密室里布滿了攝像頭,邊邊角角都可以拍得一清二楚,不想被安上對粉絲冷淡的罪名,周自珩也只好回應了一個看起來足夠溫暖的笑容,連聲音都放柔和了,「我的眼睛也是被眼罩遮住的,取下來的時候也挺吃驚。」
身為演員的自尊和蔣茵的叮囑讓周自珩只能選擇和他耐心應付,儘管他真的非常不喜歡這一類人。他將手裡鋒利的碎瓷片遞給夏習清,「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從很早就開始喜歡你了,你拍的戲我每一部都看。」夏習清用被手銬銬住的雙手彆扭地接過碎瓷片,半彎下腰替周自珩磨斷繩子。
周自珩毫無感情地笑了笑,「謝謝你。」
兩個擅長偽裝的人你來我往地進行著虛情假意的過招。
繩子不太好割,夏習清一邊動手,一邊慢悠悠地開口,「唉,剛才的規則只說一遍嗎?我到現在都有點懵。」
周自珩這才從回憶里抽離,他沒有聽到夏習清說的話,為了緩解尷尬,只好自己開口說了別的:「對了,你剛剛怎麼知道會有人給你解開眼罩?」
夏習清猜到他會問這句。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周自珩充分了解自己的本來面目。如果他不坦誠一點,會丟失更多信任,給後面的遊戲造成麻煩。
倒不如開誠布公來得痛快。
那雙用來畫畫的手一下一下有力地割著繩子,夏習清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漸漸斷開的繩索,輕聲解釋道,「雖然我是第一次上節目,但是以前也經常和朋友們一起玩密室逃脫,也算有點經驗。」
「來到這種地方,不能有太多的代入感。要時時刻刻站在那些策劃人的角度去想問題。」
他割斷了一條,用手將斷開的繩子抽出來,「他們把我關在這裡,是希望我能逃出去的,而不是真的想把我困在這裡整整一期節目。假如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間房間,手腳被困,連眼睛都看不見,憑一己之力逃出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麼久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等著別人來逃出自己的房間來到我的房間,救我或者殺我。第二,這個房間裡還有一個人,我們需要互相幫助,從節目可看性的角度來看……」